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伍悠悠說項晨生死未卜之後，就始終音信全無。
他堅信項晨不會出事，可是這麼久……時間每流逝一天，他的心就沉下去一分，擔心和絕望越來越多。
“……那不是八年前的事了？可八年前我因爲高考，幾乎天天在學校裡讀書，還把所有的兼職都取消了。後來高考結束，爲了湊學費我在咖啡店打了半個月的工，然後和小舅舅相認，就沒有兼職打工了。”初九還是想不起來。
不過她卻是從顧言的話裡，知道了另一件事：“言，你早就知道項晨喜……喜歡我？”
“五年前知道的。他主動找我坦白，然後說要和我公平競爭。”
“那你……”
“我答應了。因爲我說，哪怕將來出現比我還優秀一百倍的人，我們九兒也會對我死心塌地，絕對不會移情別戀。所以我建議他要麼放棄這段不可能的感情，要麼跟我鬥個你死我活，然後被我和你的愛情虐個半死不活。”再提起當年事，顧言眼中迸射出和當時一模一樣的自信，光彩奪目。
“嘴巴真毒。”初九卻明顯鬆了口氣。
她很擔心顧言和項晨因爲她，而產生嫌隙。現在看來是她多心了，五年前他們不會鬧彆扭，五年後更不會了。
只是
“言，最近好像沒看到你給項晨打電話？他在紐約很忙嗎，會不會有危險？顧凱那麼壞，他知道你和項晨的關係，對付不了你搞不好會對項晨下黑手。你再給他打電話，讓他多注意安全。”雖然不愛項晨，但是初九把項晨當成好朋友呢。
“知道了。”初九的關心，觸動了顧言心裡的傷痛。
他的臉色，慢慢沉下來。
初九卻誤以爲顧言吃醋了，急忙捨棄購物車，抓住顧言的胳膊：“言，你別多心，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就是……”
“大姐姐都那麼大了，怎麼還在跟大人撒嬌啊？”突然間響起一聲稚嫩的聲音。
初九臉瞬間就紅透了，急忙鬆開顧言的胳膊，羞得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顧言的視線朝聲音來源看過去，突然就頓住了。
“言？”初九對顧言的反常感到奇怪，她好奇地轉身，就看到迎面走來一個穿着職業套裝，看起來很乾練的女人。
這個女人給她的感覺，有些像是穆然，但又不如穆然有氣勢。
女人的手裡，抱着一個兩三歲的漂亮小男孩。
“好久不見。”女人微笑着向顧言打招呼。
顧言沒吭聲，氣氛變得有點怪。
初九看看顧言，又看看女人，滿頭霧水：“那個，請問你認識言……顧言？”
“我以前是他的秘書，後來穆然來了，我就離開了。算起來，也**年了吧。”女人的目光從顧言臉上移開，落在初九漂亮的臉蛋上，“我叫月寧，初小姐不認識我，但是應該認識我弟弟。”
“啊？”初九眨眨眼。
“大家叫她月少。”月寧看着初九的眼神，有點曖|昧。
初九眼睛越瞪越大，這個月寧是什麼意思。她和顧言是舊相識，爲什麼在自我介紹的時候，還要提起月少？
難不成，月寧知道月少向她表白的事情了？！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犀利。”顧言的目光轉到月寧懷裡的孩子身上時，目光變得柔和了，“這是他的兒子？”
“不是。錯誤可以犯一次，又怎麼可以犯兩次。”月寧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叫叔叔阿姨。”
小男孩烏黑髮亮的大眼睛滴溜溜轉了轉，對顧言做了個鬼臉，然後對初九笑了笑。
“小機靈鬼，你幾歲了？”被三歲幼童戲弄了，顧言反而哈哈大笑，看起來心情不錯。
“三歲。”
奶聲奶氣的童音，聽起來萌萌噠，讓人的心都化成水兒了。
“叫什麼啊？”
“大名月清，小名蜜蜂。當然啦，如果你做我小弟，我可以允許你叫我殿下大人！”小蜜蜂認真的話，聽起來特別好笑。
顧言臉上帶了暖色，也眼中卻升起了疑問：“月清，怎麼和你的姓……”
“我可沒說過我是他媽媽。”月寧好像計謀得逞了似的，笑得特別狡黠。
初九嘴邊抽了抽，雖然月寧不是月清的媽媽，但是小傢伙這股子機靈勁兒，絕對隨了月寧。
“就是，她是我姐姐，怎麼變成我媽媽了？人家的輩份，有那麼低嗎？”小傢伙還不樂意了，嘴巴高高撅起來。
“你尾巴出來了。”初九捏了捏小蜜蜂的臉蛋，咯咯地笑，笑聲好像銀鈴。
“真的？”小蜜蜂轉身去看，什麼都沒看到才發現上當了，氣鼓氣鼓地瞪着初九，“你是壞人，人家哪有尾巴，又不真的是蜜蜂啦！”
“哈哈……”初九被小蜜蜂的可愛勁兒，逗得哈哈大笑。
就連月寧的臉上，也浮現了深深的笑意。
“傳聞不如一見，我終於知道你爲什麼會選擇她了。”月寧把小蜜蜂放進購物車裡坐着，微笑着岔開了話題，“穆然呢，她一陣跟着你，這麼多年也沒結婚？”
“那是她的私生活，我不便過問。”顧言的目光始終盯着小蜜蜂。
孩子都是敏銳的，發現顧言看着他，小蜜蜂不甘示弱地也看回去。於是一大一小，一老一少，玩起張飛穿針大眼瞪小眼。
“……看樣子除了初小姐，其他女人在你眼裡，和空氣一樣可有可無。”
“如果是氧氣還是很重要的，二氧化碳什麼的也不能完全沒有，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價值，只看你有沒有找對而已。”
聽了顧言的話，月寧愣了愣。
隨後她突然笑了，鬱結了多年的心結好像忽然裂開，然後碎了一地：“我當年就是因爲沒找好自己的價值，所以錯愛了渣男。希望，穆然能夠早點醒悟，獲得幸福。”
這次顧言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小傢伙，你真可愛。”初九在他們談話的時候，逗着小蜜蜂玩。
“可愛是真的，但是不可以喜歡我哦。”小蜜蜂眨着天真的大眼睛。
“噗哧”初九被他又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