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勉走過去,拉住李華梅,李華梅一見方勉,抱着他,求道:“夫君,放過她們吧,她們根本就對我們沒有任何威脅。”方勉轉頭看看李磊,只見李磊撓撓頭,說道:“我去幫華兄取那糧船。”只見包資和唐元也默默的跟着李磊而去。李華梅繼續求道:“夫君,當年我也如她們一般絕望,如今不能這般見死不救。”方勉看了看閔嶽,閔嶽無奈的聳聳肩。方勉扶着李華梅的肩膀問道:“你想救她們?”李華梅紅着眼點點頭。方勉冷笑一聲:“前車之鑑後事之師,你爹孃,我的岳父岳母是如何死的?便也是你這般愛心氾濫惹來的殺身之禍,如今你還執迷不悟。”李華梅驚訝着張大嘴巴,只小聲的說道:“她們都是女人。”方勉一把擁住了她,說道:“便是女人才最可怕啊。往往越不會提防,越是漏洞。”李華梅有點動搖的點點頭,也許父母的仇恨也漸漸掩蓋了她的同情心。方勉長嘆口氣,笑着冷聲道:“一個會我們漢話的倭國女子,良民?被擄掠?只怕也只有騙得你這般的女人信了。”閔嶽點點頭說道:“只怕這些女子是爲何而來,恐怕能猜出一點。”李華梅轉頭看着閔嶽,問道:“莫非閔二哥知道?”閔嶽點點頭,說道:“只怕她們是些***。”李華梅詫異的問道:“何爲***?”閔嶽看了看方勉,不再回答。方勉悄聲說:“便是軍妓!”李華梅驚訝道:“這些看似可憐的女子竟然是做這些勾當?女人的顏面便是給這些人辱沒的。”方勉繼續說道:“那便給她們三日糧如何?”李華梅低着頭,小聲說道:“便由夫君做主吧,妾身乃女流之輩,也不便管這戰事了。”說完便移步去了誓約號。
兩條糧船慢慢的靠上了誓約號,只見華戟和李磊站在糧船之上大笑道:“兩船糧食,夠我們熬數月了。”華戟接道:“糧船之上只有數十駕船手,妄圖負隅頑抗,被我幾下砍翻。”閔嶽笑道:“你一人砍翻?”華戟嘿嘿一笑:“我帶百餘兄弟一起砍翻。”此時一名士兵來報道:“將軍,敵方兩百餘人,均盡數被斬。”李磊只問道:“我方傷亡如何?”士兵笑道:“稟將軍,大獲全勝,只輕傷數十人,無人陣亡。”李磊笑道:“這便好。這數百兄弟,走一個,便少一個。”士兵接着說道:“這船艙中尚有數百婦人,乃是”“是什麼?”李磊問道。“軍妓!”士兵答道。李磊愣了愣,說道:“唉,若是良家女子,便分發給兄弟們做媳婦也好。只可惜。”身邊的士兵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將軍說笑了,我等大明好男人,何故娶倭女爲妻,大丈夫何患無妻。”
閔嶽冷笑道:“既然兄弟們都不願要這些倭女,那麼便請兄弟們每人攜帶三日干糧和水,送於她們吧。也算積一份陰德。“李磊突然噤聲不再說話,轉而沉重的說道:“那便聽從閔先生的話吧,往後他們的命令便如我的命令。”只見方勉也不說話,從包峰手裡接過一個包裹,跳上了坐船。衆將士一見,也都去拿了糧水,跟着也跳上了船。
黑暗的船艙中,那些女子不停的跪拜了,說着倭語。方勉便喊道:“你們當中有幾人聽得懂漢話?”只見人羣中走出三四個女人。方勉指着一個女人問道:“說說你的來歷。”那女人哭泣着說道:“將軍,奴家的父親本是Lang人,便被大明商人僱傭去了商船之上,奴家自小便學着漢話,後商船被東瀛海盜截獲,奴家便成了他們的”話未說完便已經泣不成聲。方勉冷笑着點點頭。大聲說道:“我天朝乃是禮儀之邦,不殺婦孺,我們便賜予你們三日的糧和水,你們便逃生去罷。”然後一指那個女子說道:“你把我的話用倭國語言與她們說一遍。”那名女子翻譯之後,衆女便跪地拜謝。方勉一招手,士兵均把手裡的糧,水分發了出去。方勉走到船尾被撞角撞開的大洞旁邊。看了許久,低頭放下了些什麼,便轉身離去。
方勉剛走出艙門,人羣中便站起一名女子,徑自往撞角撞出的大洞邊走去。不一會便露出一絲冷哼。方勉走上誓約號,撞角早已收起,只見誓約號轉舵繼續往釣魚島行去,方勉等人站在船尾,眼見那條殘破的坐船越來越遠。突然方勉舉起槍,在衆人詫異的眼光中,舉起槍,“砰”,繼而傳來“轟!”一聲爆炸,只見青煙繚繞中木屑飛散,淒厲的慘叫聲被巨大的落水聲漸漸的掩蓋了。那條殘破的坐船便只留下半截。緩緩的沉了下去,不一會便被海水淹沒了。李華梅驚叫一聲捂住了雙眼。李磊大驚道:“妹夫這是爲何?”方勉笑了笑:“既然二哥的方法太毒辣,我便賜她們一個痛快。”華戟愣愣的說道:“以前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原來你們兩個這麼冷血。”方勉笑着搭着華戟的肩膀:“大哥,我們必須要改變生存方式,這裡有這裡的生存秩序,所以保護自己,保護兄弟都必須要按照這裡的秩序。如果我們不用我們的方式來維持秩序,那麼最終被淘汰的就是我們。”方勉說着拿手指做了個槍的姿勢,指着太陽穴。
包資笑了笑:“無論多麼的冷血,無論什麼樣的秩序,兄弟的感情不會變。”說完也搭在了華戟身上,其他幾人也接着搭上了肩膀大笑道:“是啊,無論多少年後,我們的命運,永遠是一根線聯繫着的,誰都不能少。”李華梅站在李磊身邊喃喃的說道:“這便是他們的兄弟之情嗎?哥哥,我們留住他是對還是錯。”李磊嘆了口氣說道:“他是你的夫君,而在你身邊,已然不再是交換條件了。”李華梅怔怔的點點頭,自言自語道:“或許我永遠很難融入進他們中間吧。言不由衷的嫂子,言不由衷的弟妹”李華梅正在思忖之中。只見唐元轉過頭,說道:“李大哥,我發現了個好東西,也算送你一份大禮吧。”李磊愣了愣神:“是何物?”只見唐元丟出一個竹筒,竹筒的下方掛着一塊鐵疙瘩。李磊驚訝道:“這個是?”華戟一看,笑道:“沒錯。正是如此!”
遠遠的海面上突然浮出一個腦袋:“好仁慈的恩賜,三日糧,烈性火藥。方勉!閔嶽!我們還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