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初禹誠面對初九這種笑臉，有火沒處發。
再說附近這麼多人看着，他發火會把事情鬧大，更不好收場。初禹誠清咳了兩聲，掩飾這會兒的狼狽和尷尬：“寶盈啊，不是在國外進修，怎麼突然間就回國了？”
“進修？”初九愣了愣，纔想起來。
這五年，初家對外聲稱她受了刺激意外墮樓，然後去國外療養。後來又宣佈她的病治好了，因爲對心理學感興趣，因此決定在國外進修。
真是高大上地解釋啊！！
初九揚起燦爛的小白兔笑臉：“是啊，心理學比我想的難學啊。所以學了半年，我就轉修經濟學了。可是經濟學太枯燥了，我就不停更換專業，到頭來什麼也沒學成。在國外真心呆不下去，就回來了唄。”
反正她不是初寶盈，可勁兒給初寶盈臉上抹黑，也沒關係。
“你……”初禹誠被初九天使面孔，魔鬼的話給噎個半死。他怎麼也想不到，五年的時間，會讓初九便成爲完全無法掌控的人。
劇烈咳嗽了兩下，初禹誠突然擺出慈父的架勢來：“寶盈啊，不學就不學了。不管你什麼樣，都是爸爸最寶貝的女兒，是爸爸心中的驕傲。而且早回來也好，你馬上就快30了，也該沉澱一下，和顧言好好團聚團聚，早點給我生個白胖的小外孫啊。”
“噗……”初九剛喝到嘴裡的蘇打水，再次噴了出來。
吃了一次虧的初禹誠，這次眼尖腿快，躲了過去。但是依舊狼狽，動作滑稽好像在耍猴戲一樣。
“爸……”初九驚慌中帶着羞澀地咳嗽幾聲，“公開場合不要討論這種事啦，多讓人難爲情啊。”
“好好，不討論，回家再說。”初禹誠不能罵，還得配合初九的話，越想越覺得心裡憋屈。
“爸，你這是”在初禹誠最尷尬，準備找機會暫時抽身的時候，初志辰和蘇小小一起走了過來。
剛好將他圍在中間，一時間他難以抽身了。
“伯父好。”蘇小小眼睛閃了閃，卻自動忽視了初禹誠身上的狼狽，禮貌地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她的視線就繞到初九身上。
看到初九的時候，她眼前一亮。
“我是小小哦。還認不認得我？”蘇小小熱絡地湊過去，有點激動地就抓住了初九的手。
初九愣愣地看了她幾秒，忽然眼睛越瞪越大：“呀，你是蘇小小。我想起來了，上次……對不起哦，讓你受了那麼重的傷。可是，你的臉好像一點變化都沒有啊，還是那麼漂亮。”
“嗯，在韓國整容了。醫生給我推薦了好多方案，可是我覺得如果做成其他模樣，就不再是我了。所以我堅持讓他們按照我原來的樣子，爲我整容。手術剛開始一直失敗，直到三年前，我才重新做回自己。”提到往事，蘇小小更激動，握着初九的手的力氣更大了，“那次的事情，志辰哥都跟我說了。不關你的事，是意外。”
“嗯，意外。”初九附和着，沒有揭穿初志辰的謊言。
那次的車禍，不是意外，是人爲。
五年了，她雖然還不知道這裡面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但是初志辰選擇隱瞞，一定是出於對蘇小小的安全考慮。
有時候，不知道是一種幸福，可以避開很多危險。
“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不然總是過不去心裡這關。”面對蘇小小，初九露出真誠的笑容，好像三月裡的春光一樣燦爛。
“早沒事了。志辰哥一直鼓勵我，在我最艱難的時候陪我一起度過。他呀一直說怕照顧不好我，你會傷心。所以就把我當成了你，像妹妹一樣疼愛。這不，我現在能夠成爲巨星，也是志辰哥一手栽培的。他開了個影視公司，是全國規模最大的，旗下藝人一個比一個有名。”說起這些事，蘇小小有點合不攏嘴，笑容越來越大。
初九一邊傾聽，一邊稱讚。
初志辰這個哥哥，真的是天下最好的哥哥了。
初九心裡感動，忍不住跑到初志辰身邊抱住他的胳膊撒嬌：“哥，你真好，是天下最好的哥哥了。”
“咳咳”初禹誠差點被初九這一聲哥哥，給驚得嗆過去，“錯了，亂了……寶盈，不要和志辰亂開玩笑。”
“我纔沒有，他本來就是我哥哥。”初九抗議的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附近的人只要豎起耳朵，就能夠完全聽到。
“這裡有點亂，不適合敘舊。我們去樓上的貴賓室吧。”眼看氣氛就要凝滯，蘇小小急忙打圓場。
“好。”初九一手挽着初志辰，一手拉着蘇小小，無視初禹誠警告和慢慢變得危險的眼神，一起向樓上走去。
初禹誠盯着她的背影，臉色陰霾，暗中握緊了拳頭。
“初九，這是回來報……”
“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一直暗中觀看的顧言，在初九離開後猶如鬼魅一樣出現在初禹誠的身後。
“顧言，你知道她回來了？”初禹誠又是一驚，心裡不由自主地猜想到底顧言看了多久，聽到了多少。
“知道。”顧言遞給初禹誠一杯酒，“所以才特意來警告你。咱們之間的帳，還沒清算呢。這五年我沒空理你，現在九兒回來，我也該好好跟你算算了。”
“我們之間，哪有什麼帳……”
顧言突然陰冷地打斷初禹誠的話，幽暗的眼睛裡閃爍着修羅的陰森冷冽：“別跟我兜圈子，我不是五年前的初九，可以輕易被你擺佈和利用。這五年，我之所以一直沒有宣佈初九的真正身份，是爲了我和初九考慮，不是你。現在初九回來，一切會按照她的心願去做，她想做初寶盈，就做。她不想，就不做。你如果再敢隨意干涉，或者耍什麼手段，就要做好承受我怒火的準備。”
“你”初禹誠眼底隱隱升起一絲慍怒。
“惱羞成怒了？不過就算你發怒，也改變不了什麼。五年的時間，你已經退下舞臺，現在初家真正的話事人是初志辰。在他的心裡，你和唐意加起來的分量，也比不過一個初九。”顧言輕輕拍了拍初禹誠的肩膀，然後冷笑着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