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的幾兄弟幾乎是跳了起來,這個久違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卻是叫**吃一驚。“真的是你嗎?“華戟緩緩的轉過頭。那個安詳的臉龐,此刻已經掛上了久違的壞笑,來人不是方勉又能是誰?
昨夜裡,方勉依舊如同死人一般,此時竟然活生生的站在他們面前。如若不是李華梅與柳雪兒一左一右的攙扶着,只怕兄弟們都要撲上去。
閔嶽掩不住滿臉的喜悅:“老四,快讓我看看,你身體如何了。”
“二哥,毒已姐,適才柳小姐也已經幫我打通了心脈,這纔剛剛醒來,夫人說你們正在議事,按耐不住,前來看看。
“四哥,你這身子剛剛恢復,要多加休息才行。快來這裡坐。“包峰邊說邊跳了起來,搬來一張舒適的躺椅。兄弟幾人輕手輕腳的把方勉扶過來,按倒在躺椅上。
方勉見兄弟們都依然無恙,也掩不住滿心的歡喜:“老五,有你的,這酒樓搞得這般紅火。”
方勉輕聲笑道:“既然如此,我們還是應該買下週邊的房子,將酒樓中連同住宿也一起按照等級制包辦了。二哥你說是不是?二哥?二哥!”
“啊?老四你叫我?”閔嶽突然從沉思中緩了過來,這才幽幽的應了老四一聲。
“四哥是在想我的毒是怎麼解的?”方勉似笑非笑,滿臉的調侃之色。
“老四,榮、容我猜猜。”閔嶽抿着嘴,瞧着方勉的表情,走到李華梅身後,一把拽出一位婢女,朗聲說道:“你還想藏多久?”
只見那婢女面泛桃花,滿臉潮紅。衆人定睛一看,正是多日不見的童瞳。只是童瞳臉上的疲憊之色卻是無法掩蓋。
閔嶽心中一酸:“你不是隨你哥哥去了遠方,爲何會在這裡出現?”
“哥哥答應的事,必然會做到。”童瞳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笑道:“閔二哥抓錢可是一把好手,一萬兩,算是我們佔你便宜了吧。”說罷將手中的銀票遞給了閔嶽。
今日在場的除了柳雪兒,便真的都是自家兄弟了,而這柳雪兒無形之中也已經把自己融入了中立酒館之中,也算是自己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童瞳自然知曉,也毫無隱瞞。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爲什麼這二哥一夜之間的收入竟然超過我苦心經營的酒館?太嚇人了,你們還要不要我活了?我每天累死累活,還不如人家泡妞來錢來得快。”包峰欲哭無淚,幾欲淚奔。
童瞳也被包峰逗得大笑,忽的又神色凝重的說道:“如果我說,我真的造反,你們信不信?”
躺着的方勉只輕輕一笑,不再說話。閔嶽也低聲笑着。包峰卻是大呼小叫:“你造反!你這樣的還造反?造人還差不多。”
童瞳輕笑道:“包老五,你知不知道爲什麼我要給閔嶽那麼多錢?”
“不知道,知道的話,你就得給我那麼多錢了。”包峰心中鬱悶。自己費盡心思還不如老二的這個妞。從她的話中聽出,閔嶽是收的她哥哥的錢,難道是聘禮?那也不對啊,聘禮應該是咱出啊,難道是嫁妝?沒聽說二哥要結婚啊。於是包峰小心翼翼的問道:“難道是嫁妝。”
“噌!”一聲銳響,包峰大聲慘叫一聲:“誰扎我屁股,我……”轉瞬又閉上口。童瞳手中寒光閃閃的數根銀針,嚇的包峰不敢做聲:“叫你亂說話,這個是警告,誰說要給這個混蛋嫁妝,誰說我要嫁人的!再敢亂說,扎滿全身。”童瞳哼道。
包峰砸牙咧嘴的拔去屁股上的銀針,滿臉無辜的說道:“那你又要我猜,猜錯了有被打針。”
童瞳笑道:“是一個設想,一個偉大的設想。”童瞳幾乎歡呼雀躍,不消耗一兵一卒,便順利取下播州城,便是閔嶽決勝於千里之外的偉大設想。
“今天童小姐來了,更是救了老四,這錢說什麼我們都不能收,老二,把錢還她行麼?”華戟和閔嶽商議道。
“大哥說的極是,老四的命不是區區一萬兩銀子能換回來的,這錢我不要。童小姐,你救老四那次,便和那個設想抵消吧!”閔嶽笑眯眯的說道。
“嘿嘿,想要一筆勾銷,沒門,老四的命另算,設想歸設想。那是你與我哥哥的交易,而老四的命,就是我童瞳和你們的事了。”童瞳輕聲笑着,笑的非常迷人,在閔嶽眼中卻是非常的頭疼。如果能一筆勾銷,那賭注的事只是賭注,而如今越欠越多,到最後自己必然必輸無疑,這個童瞳的舉動便是在給他哥哥拉人才。而他們這些二十一世紀來的人才,在這大明王朝幾乎是舉世無雙。
這個纔是童瞳和他們糾纏這麼久的理由,兄弟們都明白,只不過是揣着明白裝糊塗而已。唐元依然對美女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冷冷的在一邊和方勉聊着天。
“四哥,你的槍沒子彈了吧?”唐元端起酒杯輕啜一口,笑眯眯的問道。
“有,誰說沒有,這不還有兩顆麼!”方勉笑眯眯的說道,渾然不把只剩兩顆子彈當回事。
唐元嘆了口氣,盯着方勉看了會:“四哥,你瘦了很多,你知不知道差點我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你有槍能無堅不摧,就算是絕頂高手,也頂不住你的一槍。但是,當你遇襲之時呢?只能任人宰割。”
方勉拍了拍唐元的肩膀:“這些天,兄弟們都受苦了。人生匆匆十數年,方勉去了就去了,。兄弟們還是要繼續活着,何必如此。”方勉話雖如此之說,只怕除了他自己,誰出事,他都難以承受,其他的兄弟又如何會拋下他?李華梅聽到夫君此話,抱着他胳膊的手更緊了。方勉感覺到李華梅的緊張,伸手緊緊的握着她的手,手腕一轉,十根手指,緊緊的扣在一起。
唐元站起身,看着相依相偎的方勉與李華梅,笑道:“四哥四嫂很恩愛,放心吧,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唐元在懷中掏出一張紙推到方勉面前。
方勉接過那張紙,看了半晌,驚訝的說道:“這是軟甲?”
“四哥好眼力啊,這樣複雜的圖紙都能看出來?”唐元佩服的直咂嘴。
“好個屁,你這紙上就一件衣服,鎧甲的形式,那不就是說貼身穿在身上的鎧甲麼,那不是軟甲是什麼?”
唐元嘿嘿一聲乾笑:“四哥,嫂子那你們繼續恩愛,我就先去了。”
“老六去哪裡啊?一會要一起喝酒啊。我不能喝也能陪着啊。”方勉叫住唐元,唐元擺擺手:“大哥,二哥,老五,我先出去一趟,一會喝酒等我回來啊。”然後轉頭對方勉喊道:“四哥等着啊。”
兄弟幾個今日裡真的算是了了心事,把酒言歡,談的不亦樂乎,唐元說出去,也沒多問什麼。卻是童瞳見唐元出去,便湊到閔嶽身邊,小聲的說道:“閔嶽,不如我們也出去走走?”
老四在今日康復,閔嶽本想說要陪陪老四,轉頭一看,卻見老四使了個眼色要他出去,閔嶽便點點頭笑了笑,對童瞳說道:“好,不過一會慶賀老四康復的宴席可不能不來。”
童瞳微笑道:“我不來,你們敬酒給誰呢?”
閔嶽尷尬的一笑,自己努力那麼多天毫無結果,這童瞳一來,便輕輕鬆鬆解決了,這不明白着自己輸了一着麼。好在閔嶽比較理智,沒有被氣得去撞牆。
兩人就這麼揹着手,走了一段,夜色已晚,路上行人不多,兩邊的攤販也已經在收拾貨攤,打算回家陪家人。童瞳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羣,嘆了口氣說道:“閔嶽,這次真的謝謝你。”
“謝我幹什麼,你們付錢了的。”閔嶽嘿嘿一笑,漫不經心的說着。
童瞳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你要知道,我們這種事說不出口的,之所以找你幫忙,本就抱着永遠不見你的打算的。”
“爲什麼?”閔嶽心中有點發寒。
“你知不知道我們是在做什麼?”童瞳見閔嶽露出這樣的表情,便問道。
“造反,想要做這大明之主。”閔嶽依然那樣的漫不經心。
“你都知道?那你還幫我們?”童瞳有點驚訝,閔嶽的漫不經心讓他更讓人捉摸不透。
閔嶽笑了笑,看了眼童瞳,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從在小島的那一刻起,你註定就逃不脫了,哪怕你是反賊,強盜,強姦犯,我也毫不在乎。在我們賭注結束後,你將會是我的。”
童瞳臉色通紅,看着閔嶽深邃的眼睛,心中噗噗跳個不停。這算是表白嗎?爲什麼這麼彆扭呢。突地又想到什麼。唰,手中銀針飛舞。閔嶽手抱屁股四處亂跑。童瞳邊追邊喊:“你說誰是強姦犯?”
方勉撥弄着桌子上的一疊銀票,嘿嘿一笑:“老五收起來,這是我們的了。”
包峰愣愣看了看方勉,又看了看銀票,大手一抄,大把的銀票進了包峰的懷中,包峰大笑道:“明日我買下這周圍的土地,給老六造個作坊,給老大造個練武場,給二哥弄個藥房,給我哥弄個靶場。”
方勉一瞪眼,我的呢。
包峰一抹額頭冷汗,給你和嫂子弄張牀。說完拔腿就跑。只留下紅着臉的李華梅和咒罵的方勉。
華戟苦笑着看着一溜煙的包峰,便看着方勉問道:“老四,你說着童丫頭到底是幹什麼來的?”
方勉一笑:“不太清楚,不過我想老二泄露天機了。”
閔嶽躺着西湖邊的樹蔭下,看着盪漾的湖水,口中叼着一截枯草。哼着歌。童瞳盤腿坐在一旁,靜靜的說道:“閔嶽,說實話,那樣的計策誰都不敢出。你怎麼就敢了。”
“我夜觀星象,見西方……”閔嶽話未說完,眼角便瞄到童瞳手中的寒光閃閃。嚇得一頭冷汗,忙說道:“方纔說錯了,我沒觀星象,只是知人罷了,播州楊氏一脈本是盜匪出生,只是佔得地利,倘若把地利歸爲己有,要想拿下他們不過是殺雞屠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