星界的星名冥冥中都有些聯繫,也不知道霍光對自己真名如此看重是不是也有這個原因。
陳默想着,就隨其他人進入了漪瀾殿。
殿中案桌成列,以扇爲形,最高座富麗堂皇,嵌滿寶石,周圍又有十坐。霍光,張安世,趙充國三人走入座中。
陳默坐在趙充國一區的案桌,盤膝坐下,看了看這巨大的殿內,殿內外裝修極爲豪華。外樑、楣都是貼水晶琉璃和璽彩畫,寶座上方是天宮翡翠麒麟,靠近寶座的六根瀝雕刻麒麟的玉柱,直抵殿頂,上下左右連成一片,碧光燦爛,極盡仙境。
寶座後面背倚雕龍髹漆屏風,左右兩側陳設有太平有象高香幾、甪端香幾,寶座前面丹陛的左右還有四個香幾。香几上有三足香爐,滿室生香。
殿中每一塊寶石,每一塊香木甚至每一粒塵土都是天材地寶的靈物,以陳默的眼力,用來鑄造寶物的話簡直大有益處,居然只是當做宮殿的材料,這種奢侈也只有十六星侯纔有魄力。
“你在看什麼?”
卿衣悠然的跪坐,曲線優美。
“想看看這星界九宮到底什麼模樣。”陳默好奇打量了一遍。
“其他人都在苦心積慮修煉星脈氣息,你竟是好奇這模樣。”卿衣玉手捻起案桌上的精巧麒麟琉璃杯,輕輕呡了一口。
陳默這才注意到其他修士入座後,都是閉目養神,全神貫注調息起來。
“星脈氣息有長生之氣,傳說修煉能壽元幾千年,每一次元狩,很多修士來參與除了去西野尋找天材地寶外,能來長生宮修煉這星脈之力也是一個原因。”卿衣慢悠悠的解釋。
陳默點頭,不過他有甘石星經,根本不需要這樣。
“剛纔外面潮麟動怒是不是因你而起?”卿衣輕聲問。
“嗯。”
“現在可不是你張揚的時候。”卿衣皺起眉,怕陳默誤了大事。
“連潮麟都懾不住,怎麼去狩獵麒麟。”陳默有自己的打算。
“麒麟武帝劉虹妤可不是一個好惹之人,在她的面前,你最好低調一點。這次‘元狩’雖然是獵殺麒麟,可是實際上卻不過是劉虹妤用的詭計。”卿衣警告道。
陳默眉頭一挑,聽上去卿衣對元狩非常的瞭解。
“能不能細說?”
“麒麟武帝和天之子劉秀兩人一直都水火不容,劉秀貴爲天眷之星,天之嬌子一直被劉虹妤所不滿。中央星域有規定星侯不能引起紛爭,所以劉虹妤就用‘元狩’來慢慢剪除天之子的羽翼。”
“元狩剪除天之子羽翼?”陳默有點不明白,狩獵麒麟和元武星國根本不相搭,怎麼剪除,難道元武星國的雲臺星宿將領蠢的來送死?
卿衣一聲低低的嘲笑:“你這就不知道了吧?”
“劉秀的魅力據說非常高,元武星將對她十分的敬重,‘麒麟’乃是上天賜予的聖獸,她貴爲天之子豈會忍心上天聖獸被人當做玩物?”卿衣斜睨了一眼:“所以每次元狩,元武星國的星將都會潛入麒麟星國進入西野,想殺掉麒麟送回天上。”
“還有這樣的故事?”
卿衣說:“中央星域規定星侯不得自相殘殺,可是這樣的事情所發生的廝殺卻是不管的,雲臺二十八星宿早就不齊了。”
元狩元狩——原來是狩獵元武星國。
這劉徹果然非常的霸道。
“劉秀星侯地位排在劉徹之上,在我看來,她的手段卻是遠遠不如劉徹厲害,劉徹應該在她之上纔對。”卿衣評價。
“是嗎?我看剛纔霍光,張安世她們並不和睦,要爲劉徹出生入恐怕未必能做到。”
“天之子雖然竭力阻止手下參入元狩,可是都無濟於事,總有星將願意赴湯蹈火。”旁邊也有一個溫潤的聲音忽然說出。
兩人一看,是一個帶着面具,穿着犀甲皮衣的少女,她的坐姿端端正正,如同青松,透着一股剛正不阿的美麗。
“等到死光了,她的星侯之位也該被剝奪了吧。”卿衣笑着說:“這樣也好,給其她人一個得到星侯的機會。”
“話說劉秀不能親自獵殺麒麟嗎?”陳默問,以劉秀的境界,親自出手應該很容易搞定。
“這當然不行,星侯這種地位怎能插手這種事情,一旦傳出去,名聲不太好聽。再說,劉徹一直參與元狩中,劉秀即使想獵殺麒麟也不是那麼輕鬆的。”卿衣道。
陳默點頭,看着卿衣:“那這次卿衣你是想幫劉秀了?”
“我幫她?”卿衣皺眉,明白了他的意思。
女人意味深長一笑,沒有回答。
這時候,其他麒麟閣星將也相繼進入了漪瀾殿,來自其他星域的麒麟兒也很快露面,
‘西野狩麟’在麒麟星國是非常重大的活動,但歷代死傷慘重,所以麒麟兒中天尊的人數並沒有陳默想的那麼多,大多都是混元三境修士。其中有不少武者帶着面具,遮着斗篷和卿衣一般都隱藏了身份。
“紫霄仙宮也來了?這真是少見。”卿衣語氣疑惑。
在霍光的區域,陳默見到了紫霄仙宮的蘇暮霜,女孩也看到了他,只是對目一笑。
“你怎麼知道是紫霄仙宮的?”陳默好奇的問。
“紫霄仙宮的修士額頭都有一枚紫砂印,她們修煉星力,在十大名門裡非常的特別,對我們星將來說很難隱藏身份。”卿衣凝望着蘇暮霜。
陳默也沒在意,他從蘇暮霜那得到了半塊泣麟石,對狩獵麒麟現在也有了一絲把握。
又過一會,門外禮官高聲唱到:“武帝駕到!!”
聲音一出,大殿裡頓時寂靜無聲,上至霍光,下至修士都齊齊行禮。
就見殿門打開,一名慵懶握在一頭‘赤睛踏雪’獸上的女子緩緩進入殿內,在她身後,有不少將領緊隨其後,這些將領各個貌美,或是英武,或是冰冷,或是沉穩,一看便是星將身份。
就是門外的潮麟都雙溪跪下。
不過陳默還是被那頭赤睛踏雪的女子所吸引,那女子着高雅的月白長裙,翡翠長髮如流水蔓過靈獸,閃爍神采的鳳眸透着一股優雅的慵懶,即使懶洋洋的躺在靈獸身上,但是從她身上一顰一笑,一言一行,甚至連呼吸都有霸道的威視。
她身上所蘊含的‘強大’便是正眼多看幾眼都足以讓修士的元神都會瓦解。
陳默急忙低下目光。
這麒麟武帝的氣太強了,根本不是一般天星所能相比。
果然不愧是頂級的星侯。
麒麟武帝劉虹妤坐上了最高的寶座,寶座左右兩邊分別是劍無名霍光和麒麟尚書張安世的位置,在下一牌的八個位置則是麒麟閣其他八個將領,餘下第三排便是未央宮其她星將。
地位等級分明。
“參見武帝,武帝長樂未央,延年永昌!”
衆人異口同聲,聲音雄偉迴盪在未央宮。
劉虹妤揮揮手,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
陳默注意到位列第三座的星將有幾個人氣息居然比麒麟閣功臣還要高深的多。“這劉徹果然深藏不露,即使不是麒麟閣星將也不容小覷。”卿衣說。“趙破奴,上官桀,路博德……嗯,那金日磾居然能成爲武帝左右手了?”
卿衣對靠近武帝座次一名金髮綠眸,有些西域面相的女人看着。
“金日磾?”陳默對這個名字還是有些印象,因爲他的名字很奇特,金日磾中的‘日’其實是念(mi密),記得歷史中他是匈奴王的後代後來歸漢後對漢武帝忠心耿耿到了變態的情節,據說他的長子深得武帝喜歡,行爲不謹慎,在殿下與宮女戲鬧,金日磾正好看見,厭惡他的****,於是將其殺了,讓武帝都爲之震怒。
陳默一直覺得這金日磾一定有很深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不過後來金日磾也得到武帝託孤,可謂和霍光差不多的地位。
以她的背景,陳默覺得麒麟閣中她應該能佔得一席纔是。
“金日磾,麒麟閣怎麼十一功臣?蘇卿家又沒回來?”劉虹妤問道。
“回稟武帝,‘牧武北海’蘇武未能回殿,望武帝恕罪。這次她的麒麟兒名額便由上官頂替。”一名女子上前說道。
“真是可惜,倫家還想欣賞她的武藝如何了。”麒麟武帝抿着嘴,有些可惜。“算了,宴席開始吧。”
樂視奏響旋律,侍女捧上美酒佳餚。
麒麟武帝坐在寶座上,望去大殿衆人,注意到犀甲女子:“那個就是伏波龍王馬援嗎?”
“正是她。”趙充國回答。
“馬援,終於來了一個讓倫家感興趣的人了。”劉虹妤嘴角一勾,忽然擊掌:“盛宴羣歡,沒有天樂怎行,就讓倫家給這位伏波龍王送上最後的一程美曲。”
陳默正在吃着佳餚,麒麟宴上的所有珍果都是難得寶物,忽然聽到輕輕琴音,這音律婉轉,天籟空靈,似曾相識,他的心口發燙。
陳默擡頭一看。
舞女分開,一名女子在殿中,優雅彈奏。
琴聲出自她的手,纖細雙手演繹古箏,每一道音律藏着一道風月之美。
看到她,陳默整個人呆若木雞。
他心中一股暖流遍愈發滾燙。
少女彈琴的樣子穿梭了空間和時光,回到了當初那一見的畫面。
彈琴的少女。
她是。
魚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