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子墨之前一直在與待在鳳凰蛋裡的那縷神識,作拉鋸戰,本想着這顆蛋裡面的神識有可能會是夜梟的母親,她還期盼着希望能有其他的方法解決眼前的困難,結果就是她想的太簡單了!!
那‘東西’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啊!
瘋狂的汲取自己的生機,甚至想要吞噬自己的神魂,幸好當年那人丟給自己一塊大板磚,‘大板磚’裡面不但有浩如煙海的頂級修煉功法,更有一種特殊的穩定心神和保護的作用。
所以……那東西想要吞噬自己,還得花費不少的精力才行。
最後,鳳凰蛋暫時放棄了與自己的拉鋸戰,不停的吸收暗域傳輸給他們的力量。藍子墨也不管不顧,管它是什麼東西,不停的和鳳凰蛋裡的那縷神識爭搶着……
直到暗域停止了爲他們提供力量,他們才結束繁忙的吸收工作。
而藍子墨也因爲自己之前吸收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力量,渾身難受的快要死掉了,幸好之前關押自己的那個神秘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識海之中,有一個人可以和自己說說話什麼的,總比一個人孤立無援,什麼都做不了要好得多!
誰知……還能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雪靈蘊竟然選擇在死之前,幫自己一把!
這和太陽打西邊出來差不多!
暗域一路風馳電掣的帶着藍子墨和鳳凰蛋來到了他佈置許久的血池之中。這血池所在的地方,便是之前小火和龍一天等人,都去過的那個隨時隨地都會從天空中降落火石的地方,只是這地方藏在最深處,至今,他們都沒能發現。
這裡地面上隨處可見炙熱的岩漿,半空中飄散着絲絲縷縷的黑色煙霧,繚繚繞繞,活像一個恐怖的無間地獄!
藍子墨此時的神識已經可以悄無聲息的慢慢外放一點距離了,察覺到暗域帶着自己來了這麼一個見鬼的地方。心中忐忑不安,這人該不會要在這裡把自己給烤來吃了吧!?
當暗域停下腳步之後,藍子墨偷偷環顧四周,只見眼前有一方偌大的血池,血池面上正咕咚咕咚的冒着許多血泡,這還不是最詭異的地方。在血池的中央,竟仰面躺着一位赤身裸體的人,她清晰的看見血池中的血液不停的在那人身上游走着。那人黑髮如瀑,好似精緻的絲綢把整個人都覆蓋在閃爍着幽光的黑色錦被之下!
只能看見瑩潤洗白的雙肩和漂亮的雙腳,暴露在外面。
所以……一時半會還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男,還是女!?
突然,那人的身體輕輕動了動,藍子墨趕緊收回自己的神識,那人身上散發出一股讓她十分討厭又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總之……她能夠清清楚楚的感知到,自己在那人跟前,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它可以輕而易舉殺掉自己!
現在還不知道暗域爲何帶自己來到這裡,所以,她先靜觀其變吧!
突然,暗域單膝跪地,右手捏緊拳頭,輕輕的把拳頭置於自己的心臟處,聲音冷清的說:“主人,人已經帶到了。”
平躺在血池裡的人緩緩擡起自己的一隻胳膊,柔順的髮絲順着手臂慢慢滑落,落入血池之中,起起伏伏的飄動着。只見它打出個響指,暗域瞬間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了這個地方,而鳳凰蛋連同藍子墨的身體咻的一輕,好似有一根無形的細線,輕輕的把他們一拉,徑直朝着血池最中央飄去……
藍子墨在識海里問道那位高人,“你知道血池裡躺着的那個是什麼東西嗎?”
那人靜默了兩秒後,才道:“是個很壞很壞的東西!”
藍子墨:“……”我也沒指望那是個好東西啊,這不是句廢話嗎?
“我是不是要被它給弄死了?我覺着自己打不過它啊!”藍子墨嘆息道,隨後又不停的給自己打氣,沒到最後一刻,誰知道到底誰輸、誰贏呢?!之前自己不也在沒有希望的情況之下,情況突然好轉,轉危爲安了嗎?!
誰知藍子墨這話剛說完,就迎來一陣劈頭蓋臉的數落,“我說,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學我教給你的本事啊?!之前就再三提醒你,沒學會本事,別擅做主張,別到處亂跑的嗎?!你……巴拉巴拉……”
藍子墨:“……”生生受着吧,她能說啥子?她也不知道五靈珠和星爺會突然出現,然後,他們還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才把自己救出樊籠。藍子墨訥訥道:“我已經把你教給我的本事學會了啊!”只是……暫時還沒有融會貫通,技法無法信手拈來啊!
自己小胳膊小腿的,能有多大的爆發力?!
“不過,這玩意兒還沒有真正的甦醒過來,或許……你可以在夢中和它打鬥一番!”
“你確定?!”藍子墨有些不確認的問道。
“之前的你或許不行,可現在你已經恢復了百世的記憶,你的精神力龐大星辰大海,絕對能夠和那人有一拼鬥的實力!”那人不停的在給藍子墨鼓勁打氣。
藍子墨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知道自己恢復了百世記憶的,不過由它這一提醒之後,倒給了自己十足的信心!
隨即,藍子墨便察覺到那人在吸收自己身體裡的力量,心底忍不住罵了句:靠,她是不是唐僧肉啊,誰特麼都想來吃一口?!
須臾之間,耳膜便要被尖銳的聲音刺破,“要死了,還不趕緊集中精神!”
藍子墨身體一顫,立刻專注心神,運轉自己曾經學會的一道功法《水中望月》,這算是一門專門用來設置幻境的功法,施展這門功法的人需要釋放出一道詭異的氣味,這氣味還得是無色、無味的!
越看這門功法,藍子墨就越發奇怪,總覺着這門功法好似爲自己量身打造的一般。
因爲這花香必須從自己眉心處的蓮蕊裡釋放出來。
雖然她至今都搞不懂這蓮花圖標到底有什麼作用,但此時,這蓮花展現了自己的作用,藍子墨小心翼翼的慢慢施展功法,之前她只看過這道功法,卻沒有真正的施展過,所以,施展起來十分謹慎!
畢竟眼前就這門功法,才適合算計那位躺在血池中的怪人,若就此錯過,她真不知道要咋辦了!
藍子墨在夢中的樣子並非現在這幅三四歲的孩童模樣,而是成人的模樣,她的長相卻與之前自己經過的任何一輩子的樣子都不同!
此時,她的精緻的五官,猶如上帝精心打造的一般,有種清純而縹緲的感覺,總覺着不像個活人,一襲泛着銀白色的拖地紗裙,走動時,紗裙上會有銀光流動,波光粼粼,煞是好看。而此時,她也清楚的看清了之前躺在血池中的人的模樣。
也知道了躺在那裡的人是個男人……
還是一位長相頗爲俊逸的男人,男子那雙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藍子墨卻能清晰的感受到,那雙陰冷的眸子之中,投射出的陰鷙的目光。男人眉心處有一道類似火焰的紋路,顏色卻是猶如墨水般的黑色,男人薄脣輕啓,嗓音清冷而低沉:“哼,小丫頭,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戲耍、算計本君!”聲音帶着奇怪的氣場,撲面而來,藍子墨只覺心臟砰砰直跳,快要竄出胸腔。藍子墨深吸幾口氣,才壓制住那顆心慌意亂的心臟。
藍子墨擡眸,黝黑如墨的眸子,毫不畏懼的直視着眼前這個氣場強大到無法忽視的男人,冷哼一聲:“我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這男人可是指示暗域算計他們,追蹤他們這麼長時間呢!
“大言不慚!”男人冷冷的說道,眉心處的那道火焰標記好似閃爍出了一道黝黑的幽光,男人黑色的長袍無風自動,狂風從四面八方而來,轉瞬間,成千上萬縷勁風化作靈活的遊蛇,齊齊朝着藍子墨撲去!
藍子墨蹙了蹙眉,“別忘了,這可是我製造的夢境!”
藍子墨修長的指尖凌空一揮,‘刷刷刷——’幾聲,藍子墨身邊倏然豎立着成千上萬,參差不齊的石牆,它們好似多米諾骨牌一般,錯落有致的排列在這方窄小的空間之中,輕而易舉的擋住了男人的颶風!
男人神色一冷,身上散發着冰冷刺骨的寒氣,顯然已經被藍子墨惹怒了!冷喝一聲,“火來……”
熊熊大火,快速爬到石牆之上,藍子墨被這熱氣炙烤的滿頭冷汗,全力運轉修爲,天空之中急速下落着如瀑的大雨,雨點落在火堆之上,噗呲之聲,此起彼伏……
藍子墨趁機釋放出化作實質的精神力,精神力化作絲絲縷縷泛着銀光的絲線,手指掐訣,打出一道纏絲束,銀色的絲線緊緊的包裹着男人,活像一隻被束縛着的蠶繭。
男人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右手打出一個響指,一道詭異的火焰咻的從他的食指之中竄出,男人好看的脣對着火焰輕輕一吹,一團小火焰瞬間化作細細碎碎的小火點,簌簌的飄向包裹着他的銀色絲線上。
藍子墨緊咬牙關,忍受着靈魂被炙烤的痛苦……繼續釋放着銀色的絲線,最內層的銀色絲線化作泛着冷光的細針,快、準、狠的刺向男人。
四面八方涌來的銀針,銳利而迅猛,即使男人身強體壯,皮糙肉厚,仍然中招,細針竄入身體之中後,便化作細小的銀色小蟲,靈活的在男人靜脈之中竄動着。男人冷笑道:“真夠膽大的!”食物竟然想當進食者!?
男人嘴脣微微翕動,也不知道他念叨了什麼奇怪的口訣,藍子墨在夢中幻化出的山谷之中,出現了許許多多大小不一的黑色烏雲。烏雲看見被裹成蠶繭的男人後,快若閃電的齊齊涌入蠶繭之中,男人微眯着眼深吸幾口氣,烏雲化作縷縷青煙,竄入了男人的鼻腔之中。待烏雲全都被吸收完後,男人神色饜足的嘆息一聲。隨意的左右晃了晃腦袋和四肢,身體各個關節處,傳來清脆的‘咔嚓——’聲……
男人高揚着光潔的下頜,音節略顯古怪的嘶吼一聲,“啊——”詭異的聲音好似帶着一串串高強的電流,震得人心魂一蕩,若非這個夢境是藍子墨自己搭建着的,她都能預感着自己的神魂會被這陣詭異的吼聲,給震出肉身之中!
藍子墨吃驚的瞪大雙眼,沒想到這男人竟然能夠突破自己設置的夢中禁制?爲了控制夢境的穩定,藍子墨已經越發吃力了!
夢境外的身體蜷縮成一團,並帶着劇烈的顫抖。
白隙趕來時,便見到小小的人兒,軟弱無力的躺在地上。無論他如何呼喚,這丫頭都無法甦醒過來……他的視線瞥向平躺在血池之中的男人身上,這男人之所以待在這裡,照理說是需要有人盡心保護他纔對吧?
可自己這一路追來,並沒有任何人攔截自己,着實有些奇怪?而那男人也紋絲不動,好似沒有了生氣,若非察覺到他身上散發着的,輕微的氣息波動,還真以爲這男人死了呢?
只是爲何他和這孩子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白隙修長的手指不停的摩挲着下頜,視線不停的在兩人之間徘徊,隨後,思忖了片刻後,嘆息一聲,一道靈力咻的從他指尖飛出,砰的打入了躺在血池的男人身上。
不管這人到底是誰,先算計他一把再說……
躺在滿是鮮血的地方的人,能是什麼好鳥?
藍子墨明顯感覺到男人對付自己的動作微微一頓,並劇烈的咳嗽了一聲。神識一掃,才發現原來是白隙趕來了這裡,藍子墨差點喜極而泣,即刻釋放出一縷神識,立刻與白隙聯繫上了,希望他能夠幫幫自己!
只是此時,她已然沒有精力把白隙拽入自己設置的夢境之中了!
那白隙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外面,可勁折騰那血池裡的那具身體!
白隙依言照做,指尖釋放出的靈力化作的長刀,不要錢似的簌簌從他的指尖飛出,徑直朝着血池中的男人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