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森擡了擡手,嘆道:“好了,用不着解釋什麼,你做的這些也算不得騙了我,只是……你離開了靈仙宗後,最好還是別回來了。”他算看出來了,雪靈蘊是真的很不待見夜梟,若他再回來,怕是又會攪亂帝漣漪的那片心湖,而不得平靜了。
還不如眼不見爲淨,他也真的放棄了撮合夜梟和帝漣漪了。
“好,那咱們就此別過了。”夜梟抱拳作了一揖後,轉身毅然決然的朝着山門處走去。
“唉……”黎森目視着夜梟逐漸遠去的身影,無奈的嘆息,可惜了這好小子了,他老頭子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閤眼緣的,哪成想,那層緣分這麼淺?
“夫人,那人離開宗門了,咱們需要攔截下來嗎?”侍女弓着腰,擡眸小心翼翼的問。
“不用了。”雪靈蘊嘴角微挑,她相信白月長老給她的藥的藥效。
先不管這人到底拿着仙泉水做什麼用,但他的人都離死不遠了,既然要死就讓他死在外面好了!
雪靈蘊滿臉帶笑的幽幽朝着內室邁步而去,輕輕揮了揮纖長如玉的手指,身後便佈下了一道透明的防禦結界,漫步來到她平時修煉的蒲團旁,輕輕踢開了地面的蒲團後,一個黑色的按鈕赫然映入眼簾。
雪靈蘊蹲身伸手輕輕按下了那顆黑色的按鈕,‘哐當——’幾聲,身後的牆面一分爲二,門後露出了一條通道。
通道里光亮大盛,好似在裡面安裝了一盞百瓦大燈。
雪靈蘊仰首闊步邁入了通道之中,通道頂端的牆頂上鑲嵌着一顆晶瑩如玉的夜光石,閃爍着耀眼的光輝。使得這條甬道亮如白晝。巷道里的環境令人一目瞭然。
雪靈蘊順着通道朝前走了大約半刻鐘後,前方僅只有一間房,瀰漫在飄飄嫋嫋的白霧之中,空氣中溫度驟然降低了數十度,幾乎是喝氣成冰,雪靈蘊卻絲毫不受這種冷空氣的影響,閒庭信步的走向那間滿是冷氣的房間之中。
整間房四面牆壁都是由冰鑿就而成,房間正中央處放着一具晶瑩剔透的冰玉棺槨,裡面躺着一位皮膚光潔白皙,五官棱角分明的男人,男人有高挺的鼻,絕美的脣,即使此時他的雙眸緊閉着,整個人仍透着一股高貴不凡的氣質。
雪靈蘊嘴角微微挑起,目光灼灼的盯着棺槨中的男人,心情似乎很愉悅,纖長如玉的手指在男人光潔的臉龐之上,細細描摹着男人那宛若雕刻的精緻五官,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雪靈蘊聲音婉轉動聽如珠玉落盤,輕聲說道:“咱們的女兒看上一個男人,不過……那種男人怎麼能配上我們的女兒呢,所以……我用了一點小手段,要不了多久那人就會毒發身亡的。這種人不配再在女兒面前出現。”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一定會爲咱們的女兒找到一位完美良婿的,就如同你一般完美無瑕,高潔如雪。”
“將來女兒一定會如同我們這般幸福,相濡以沫,你說是不是很好?!”
“現在的你再也不會生我的氣……挺好……”
“哈哈……子霖兄實在是太厲害了,小鼎太棒了!”夜二興奮的手舞足蹈。
小金等人紛紛點頭附和,“是啊!”那雷劫動靜可真是驚天動地泣鬼神啊,之前他們送給藍子霖的防身法寶紛紛毀在了雷劫之下,若非小鼎力挽狂瀾,那藍子霖與他們可就都危險了。
幸好,藍子霖成功突破修爲,晉級到渡劫期。
外面的蛇蟲鼠蟻排列出的重重陣法也在道道天雷的猛劈之下,不攻自破了。
所以,小金等人怎能不叉腰仰天大笑呢?
“是啊,咱們也沾了子霖兄的光了!”天降甘霖,他們也趁這短暫的時間,認真的打坐修煉了一番,修爲比之前都有所提高,他們現在各個都精神抖擻,充滿了戰鬥力,可以繼續前進,查看地下這條甬道到底通向何處了!?
“好了,先出去吧,子霖兄還未甦醒,咱們得好好爲他守着。”夜一提醒道。
“不用咯……人家已經快醒了!”小金笑了笑道。
衆人朝外看去,果然看見藍子霖纖長如蝶翼般的眼睫輕輕的顫抖着,隨後掀開眼簾,露出那雙黝黑如墨的清亮眸子,整個人的氣勢陡增,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將大綻光華!
小金幾人瞬間出了小鼎之中,紛紛走到藍子霖跟前,由衷的道:“恭喜子霖兄,成功晉升渡劫期,離大道大成又近一步了!”
藍子霖眉眼帶笑,“謝謝,這次能成功突破多虧大家對子霖的傾囊相助。”
“不過舉手之勞罷了。”小金擺了擺手,心道藍子霖你太客氣了,他們不過只拿了一兩樣防禦靈器給藍子霖。
?真談不上傾囊相助。
“好了,子霖,既然你已經醒了,那咱們便出發吧。”夜二拍了拍藍子霖越發寬廣的肩頭,頓時覺得藍子霖晉級後,人愈發有擔當了。
藍子霖微微頷首,“好。”他也很好奇這條甬道深處到底,被魔族人藏着什麼東西?
夜一蹙眉說道,“之前子霖渡劫動靜那麼大,那個男人應該已經知道,他設的陣法被破了吧?”
“所以你猜測在這前方他還會設下其他的陷阱?”夜二問。
藍子霖搖了搖頭,說道,“我想不管破沒破那人設的陣法,前方都有各種危險等着咱們呢。”
?幾人小心謹慎的走在這條狹窄,黝黑的甬道,大約走了近半個時辰,在這裡除了遇到個別落單的蛇蟲外,竟再未遇到過其他危險!
夜二忍不住嘟囔道:“莫非之前那個男人太過自負了,只設了一道防禦陣法來攔截咱們?”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對他們來說便是一件好事兒了。
小金因爲修爲最高,所以走在最前面,發現甬道已然走到了盡頭,前方影影綽綽的閃現着道道幽幽的綠光,好是鬼火一般,凌亂的飄散在半空中看着讓人心驚膽寒。
小金提醒道,“咱們要走到頭了,你們注意安全。”
身後幾人異口同聲地答道,“知道了。”
幾人穿過通道以後,擡眸便瞧見了那些綠油油的類似鬼火的東西飄飄然然的飛散在半空中,好似有生命的小精靈,在這方狹小的空間裡遊蕩着。
原來這條甬道的盡頭是個大約五十米見方的小山洞,洞內地面上覆蓋着層層綠油油,溼淋淋的苔蘚植物。
在這小山洞裡站了片刻後,耳畔便傳來了“嗚嗚……”風嗚咽的聲音,爲這逼仄的空間平添了一份神秘與恐怖。
寂靜的空間裡突然響起了夜二略帶痛苦的聲音,
“嘶……”
幾人被這聲痛呼喚回了注意力,夜一跑過來,着急的問,“怎麼了?”
“我碰到這些綠色的火焰,被燙了一下,你們可千萬別碰着了!”夜二提醒道,太疼了!
幾人齊齊點頭,應“是!”
小金道,“這裡既然有風吹進來,說明還有其他的出口,咱們細細找一找吧!”不然他們就不能再前進,只能原路返回了。
這風好似從四面八方吹進來的,實在不好捕捉它究竟是從何處吹進來的?
想着他們之前一路走來,暢通無阻。
或許是因爲那男人就是在這裡爲他們設下了難關?
?只是他們來來回回檢查了無數次,並沒有在這裡找到任何的陣法痕跡。
最後他們不得不承認這裡並沒有設置任何的陣法陷阱!
夜二忍不住出聲道,“誒,你們說有沒有可能這離開這裡的方法就是把這些綠光撲滅掉啊?不然,這裡爲何平白無故的飛那麼多的鬼火?”
小金和藍子霖等人不由得面面相覷,幾人眸光深處都帶着必勝的決心,或許這個辦法真的可以試一試?!
夜二在提醒大家別輕易觸碰這些綠色的鬼火時,小金就試着去摸了摸那些泛着綠光的火焰,觸之即痛,不過片刻功夫,指尖處就被灼傷出個小紅泡來。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無法用靈力撫平傷口,即使吞服療傷丹藥來治療,這恢復速度也是極慢的。
所以若打開這裡的通道真是撲捉鬼火的話?
那他們就得從長計議了。
小金原本本把自己的遭遇說給了大家聽,想博採衆議,想出個萬全之策來!
若是山洞在地面之上的話,他們還可以用雷爆符之類的暴力手段,直接把石洞牆壁給轟了!
奈何他們現在在地底深處,實在不敢用此方法。
“可咱們還能用什麼辦法呢?這綠幽幽的火焰溫度太高了,幾乎是觸之則傷。”夜二神色緊張的瞥着半空中朵朵的火焰,有些頭皮發麻,剛纔自己手背觸摸了片刻火焰後,就疼入骨髓。
這火焰太奇怪了!
莫非這是地獄冥火?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一時半會還真拿這些火焰沒辦法!
“小鼎,你能對付這種火焰嗎?”藍子霖在識海里輕聲詢問道。
“呃~當然能了!”只是口氣卻不如之前對付蛇蠍陣法時那般篤定。
藍子霖眉心幾不可查的擰了擰,“真的?”
“咳咳~主人,若在你提升修爲前,來讓我對付這黑獄火的話,那勝負不過五五分,可主人實力已經大增,且我的鼎身也經歷了天雷錘鍊,應該能暫時困住這些火焰的,黑獄火不但具有極高的溫度,還有強烈的腐蝕性。所以,待我困住這些火焰時,得找到一個可以盛放這些特殊火焰的容器。”
藍子霖:“……”在他的印象中,小鼎便是那個能夠承受高溫,和耐腐蝕性的容器,結果,這貨卻告訴自己,他搞不定!
不過小鼎也並非一點用都沒有,至少能禁錮這些火焰一段時間。
可惜自己手裡並沒有存放這種火焰的容器。
藍子霖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了衆人。山洞裡一時間陷入了寂靜之中。
小金思忖了片刻後,從儲物袋裡取出一張又長又大的金色蛇皮,遞給了夜一道,“這是我最近蛻的一次皮。你看看能不能加上一些材料煉製成一個儲存火焰的容器。”其實他們也並不需要這火焰被存儲太久,現在只是驗證若是把這些火焰都收起來後,這個山洞裡的機關是否會開啓罷了!
夜一接過那張柔軟的蛇衣,摸起來冰涼如水,絲滑如綢,手感好的不要不要的……
點了點頭後說道,“我可以試一試。”說完後,便拿着蛇衣隨意找了個地方,盤腿坐了下來,又把自己煉器需要到工具都拿了出來,開始專心致志的煉器。
隱雲離開夜諾等人居住的小院之後,幾個閃身之間,便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他和滄溟居住的小院。
隨後,他把這日發生的事情都給滄溟解釋了後,滄溟也告訴了他有關白如風的身體情況,最遲明日一早白如風的修爲就會降低到渡劫期。
“少主,那我現在就去接夜姑娘和她的小姐過來嗎,還是等到明日再去?”
滄溟搖了搖頭道,“我覺得沒有必要讓他們過來了。”明日他們就可以徹徹底底知道白如風來靈界的明確的目了,何必再拉夜諾等人來參和呢?
他並不想把這事兒鬧得衆人皆知!
隱雲卻道,“少主,夜姑娘身邊有一位傀儡人,他的修爲實力比我厲害了不止一星半點,若有他助力咱們拿下白如風,就能確保萬無一失了。”
並非是他不相信少主下的藥不給力,而是他不想有任何的閃失,他太想爲隱風報仇了!
白如風血腥暴力,放任她在靈界行走,簡直就是一顆不定時炸彈!
誰知道她會何時發狂,炸燬一座城呢?
如果他們這次失手了,被她知道了真相,那滄家就真的危險了。
滄溟負手而立,輕輕仰起頭,擡眸看着遠方那抹火燒雲,陷入了沉思。
隱雲不再開口打擾,約莫半柱香時間後,才聽到滄溟輕聲嘆息與妥協的聲音,“既然你堅持,明天一早就接他們過來吧!”這次算計白如風的行動確實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