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會有陰暗心理的時候。
“本來就是做戲,還指望他一直跪着嗎?”範依依淡淡地說道,說了這一句,她並沒有再做過多的解釋。
江蓉望着她,“我好像見過他。”
“嗯,之前的訂婚禮上。”範依依依舊是淡淡的,“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
怪不得怎麼覺得這麼的熟悉,原來是範家的人。
江蓉看着她,“出了什麼事?”
這是關心嗎?還是八卦好奇?
範依依不覺得她和江蓉之間已經友好到可以談家事了,尤其剛剛江蓉還露出了那樣的神態。
“沒什麼。”電梯剛好在這時候打開,範依依走出電梯。
江蓉看着她的背影,電梯合上,臉色變得冷。
人都是會變的,她,只是不想自己再那麼累,去做一個體貼,大度的人罷了。
她也有自己的小私心,也有自己的憤怒,也想有小小的發泄。
雖然她一點也不想承認自己這樣的小小陰暗,但是她不得不承認,看到範依依不好,她竟然有着淡淡的開心。
誰讓範依依是那種口是心非的女人呢?
剛出電梯,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看着上面的來電顯示,她有些不太耐煩,但是還是接了起來,“喂?”
“晚上過澳門怎麼樣?”
“嗯?”
“去玩樂。”電話那頭是沈安銘的聲音。
江蓉沉默了一會,拒絕的話不待說出,已經聽到沈安銘說,“很好玩的。”
“我不喜歡賭博。”去澳門玩不就是去賭麼,她不太喜歡。
“相信我,今晚你會喜歡的。”
“……是麼?那我倒有些好奇了。”江蓉最終還是答應了去澳門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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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蓉下樓與範依依又撞到一塊,而且這次,不止範依依一個人,還有……司徒景涼。
自從那天司徒景涼明白的拒絕,江蓉與司徒景涼就沒有再見過面,就算是辭職信,她也是讓人轉交的。
她以爲他會挽留她。
但是……
他籤的卻是同意兩個字。
範依依此時與司徒景涼牽着手,兩人郎才女貌的多麼的般配,呵呵。
江蓉視線從他們十指緊扣的手鬆開,喊了一聲,“景涼……哥,這麼巧。”
她想喚他的名字,可是她知道,她沒有資格喚他的名字。
涼少還是景涼哥,她只能選擇其一。
司徒景涼點了點頭,“這麼巧。”
“是啊。”江蓉的神色並不太自然,“你們也要出去嗎?”
“嗯。依依說想去雪糕,只能由着她了。”他說,語氣裡不自然的流露出寵溺。
江蓉呵呵一笑,“天氣冷,吃雪糕可不要吃太多哦,依依。”
這樣的談話真的是讓人覺得怪怪的,範依依笑着點頭,她想要鬆開被司徒景涼緊握的手,但是司徒景涼卻是死也不肯,而且是抓着更緊,她感覺她的手指頭都在發疼了。
他在幹嘛?
在江蓉面前,他不覺得這樣有些過份麼?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是最不對的。
叮,電梯門打開,江蓉率先走了出去。
範依依低語地問着他,“你幹嘛?”
“沒什麼。”他只是想用行動來證明他對她是真的,也避免以後再有別的女人對他還心存希望。
江蓉的心是在滴血的,她以爲他的明確拒絕已經是讓她死心,可是……
看到他和範依依十指緊握,她還是難過,十分的難過。
而且剛剛司徒景涼的樣子,那個樣子,是故意的吧,她看到範依依想要掙扎的……
沈安銘的車子就停在公寓外,站在那裡。
江蓉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她衝着上前,抱住沈安銘,然後……主動獻吻。
意外來得太快,就算是沈安銘也是被驚嚇到了,他還來不及做反應,就看到了從門口走出來的範依依和司徒景涼。
他的手放在江蓉的腰間,眉頭淺淺的皺起,卻沒有推開江蓉,相反的,他將江蓉輕輕地一推,讓她抵着車身,而他俯視着她,嘴瓣已經離開,但是範依依的那個方向卻看到的是他們依舊纏綿着。
沈安銘臉色很不好看,“我不喜歡做被人利用的傻子,不過……念你初犯,我配合你。”說着,他低下頭,主動的吻住江蓉。
範依依看了看司徒景涼,但是司徒景涼完全沒有別的表情。
偏偏他們的車子隔得還不近,他竟然能面不改色地帶着她上車,似乎,眼前的一對男女,該怎麼樣是別人的事一般。
事實上,也的確與他無關,本來就是別人的事,該怎麼樣也是別人的事。
但是,還是有些意外的,因爲江蓉被教導的性格不像是做出這樣的事情的人。
可是他卻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身邊帶着個小醋桶呢。
身後的車子已經遠去,沈安銘才放開江蓉,臉色嚴肅。
江蓉微笑地望着他,“沈先生說得倒是道貌岸然,但是與別的男人也是一樣的,送上門的怎麼會不要?”
沈安銘擡起她的下巴,輕笑地望着她,“那是因爲,送上門的女人是你。”他輕輕地用了力,“心疼了?”
江蓉拍掉他的手,“你知道我心裡有別的人。”
“我也知道你以後心裡只會有我一個。”
“是嗎?”她推開他,上了車,輕笑着,“沈先生倒是好大的自信。”
“我向來如此。而且,我沈家不比司徒家差,我比司徒景涼更加不差。”他同樣的上了車。
“你沈家是不比司徒家差,人也不比景涼差,但是你看,依依還不是甩了你弟,選了景涼?”
“景涼?”沈安銘挑眼,“不喊景涼哥了?”
江蓉臉色有點難看,轉移了話題,“不是說過澳門,就這樣過?”
a市離澳門可不是什麼隔壁城。
“乘直升機去珠海。”他說。
她沒有再問。
她無法忽視自己被螞蟻鑽着一般的心,她無法忽視,忽視自己的嫉妒。
她甚至已經發現,她的嫉妒已經控制了她的理智。
她想起那夜司徒景涼在司徒家對她所說的話。
可是,她更想起,在歐洲的那個夜吻,他輕輕地低下頭,親吻的夜吻。
司徒景涼,明明知道她深愛他,給她希望,卻又讓她絕望。
範依依,把她當傻子一樣耍着。
難道愛一個人就要這樣的被當傻子嗎?難道愛一個人就要這樣的被糟踏嗎?難道……她江蓉就這麼沒有人疼嗎?
她閉上眼,手緩緩地握成拳頭,她不甘心。
她爲之努力了那麼久,憑什麼最後是看着別人幸福,而她,連嫉妒也不能露出來?呵呵
手突然地被人抓住,沈安銘看着她,“你在想什麼?”
江蓉側過頭望向他,微微一笑,“我在想,你有沒有正式的追求過我?”
沈安銘挑了挑眼,“嗯?”
她望着他的眼睛,“貌似你有說過喜歡我?”
“是愛,不止是喜歡。”
“差不多,然後呢?”她問。
“然後?”他不解,與她對視數秒,他突然的明白她在說什麼,“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我心裡有別的男人。”她說。
“我知道。”
“你願意幫我清除了這個男人在我心裡的印記嗎?因爲呆得太久,我覺得一般的方法,應該不湊效。”她嘴角帶着淺笑,像是完全的變了一個人。
沈安銘深看着她,“嗯?”
“我想讓他們也嚐嚐我的痛苦,這樣,我就放手。”江蓉終於還是講出了這樣的話,她的嫉妒和不甘最終還是影響到了她的心。
“你魔怔了。”沈安銘鬆開手。
沒有深愛哪來的恨?
她卻反抓住他的手,“我知道我在做什麼,這麼說吧,我只是想給他們一個考驗,看看他們適不適合在一起而已。是真愛就應該接受考驗的不是嗎?”
說得好像好有道理的樣子,但是不能否認她這是想要報復的私心吧。
“沈安銘,你想我愛上你,就該知道我心裡不能再有別的男人。”她認真的說。
沈安銘沉默了好一會才說,“你想我怎麼做?”
“……”他答應了?
江蓉以爲自己要說服他好久的時間呢。
“你想我怎麼做?”他再問。
江蓉呃了一下,“還沒有想好。”她就是想要小小的報復一下,是的,就是這樣子的。
但是她又一時間沒有想好要怎麼對他們。
沈安銘則是比她直接多了,“現在的司徒景涼與他叔叔鬥着,我要是加把火什麼的,讓他也能焦頭爛額。”
“我要的不是這樣。”她趕緊說道。
“嗯?”
“我只是想小小的報復一下,算是爲自己討回公道,不是要他們怎麼樣。”
“那就從範依依下手?她與範家的私密事?”
“……”不得不說,說到報復手段什麼的,沈安銘比江蓉拿手多了。
江蓉突然間又退卻了一下,“等我想到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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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當範淺夏被法官下了最終判決書的時候,她尖叫着,吼着,“書豪,你答應我的,不會讓我坐牢的,書豪。”
範書豪坐在聽衆席,手緊緊地握着,他盡力了,他真的盡力了。
“對不起,姐姐。”
“書豪,你答應我的。”範淺夏流着淚水,“你答應我的,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話落,她又看向了觀衆席的家人,“爺爺,爸爸,救我出去,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
李佳旋淚如雨下,“淺夏,我的女兒……”
法庭處,記者早已等候在那裡。
範老爺子的臉色是極度難看的,但是不知道什麼緣故,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撞了一下他,他腳下一個不穩,整個人就往前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