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傍晚。
陳默來到了和羅奎所約小玉城郊北坡,坐在一塊突起花崗岩,仔細端詳着手中三把飛刀。飛刀呈弧月,刀鋒犀利,充斥了鱗紋,當陳默用星力時,飛刀隱約一團黑氣。陳默眼神一動,瞄準了五十米外一顆四人環抱的大樹。
拈起飛刀驀然一擲。
飛刀嗖的一聲隱入虛空,一條黑線在虛空中閃現,仿若一條黑色大蟒張開獠牙。
清脆的穿透。
大樹轟然斷裂。
陳默走過去把飛刀撿起來。“這就是你鑄造的黑蟒飛刀?”鍾離三昧遠遠觀看,打了一個無聊的哈欠。對她來說,陳默費盡心血注靈的飛刀實在沒什麼殺傷力。
三枚飛刀只有一把注入了妖丹,其他兩把差了一些,不過加上點漆隕鐵,對付精花武者不在話下,出其不意的話,就算是氣花武者也要提防三分。
飛刀作爲防身暗器,以後就算碰到唐門,他也能陰險一把了。
“三昧,你試試看。”陳默忽地一擲。
飛刀瞬間消失。
打着哈欠的鐘離三昧將頭一瞥,一道凜冽刀鋒擦着柔嫩的脖子劃過。第二把飛刀接踵而至,這一次更快,角度也很隱蔽。鍾離三昧再次一避。
忽地,一道黑蟒憑空而起,朝着鍾離三昧咬來。
這條黑蟒彷彿蓄勢以久,再鍾離三昧避讓一瞬突然發難,飛刀裹着一道強勁的殺氣破開了空間,一般武者必死無疑。
黑蟒飛刀由怒吼化爲哀鳴。
鍾離三昧玉指一夾,穩穩夾住這把飛刀。
“哦?!”鍾離三昧給了一個讚揚的眼神,小看了這飛刀。
陳默很滿意飛刀效果,雖然對鍾離三昧毫無用處,可若是碰到其他武者就沒那麼好運了。
試驗了幾下飛刀後,陳默又開始盤腿打坐,頂上現出一花,已經開出頂上三花中的精花。
頂上三花修煉武者的‘精’‘氣’‘神’,三朵開出後便是圓滿,到達雷劫後就是完全新的境界。精氣神三花雖然有三個階段,好在陳默用陰陽和星力淬體,第一個階段精花開出後,利用鎖鼻術進展非常快,短短兩天已經快到了頂上精花中期的瓶頸。
“最後那個人你找到嗎?”陳默問。
鍾離三昧聳肩,她帶着念幽在小玉城走了一遭,沒有受到任何攻擊和窺探,恐怕兩個人的死對他也是一個打擊,對方也不敢輕舉妄動。
還有一個人在暗中窺探讓陳默心底有些不自在,當務之急只能提高自己的修爲,這樣的話才能保護周圍人的安全。東華劍宗他也是知道,大重王朝四大劍宗之一,僅次於北冥劍宗。
過了一會,羅奎一行人也相繼到了北坡。
陳默旁邊站着一個女子,懷裡還抱着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女孩,一副帶着家眷的樣子羅奎有點傻。“這幾位是?”
“這是我的一個朋友三昧,這是我的妹妹。”陳默介紹。
身爲一個天才的鑄造師,會有一些武者朋友並不奇怪,羅奎自認自己技術一般,但是也認識不少頂上三花的武者。只是眼前的女人未免長的太漂亮了些。而且那個妹妹是怎麼回事?
西漠一行會非常危險,裡面有妖獸棲息,即使頂上三花武者都要小心萬分。羅奎看着被陳默抱在懷裡女孩,似乎怎麼看都沒有什麼武藝,非常普通。
這樣去簡直是送死。
陳默看出他的想法,解釋道:“我們相依爲命,所以不能丟下她,這個朋友也是來幫我的。她對你上次找到的靈石非常感興趣。”
“這樣啊,瞭解瞭解。”羅奎呵呵一笑。
看來這小子身份背景很可憐啊,居然沒有父母和宗門倚仗,倒是讓他出乎預料。原以爲這樣厲害的鑄造師必然要有一個很大的背景才能培養出來。羅奎也不是很懷疑他的話,他看出來陳默懷裡小女孩還是十分招人憐愛的,小小就是個美人胚子,如果不是相依爲命,怎麼會捨得去西漠那麼危險地方。
“還真是拖家帶口呢,羅奎,你的朋友真沒問題嗎。”一個懷疑的聲自羅奎背後傳來。
陳默注意到和羅奎一起來的還有三個武者,兩男一女。
三個人打扮各不相同,年齡也是完全迥異,一個文質彬彬的青年武者,非常的寡言,一個是長衣馬褂的老者,沒有鬍鬚,皮膚蒼白,最後的女人也是充滿了幹練,那張平凡的臉上刻滿了風霜的痕跡,一看就沒少去過險惡壞境。
說話的就是這個女人。
她對陳默抱着小女孩一起去西漠有些不滿,在她眼中太輕浮了,根本不知道西漠天樓到底有多危險。
陳默說道:“西漠一切都由我自己負責。”
“頂上三花初期能有這樣的自信,果然是天才纔敢這麼說。”女人面無表情。
“可不要小看石金老弟,我這件黑蛇鱗甲可是他打造的。”羅奎出來打了個圓場。“老弟,你別介意,雲莎就這脾氣。”
“她擔心的很對,換做是我也會懷疑。”陳默笑了笑。
“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了。”羅奎欣慰的說。
“我叫莊敬,有機會希望可以和你合作。”文質彬彬有些書生氣的青年禮貌的伸出手,面對一個未來不可限量的鑄造師,任何聰明的武者都很樂意交個朋友。
“李修念,叫我老念就可以了。”容顏矍鑠的老者也是適時賣了個好。“小夥子,羅奎可是從來沒這麼佩服過一個人,今天一見,果然氣度不凡,放心,我也會竭盡所能路上幫助你們兄妹。”老者像個慈祥的長輩,說的每個字都溫暖人心,不過陳默也知道八成還是因爲自己的鑄造師的身份。
最後那個嚴肅的女人面無表情的介紹。“雲莎!”
莊敬和雲莎都有精花後期的境界,而李修唸的氣花已經隱約成形,已經開出頂上兩花。在幾人中,陳默最初的修爲是最低的。
陳默從他們自我介紹,神態,表情,動作大致瞭解一下他們的性格,風格。
來之前,三個人已經從羅奎那瞭解到陳默的一些情況,知道他是一名天才鑄造師,鑄造過黑蛇鱗甲這種高級防具,目的是爲了那些靈石。要是換做其他人,修爲剛到頂上三花初期的武者是沒有資格入這個團隊的,但是陳默身份特殊,他們也不介意多一個人,落了個交情,以後鑄星煉器也不錯。
羅奎的這行人曾和他一起去探尋過西漠天樓,也在那裡找到了風隱神石。據他說,天樓只有在特殊時段纔可能出現,按照規律的話,是時候出現了。不過羅奎也特別強調,西漠很危險,盤踞着妖獸。
幾個人交流了一陣。
李修唸對念幽和鍾離三昧都挺好奇的,可惜念幽牴觸陌生人,面對其他人關注,頭埋在了陳默懷裡,滅燼王就更沒興趣和這些普通的修士熟絡了,環着胸,拒人三尺。
畢竟是一個團隊,陳默也不想太格格不入。
好在這幾位也沒在意。
過了一會,雲莎有些不耐煩了:“羅奎還要多久?”
“還有一個人,我們再等等。”羅奎看了看時間。
“還有誰?也太慢了。”
“人太多太麻煩了。”雲莎稍微有點不快。
羅奎苦笑。
過了一會,最後一個人也姍姍來遲出現在衆人視線,不過當看到那個人時,幾個人都是一愣,陳默無語。
赫然就是金富二。
“抱歉抱歉,讓諸位久等了。”胖子擦了擦滿頭大汗。
在小玉城混的人誰不認識大器宛的大少,見到是他,其他人也就沒再說什麼。“胖子,你怎麼想到要去西漠了,那裡可不是花天酒地的地方。”李修念眯起眼睛,慈祥的笑着問。
幾個人一臉狐疑。他們也很清楚胖子的本性,擁有着中級鑄造師的父親,卻是對鑄造沒有任何興趣,整天結交了一幫狐朋狗友,最受不得吃苦。
西漠那環境不用說,白晝高溫,入夜深寒,絕不是養尊處優的少爺能受得了。
胖子拍着胸膛,信誓旦旦的說:“你們也太小瞧胖爺我了,我胖爺也是很有冒險精神的。”
就這肥胖身子還有冒險精神?羅奎樂了。
胖子無奈的說:“實話說吧,胖爺我也待煩了想出來走走,聽說石金兄弟也去了,我自然也想去去了,作爲胖爺一定要同生共死嗎。”
陳默被他的自來熟給打敗了。
“而且胖爺我也是未來要繼承大器宛的,聽說那天樓有從沒見過的靈石,當然要去看看了。”胖子補充了一句。
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關於大器宛的事也清楚,名義上是鑄劍山莊分舵,但事實上金無量一直想脫離鑄劍山莊,而鑄劍山莊也一直想取代金無量,換上自己人,雙方也不和諧。衆人瞥了一眼陳默,大概明白是拉攏他來的。
“這兩位美女難道是嫂子和侄女?”胖子搓了搓手,望着鍾離三昧和念幽眼前一亮。
“我朋友,這是我妹妹。”陳默介紹道。
“失敬失敬,小妹,初次見面沒帶什麼珍貴東西,等回來,小爺我一定準備個厚禮。”金富二道。
念幽不理他。
金富二那個窘啊。
“我們出發吧,時間不早了。”雲莎不耐煩的催促。
“在西漠邊緣有個驛站,那裡我已經安排了沙駝,我們先去吧。”羅奎招呼一聲。
衆人上了馬朝西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