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用語。”她也不指望她家老公懂了,他沒有這個時間像她這樣上網瞎逛。
司徒景涼拿起手機,“母親,嗯,依依已經沒事了,對,明天就回a市,沒事,嗯,你放心。”
司徒景涼都沒有跟江嵐提到範依依中彈一事。
見他講着電話,她對着他說,不要告訴母親她中彈的事。
江嵐可不能受太多的刺激啊,反正已經沒有事了,不是麼。
掛上電話,司徒景涼看着他她,“什麼?”
“……”範依依無語,默契度看來還是不夠啊。“你告訴你媽我被綁架了?”他不是這麼傻吧?
“不是我。”司徒景涼看着她,“是族裡的人說的。”
“族裡的人怎麼知道?”話落,範依依想到什麼,看着他,“因爲你要辭去族中的所有職務?”
司徒景涼沒有隱瞞她,點了點頭。
見他這樣,範依依咬了咬嘴脣,“景涼,你知道你要是辭去族中的職務意味着什麼嗎?”
“嗯。”他當然知道,比誰都清楚。
“你等於直接的離開了司徒家族,除了你身上流的血液,你與司徒家族再無任何的關係,沒有了家族勢力的幫助,你父親的事,就永遠的只能過去了。”甚至,放棄了也不一定就是他平安的結束,範依依輕聲地說,但是咬字卻是十分的清楚。
他母親勸他放下的時候,他拒絕了。
她沒有勸他,因爲她知道,他父親的事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
可是,他卻爲了她,真的選擇了放棄。
司徒景涼將她擁入懷中,輕輕地說,“你更重要。”
你更重要……
這四個字真的是包含太多太多了。
範依依紅着眼眶,眼淚緩緩的落下。
你更重要……
……………………………………………………
泰國
黑白兩色,世上最純淨的兩種顏色,此時卻是哀傷的表達。
司徒家籠罩着深沉的痛苦。而因爲司徒銳明是遭遇槍殺的,此時的屍體還不能領回來,只能呆在太平間裡。
蘇倩整個人都將近崩瀢,因爲無法接受丈夫的去世,她連續哭暈了兩次。
司徒桐言眼睛通紅一片,突然間就沒有了爸爸,昨晚上一家人還在樂呵的聊着天,她還說,她會跟司徒景彥聊一下,讓他明白爸爸的難處。
但是,她怎麼也想不到昨晚竟然成了是她與爸爸的最後一面。
司徒桐語哭得無比難過,她是爸爸的掌上明珠,從小就受盡爸爸的寵愛,可是,突然間,突然間,她最愛的爸爸沒有了。
被人槍殺了,兇手是誰都不知道。
世界一下子就顛覆了。
司徒景彥站在那裡,他深深的自責,自責爲什麼他和爸爸之間的最後一句話會是那樣的一句。
“一定是司徒景涼做的。一定是他。”司徒桐語哭着看着家人,“媽,一定是司徒景涼做的。”
“桐語!”蘇倩的聲音完全沙啞,“你不要亂說。”可是,哪怕是蘇倩,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司徒景涼。
司徒景彥擡起頭看着司徒桐語,卻是什麼也沒有說。
因爲連他也不確定,這會不會真的是司徒景涼做的,因爲上次在意大利,司徒銳明做了那樣的事。
可是,他還是相信司徒景涼不會做這樣的事。
不會用上這樣的手段,這樣黑暗的手段。
“哥,如果不是司徒景涼做的,還會有誰?爸爸一個生意人,他能得罪誰?”對於家族中的一切,身爲女兒的司徒桐語其實知道的不多。
在她眼中看來,就是因爲家族太有錢了,而爺爺一去世,司徒景涼就會霸佔所有,就因爲他是繼承人身份?
誰願意啊!這麼大的帝國,誰願意拱手讓人?所以她是支持他爸的。
就算司徒景涼沒有爸爸,這事的確很可憐,但是也不可能因爲可憐就把自己擁有的東西拱手讓出去吧?
說是侄子,說是堂兄,其實一年也就見幾次面,感情並不是像親生兄弟姐妹那麼親的好麼。
司徒景彥不想跟她有太多的交流,他站了起來,走向司徒銳明的書房。
白天的時候,他還與他的父親做着爭執。
他還說,他有重要的事要跟他談……
等等,也許父親是真的有重要的事跟他談?而當時因爲司徒景涼的電話,兩父子還沒有開始談,就已經完全的說崩,無法再談下去。
司徒景彥走進書房,他試圖翻找着什麼,最後卻看到的是桌上的一支筆,只是,他不知道是支含有錄音功能的筆。
他看着桌面上乾淨的擺設,什麼異樣也沒有發現。
蘇倩走了進來,她全身的力氣都如同被抽光,她真的無法,無法接受,她的丈夫就這樣的突然間沒有了。
她抱着他的身體,冰冷的身體。
蘇倩一想到這樣,就難過的全身發抖,“景彥,把你爸爸接回來。”
“媽。”司徒景涼握着錄音筆,看着蘇倩,“爸爸遭遇的是槍殺,還沒有結案的話……”
“警察能查得到嗎?”蘇倩聲音漸冷,“你我都知道,這絕不是小混混,這是專業的殺手乾的。”小小的警察以抓到專業的殺手嗎?
死的又不是當地的高官,死的只是華人,他們也只會派出小警察,意思意思的查探一下了,國力的高級部門,是不會用到這樣的人身上的。
司徒景彥看着她,“媽……”
“你爸怕冷,我不想你爸呆在太平間的冷凍櫃裡。”蘇倩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景彥,把你爸爸接回來,好嗎?讓你爸爸走得光鮮體面一些。”
“好。”司徒景彥紅了眼眶,“我去接爸爸回來。”
他的手放下錄音筆,因爲心情壓抑,他的手緊緊地握着筆身,卻不小心的按到了開關,然後他聽到了司徒銳明的臨終遺言,“景彥,爸爸對不起你。”
司徒景彥僵住,他看向蘇倩。
然後再次地按下錄音筆,錄音筆裡傳來的還是這樣的一句話。
景彥,爸爸對不起你。
蘇倩也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一味的沉浸在悲傷裡,“景彥,你今天跟你爸爸說了什麼?”
“媽,爸爸離開家有沒有什麼異樣?”哪果沒有這句遺言,他可能不會往更深的地方想去,但是這句遺言,卻讓他知道事情不是他的這麼簡單。
蘇倩點了點頭,“你跟你爸鬧矛盾後,你爸換了衣服,他說出去有個應酬。”
“爸爸的手機呢?”
“在大廳。”
司徒景彥衝出書房,拿到司徒銳明的手機,上面的手機號碼他回撥了回去。
但是傳來的是此號是空號,空號……
司徒景彥看着手中的錄音筆,這句錄音,是爸爸什麼時候錄的?直覺告訴他,是他和爸爸吵了一架後錄的。
那麼……
“爸身上是不是有帶槍?”司徒景彥當時並不是第一個到達現場的人,他問向蘇倩。
蘇倩點了點頭,“是。但是你爸爸最近一些時間,都有習慣帶槍。”
蘇倩也從來不問司徒銳明爲什麼他會帶槍,因爲帶槍也不是什麼多奇怪的事,司徒銳明本身是喜歡射擊的,而且他也有持槍資格。
司徒景彥越想越不對勁。
“媽,爸爸今天還有沒有哪裡不太對勁的?”
蘇倩努力的回想,卻是搖了搖頭。“沒有了。”無論是衣帽間的纏綿,還是司徒銳明的微笑,都沒有任何的不正常啊。
正因爲沒有這樣的不正常,所以蘇倩接到她丈夫去世的消息,她才無法的接受,好好的一個人,怎麼突然間就這樣沒有了。
司徒景彥卻知道事情絕不是這麼的簡單。
但是,這會,卻不是追查真相的時候,這個時候,是爲他爸爸舉辦喪事的時候。
“我去把爸爸的遺體接回來。”他放下一切想法,難過的說道。
“景涼。”司徒雨婷離泰國最近,這會也是司徒家族中第一個到達這裡的人。
“小姑。”司徒景彥看着一身黑色的司徒雨婷,哪怕家族中鬧得再大都好,人死爲大,此時,整個家族的人都會陸續的趕來。
司徒銳明除了是他們的哥哥,弟弟,同樣的他還是家主。
“節哀。”司徒雨婷一雙眼也是紅紅的,她再次的失去了一個親人。
上次與司徒銳明見面她都快忘了什麼時候了,因爲知道真相的她,一直以來與司徒銳明都不怎麼親近,但是,詐一聽到他去世了,還是遭遇的槍殺,司徒雨婷還是趕了過來。
蘇倩看着司徒雨婷,卻是什麼也沒有說。
“媽,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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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景涼將範依依送回a市,直接地前往醫院。
範依依爲了按他安心,接受他的一切安排,她知道他此時需要趕往泰國。
司徒景涼本打算送她去了醫院,然後直接趕往機場的,暫時也沒有時間與他母親交待太多。
但是沒有想到江嵐先趕來了醫院,把他給堵在了病房的門口。
“母親。”司徒景涼看着江嵐,“你怎麼過來了。”
“我來看看依依。”江嵐手中提着飯盒,“你現在要去機場?”她不是司徒景涼,司徒銳明當初做出想要殺她兒子的事,她就不會再原諒司徒銳明。
何況司徒銳明的死還是她安排的,她這次不會前往泰國。
但是她也不打算攔住他。
“嗯。”司徒景涼怕她不開心,解釋說道,“明叔怎麼說也是司徒家的家主。”
“呵家主。”江嵐冷笑,“要不是他用那樣的手段,司徒傢什麼時候輪得到他做家主。”
範依依躺在牀上,看着他們母子似乎有點意見不合,趕緊開口,“媽,您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