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越發的寂寥,駛入皇宮的馬車小心翼翼踏着暗夜都沒了蹄聲,宮殿依然巍峨的矗立着,之前那座大山的氣息已經消失不見。
一干赴宴的羣臣武者比起來之前的聲勢浩蕩,離開皇宮時,每個人都噤若寒蟬,小心翼翼,大氣也不敢喘一個。
今晚,長安可是出了一件大事。
七星子桓溫竟不知道被誰用神通給壓制住了。
“父親,到底是誰居然能和桓溫作對?”陳麟尋找陳默無果,回來就聽說了這事,也不由很震驚。
桓溫是誰?
地伐星七星子啊。
境界快達到‘黃庭’的星將,大重王朝誰不畏懼她的名字,就是長安府也從不敢提及桓溫的真名。
“難道是其他星域星將來了?”想到這個可能,陳麟頭皮發麻。
星將的事情外星域的大世家也極少掌握,不過當一名星將出現在外星域時必然會掀起一番驚天動地的震撼。傳說,戰國四公子的殺神白起就曾一個人滅了一個外星域的王朝,百萬雷劫都被她坑殺掉了。
這種恐怖的星將,武者就算想到名字都會不寒而慄。
“你想多了,如果真這麼厲害,桓溫早就死了。”陳鸞道。
陳麟一想是這個道理,“對了,皇帝邀請那個心家大師入宮,但一直沒有看到,聽說這個心學大師給默弟面子才答應入宮,難道說皇帝氣不過就派桓溫想教訓那個大師,然後就這樣了?”陳麟越猜越覺得可能是這個原因,星界裡能壓制星將的也只有星將了。
陳掌天問:“陳默找到了嗎?”。
“我問了,都沒人看到他,妹妹,陳默到底去哪了,他沒和你說嗎?這動靜不會和他有關吧?”陳麟憂心忡忡,如果陳默真是得罪桓溫,恐怕第二天長安府就麻煩了。
那個桓溫可不好對付呢。
陳鸞抿着嘴不說話。
“父親,回去我再派人找找。”
“不必了,今晚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陳掌天很平靜坐在馬上,他看了看手掌,隱約有一道血線,陳掌天的眉宇不由微微一皺。
……
“父親,你認識那是神通嗎?”。江煙雨問。
“五指靈山吧。”江儒秀淡淡的回答。
“這麼說,對付桓溫的不是星將了?”
江儒秀道:“無論是誰,敢和桓溫作對,他氣魄可佳。”
聽出父親語中有敬佩,江煙雨俏皮笑道:“女兒也能和桓溫對抗,父親怎麼也不敬佩女兒。”
江儒秀笑了笑。
“你不可得意,好好修煉,爭取拿下神武舉狀元。”
“嗯,可惜今晚沒有試探到陳默的實力,呵,他是怕女兒看出他的深淺才逃跑的嗎?”。江煙雨很遺憾。
“陳默。”江儒秀咀嚼這個最近聲名大噪名字,“他突然失蹤,桓溫又遭遇襲擊,不知和他有關聯。”
江煙雨也覺得這事太過巧合了,不過她知道桓溫的厲害,已經馬上就要到黃庭境界的星將,大重王朝裡除了雙君這等人皇能稍微抵擋,其他人已經不是對手,陳默的實力總不可能變態到這個地步。
江儒秀看了看自己手指,指上有一點傷痕,正是被桓溫那一槍所傷的。
“現在陳掌天應該在頭痛了吧。”
……
魚幼薇坐在車廂,望着手中的春江花月夜古譜出神,比起其他人都在議論今晚的事,魚幼薇想的更多是宴會上那個男子。
是時候該離開此星域了。
魚幼薇將古譜合上,隨手撫摸着車廂裡那架古譜古箏。
……
長安君回到長安府後,一名侍女走到陳鸞面前:“三小姐,四少爺在房中請三小姐過去。”
“靠,四弟居然回來了。”陳麟翻了個白眼,虧他還在找呢。“這小子不會真怕了江煙雨就逃回來了吧。”
“你胡說。”陳鸞瞪了他一眼就跟隨侍女去了陳默的房間。
“我也去看看小弟怎麼樣了。”陳麟道。
“你今晚不要打擾他們了,自己不要忘記修煉。”陳掌天淡淡說了一句,又對管家說:“今晚讓陌刀衛嚴守府邸,任何人都不得入內。”
老者恭敬的應了聲。
……
“你們全部退下吧。”
陳鸞來到陳默的月桂廂時聽到陳默的聲音,一干侍女,侍衛便退出了院子。
“小弟,你怎麼跑回來了?”陳鸞走進屋子還未質問,一個身影就倒向了她。陳鸞趕忙抱住,發現陳默臉色蒼白的可怕,全身沒有半點力量,就像被人抽光了力氣。
“你怎麼了?我馬上去喊太醫。”
“姐姐,不要去。”陳默擠出一行話。
陳鸞寫着擔心,仔細查看了陳默身體只是精疲力竭的衰弱這纔打消了念頭,陳鸞將陳默攙扶在椅子上,責聲問道:“小弟,之前是你在皇宮和桓溫對戰嗎?你怎麼去招惹她了還搞成這幅樣子。”
陳默苦笑:“怪我考慮不周,沒有想到唐皇居然釜底抽薪。”
“嗯?”陳鸞道。
陳鸞拿出一顆‘龍虎精神丹’,這顆四品丹藥能補力氣充實精神,抵禦各種幻術,平時她也不捨得用,看到陳默萎靡不振也管不了那麼多,撬開陳默的口將丹藥服下。
“三姐,你給我服下的是丹藥?”陳默打坐一會才慢慢有了力氣。
“龍虎精神丹,你這次太兇險了。”陳鸞很擔心。
陳默點頭,這次他是星力衰竭造成的虛弱,又中了桓溫的長槍幾次纔會如此。
“對了,姐姐,你幫我看看烏衣。”陳默將陳鸞領到臥房內。
牀上躺着一名女子,緊繃着痛苦的面容身上衣服已經破爛,有多個傷口。陳默只是勉強止住了她流血,但已經沒有太多的力氣來照看她,只能喊陳鸞來,而且看顧烏衣全身的傷口,他這個大男人也不好下手。
“她的傷勢有些重。”陳鸞檢查了一遍。
桓溫的天命星武殘留的星力不比修士的法力,這些星力威力強大,貫穿經脈,雷劫修士都碰不得,所以星將才會如此厲害,要不是顧烏衣也是星將,本身是修煉星力的,換做一般人,就算陳鸞自己,看着那些血淋淋的槍傷都自認死了幾十次了。
星將果然都很特別。
陳鸞撕掉顧烏衣的外衣,露出女子雪霜一般的嬌軀,一件小小的胸兜撐起驕傲的山巒,身上的肌膚沒有一絲累贅,讓陳鸞都不由嫉妒。
陳鸞正要撕開她的肚兜,忽然想到房內的某人。
“小弟,你是不是要回避一下?”陳鸞瞪了陳默一眼。
陳默眨了下眼,“那好,我去看看暮。”
等到他推出臥房,陳鸞笑了下,又盯着昏迷中的女子,陳鸞有一個神通叫‘鸞鳳絡血’是專門用來梳絡氣血經脈,也可以用來治療一些傷勢,慢慢的療傷,代價是有些疼痛,陳鸞手掌貼在顧烏衣的身上,隨着疼痛的引發,顧烏衣呻吟起來,額頭一個星符緩慢的浮現。
陳鸞心中不由一顫。
聽說星將在極度虛弱的時候星符會閃現出來,這時只要武者將手指點入星符中就能和她簽下侍星契約,繼承星將的天賦。
陳鸞知道自己要想繼承星名已經不太現實,侍星卻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在星界裡,修士最強也不過是人中龍鳳,如果進入內星域裡還有一線生機達到地星境界,但無論怎麼樣修煉都遠比不上星將。繼承侍星就能開始修煉星力,對於一個修士來說是莫大的機遇。
小弟現在看來以後一定會去內星域的,自己恐怕也跟不上他的步伐,如果能得到這千載難逢的侍星機會的話……陳鸞手朝着顧烏衣的星符點去,女孩咬緊嘴脣,從來沒有如此猶豫不決過。
……
陳默從暮的房間走出來,在空地上修煉了一會北斗大衍,隨手一翻又把北斗拿出。
北斗刀冰冷的弧度如同鑲嵌在星空中的月牙充滿了寒意。本以爲學會了黃階招式在大重王朝就鮮有對手,現在看來還是太天真了,桓溫的強悍遠超自己預料。
硬拼的話甚至過不了五招,而陳默也知道在和桓溫對戰時,她的天命星武還沒有激發出星辰,否則更強。
陳默閉上眼,腦海中又想起那白衣少女的另外幾個劍招,無不驚豔絕倫,只是自己現在的星力根本沒辦法使出來。
“江煙雨和桓溫對練過,恐怕更強,不能大意,要儘快融合掌天印和五指山。”想起最後五指山壓制住了桓溫,陳默還是有些提氣,如果再將掌天印融合,下一次對付桓溫就更有自信了,不知那萬壽寺禪家傳說中的原始星地菩提崖會有幫助。
正想着,門吱的一聲打開。
陳鸞走了出來。
“姐姐,烏衣沒事了吧?”陳默體貼的爲她擦着滿頭汗水。
“嗯,這次算她僥倖,那桓溫好厲害,那些傷如果是我就活不過今晚了。”陳鸞道。
“這次是我欠烏衣的,沒有想到這點。”陳默很自責。
陳鸞不以爲意,就算這次不去,唐皇遲早要拉攏顧烏衣,她再次拒絕,以桓溫那性子出手是早晚的,這次撕破臉皮也好。
“小弟,你不想和那個烏衣大師簽下契約嗎?”。陳鸞頓了頓,問道。
“三姐是有這個想法?”陳默問。
“你姐姐我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嗎?”。陳鸞反問。
陳默當然知道姐姐的爲人,所以纔敢把顧烏衣交給她,不過話說回來,他心底也未免沒有讓三姐和顧烏衣簽下侍星契約的念頭,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人心可鑑顧烏衣的潛力也是很大的。
姐弟並肩坐在臺階上,看着星星月亮,說了一陣,慢慢地,陳默肩膀一沉,陳鸞實在太累不知不覺枕在他的肩膀睡着了。
要治好星將的傷勢也是着實累壞了她。
陳默溫柔的一笑,捋了捋三姐的髮絲。
一夜無話。
第二日,天剛剛微微亮,陳默剛從鎖鼻術修煉中醒來,就得到了來自魚幼薇侍女綠兒的邀請。
魚幼薇派侍女請他去玄機院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