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隙神識再次巡視了一番,確定這裡沒什麼有用東西后,便轉身離開了,誰知……突然有一根晶瑩翠綠的藤蔓從地底伸出躥了出來,不是雲仙草又是什麼?
白隙劍眉微軒,沒想到這東西隱匿氣息的功夫逐漸漸長啊?!
好一番苦鬥後才把雲仙草給弄死,只是它身體裡的內丹比他想象中的要小的多,但對自己的傷勢恢復效果卻是立竿見影的,白隙吃掉內丹後,之前被人算計受的傷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相信再用藍子墨給他的靈泉水調理一段時間後,就完全沒問題了。
只是現在聽靈溪說來,好像事情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兒啊!!
那他對付的那株雲仙草是個什麼鬼?!
而事實的真相是:白隙遇到的那株雲仙草是雲仙草和星月草的孩子,在雲仙草吸收了莫問和莫長風身體裡的靈力之後,她肚子裡的孩子幾乎就可以瓜熟蒂落了。
在後來對付藍子墨時,發現原本弱雞的藍子墨氣勢大變,盛勢凜然,讓人膽戰心驚,她擔心自己的孩子出什麼意外,便利用秘法把自己肚子裡的小苗苗傳送到了星月草曾經生活的地方,那裡很適合小苗生長的,即使自己真的出了什麼事兒,它也能茁壯成長,延續她和星月草的血脈。
而之前滄雪能夠突然出現在青靈宗禁地,也是利用雲仙草所特有的秘法做到的。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啊!
小苗因爲能量爆棚,迫不及待的想要鑽出土裡,看看外面的世界,正好與白隙撞個正着,你說白隙他能放過眼前這塊肥肉嗎?明顯是不能啊!!
事情就是這麼的戲劇化!
靈溪也不管白隙心中有多少疑惑,帶着他馬不停蹄的朝着那座山峰趕去,當她在回到這裡時,整個人驚得目瞪口呆,這座大山竟然被什麼東西給削平了,千瘡百孔,四周都瀰漫着嫋嫋的黑煙,空氣中飄散着點點火星子,隨風漂散着,明明滅滅,一切都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藍姑娘到哪兒去了?”靈溪東瞧西看,尋找着藍子墨的蹤跡,想着她會不會進入了星星空間?!
靈溪分出一縷神識進入空間之中,星星空間好似被誰關了燈,裡面伸手不見五指,靈溪試着喊了幾聲:“姑娘,你在哪兒?”
回答她的靜寂無聲。
白隙擰了擰眉,鼻翼翕動了會兒,果然這裡有雲仙草的氣息,那之前自己殺的那株靈草是誰?
莫非因爲青靈宗裡也有一株雲仙草?
只是爲何在這裡察覺不到藍子墨的氣息呢?
“糟了,白隙我找不到藍姑娘了!”靈溪泫然欲泣的說道,一雙綠豆大的眼睛裡全是血絲,紅彤彤的好似什麼朱果。
“嗚嗚嗚……該怎麼辦啊?主子回來一定會弄死我的!”
突然,山頂正中央的那塊地面上閃爍着一陣銀色光芒,靈溪微眯着眼睛朝着光源處看去,發現那光芒之中罩着的便是藍子墨的身體,此時她雙眼緊閉,嘴角還掛着一絲笑容,看着極其安詳,平和。
靈溪嘴脣蠕動了幾下,始終不敢把自己心中所想說出口,煽動着翅膀快速朝着光源地飛去,剛飛到光源範圍時,前方好似被遮擋了什麼玻璃罩,生生攔斷了自己的去路。
靈溪眼睜睜看着光罩中藍子墨的身體竟然緩慢的升到半空之中,她的身體竟然開始慢慢變得淺淡如同白水……
靈溪瞳孔微縮,這……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
此時她更不敢做出任何聲響了,她怕自己的聲音驚擾藍子墨,會讓她消失的更快!
靈溪飛到白隙身邊,小聲問道:“白隙,藍姑娘到底怎麼了?”聲音略帶哽咽,卻用手捂住嘴巴死死憋住,不讓自己露出一絲哭聲。
此時,銀色光罩之下的藍子墨已經化作星星點點的碎光,並不停朝着蒼穹那抹皎潔的圓月飛去。
白隙眸光微閃,喃喃道:“竟然是她?!”
靈溪不明所以的問道:“什麼她?白隙你在說什麼?”
白隙目光愣愣的看着光罩下的藍子墨,抿了抿脣,毫不遲疑的飛身躍入了光圈之中!
靈溪:“!!”爲何他能進去,自己卻被排斥在外?這不公平啊!
“白隙,別拋下我啊!!”靈溪嘶聲力竭的吶喊着,可惜……白隙飛入光罩之中後,竟然也化作了一抹銀色流光,追隨着碎光而去。
待所有光點都消失在了月光之下,光罩的光亮慢慢弱了下來,最後滅了……
月亮也躲入了那層層重重的烏雲之中。
周圍寂靜無聲,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徒留靈溪在風中凌亂了……
她彷彿覺着之前的那一切都特麼是夢!!
靈溪高揚着腦袋,怒吼道:“空星星,你這個混蛋到底死哪兒去了啊啊啊啊??!”你家主子都掛掉了,那混蛋該不會也死掉了吧?!
噢,應該不會的,她不還活的好好的嗎?!
靈溪憋屈的摸了摸淚,看了看之前的凌亂的戰場,煽動着翅膀朝着禁地出口飛去。
“噗……”空星星也就是星爺突然噴出一口心頭血。
同時,他身邊的小火亦然。
“女兒,你怎麼了?”小火他爹見自己寶貝女兒突兀吐血暈倒過去,嚇得魂不附體,身形快若閃電的來到小火身邊,趁着人未倒地之時,趕緊護住了她。
星爺神色呆滯,嘴裡念念其詞,“怎麼可能呢?主子怎麼可能出事兒了呢?”他們與主子的契約關係竟然完全解除了,要知道他和火兒和藍子墨都是神魂契約啊。
只要主子神魂不滅,他們永遠和藍子墨有剪不斷的關係。
可現在,他們僅僅吐出一口心頭血,就解除了他們和主子的契約關係?!
那主子到底如何了?!
突然從星爺身後躥出一個黑袍男人,凶神惡煞的伸手攥着星爺的手臂,目光如電的盯着恍惚的星爺:
“小子,你再說一遍,誰……出事兒了?”
夜一用手拐碰了碰小金的胳膊,小聲嘀咕道:“小金哥,眼下這是什麼情況啊?大人的情緒怎麼突然起伏這麼大?”以前和他們待在一起的時候,好似個機器人,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今兒個竟然會露出如此兇光?!
夜一隻知道小火是藍子墨身邊的人,但是從未見過星爺,自然不知道星爺和藍子墨的關係,更不知道小火其實是藍子墨的契約獸。
星爺和小火突然出現在魔界流放之地時,他們都怔愣住了,沒想到之前大人說會有人來救他們竟然是真的!
而且他們竟然還來的這麼神速,至少比他們預期的時間早!
當夜一看見來人是小火時,還有些吃驚!
而小火說她來這裡的理由是爲了救她爹,就更讓他詫異了,以爲她說的爹會是大人,結果……卻是大人身邊的一隻獸,他這才知曉原來小火是藍子墨的契約獸。
夜一也詢問了小火一些藍子墨的近況,誰知……這丫頭已經有段時間沒在藍子墨身邊了,一問三不知。
剛小火吐血時,他就想過去扶着小火的,不過動作沒有她爹速度那麼快!
他也沒想到小火吐血會是因爲藍子墨出事兒的緣故。
畢竟之前他們能離開流放之地要破開哪裡的陣法結界時,小火就連吐了幾口心頭血用來做貢獻,雖然他搞不懂這樣做的原因,反正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們成功的離開了那片困人的藩籬。
誰知道跟着小火來的小夥子也吐血了!?
星爺滿眼通紅,眼淚盈滿眼眶道,“主子出事兒了!”
黑袍男子脣瓣翕動,深吸一口氣後才問道:“你主子可是……藍子墨?”
星爺神色一頓,略微詫異的問:“你怎麼知道我主子的名字?你認識她?”可不太可能啊,小火的爹都是老古董的存在了,身爲小火爹的主子,那就是老老古董了,主子還嫩呢,怎麼可能認識他們?
“我是認識她,你剛說她出事兒了,是出了何事?”黑袍男子緊張的問。
星爺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何事,只知道我和小火與主子的契約關係都莫名的斷了,我再也感應不到主子的存在了!”感覺藍子墨好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但……他不敢這麼想下去了,心裡仍然抱着一絲僥倖,希望主子會平安無事纔好!
黑袍男子久久不語。
一時間整個空間都陷入了寂靜之中。
夜梟腳下踉蹌了幾下,差點摔倒在地,他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心臟處傳來一股鑽心刺骨的疼痛,頓時臉色大變,額頭冷汗涔涔。
怎麼會?
墨墨怎麼會突然從這世界上消失了?
不!!
夜梟緊攥着拳頭,骨節喀喀作響,若不是自己久未歸去,未能保護好她,她怎麼可能出事?
“路師兄,你怎麼了?”夜梟旁邊站着的姑娘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小心打量着夜梟慘白的臉色,不知爲何他突然變成這般了,卻着急忙慌的從儲物鐲裡取出一枚丹藥,喂進了夜梟的口中。
夜梟服用了帝漣漪喂服給他的藥丸後,心臟處傳出的那絲絲似有若無的疼痛已經消失,可……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心臟好似被誰剜去了一塊肉,正在汩汩的向外淌血!
相信服用任何仙丹都於事無補。
“對不起,帝師妹,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夜梟聲音有些冷的說道。
帝漣漪有些不放心夜梟,但卻又不好厚着臉皮賴在此處,畢竟夜梟言外之意便是趕人了,抿了抿脣,點頭答了一聲:“好……”說完,翩然離開。
夜一沒想到小火和星爺兩人齊齊吐血的真相是因爲藍子墨與他們解除了契約關係,還有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結果就是藍子墨極其可能隕落了?!
這要怎麼跟主子交代啊?
怎會發生這樣的事兒的?
小金聽到藍子墨的名字時,也有一些怔楞住了,當時自己被捲進了傳送陣時,還口頭警告了藍子墨一番,爲的就是讓她好好照顧主子,若他們沒發生什麼意外,應該會一直待在一起纔對,可此時此刻藍子墨卻出了意外,那主子又會怎樣?
小金心神不寧,開始聯繫起白隙來,可對方絲毫沒給他什麼迴應,小金低垂着腦袋,目光直直的落在了手掌心那條清晰可見的紅色絲線上,紅絲線還在,主子一定是沒事的,或許他待在了什麼特殊的地方,自己無法與他取得聯繫!
反正現在自己已經逃離了流放之地,有大把時間來找人!
小火窩在自家老爹溫暖的的懷抱了,悠然轉醒。
龍老爹摸了摸閨女的額頭,又替她拭去嘴角的血漬後,面色有些着急的問道:
“閨女,你好些了沒?”剛他也替閨女查看了下情況,發現解除契約只會讓她這段時間身體弱一點,並不會給她帶來其他的特別大的傷害,實力更不會有半分減弱!
對此結果,他是大感意外的,要知道主人和契約獸之間的關係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存在,甚至在主人遇到危及性命的大事兒時,主人是可以通過契約關係把很大一部分傷害轉嫁到自己的契約獸身上的,可此時發生在女兒和星爺身上的事都無法用常理來解釋!
不管藍子墨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他都打心眼裡感激她,否則自己就要經歷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劇了!
小火醒來後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只是心口處仍傳來若有若無的痛,痛的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霎時……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簌簌的落着。
龍爹微微嘆了口氣,溫熱的大掌溫柔的撫了撫小火柔軟的額發,唉……此時,讓這孩子痛痛快快的哭一場,發泄出心中的鬱氣,反而是件好事兒,雖然還未細問這幾年女兒一個人都是怎麼過來的,卻也能看出女兒和藍子墨處的極好。
星爺翕動着鼻翼,神情哀痛,卻忍着沒讓眼淚滾落下來,他可已經是男子漢了,可那雙紅眼卻是盛滿了悲痛之色。
突然,他識海里響起了靈溪憤懣的咆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