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涼在哪裡?”範依依不聽錢錢的話,忍着疼坐起來,此時才發現自己全身都是疼的,手,腳,都是疼的。
錢錢低垂着眼。
而她這個樣子讓範依依更加的難過,“怎麼了?錢錢,別瞞着我,是不是景涼出了什麼事?”
“依依,大哥他……他失蹤了。”錢錢擡起眼,看着範依依,“現在家族裡的人都在找他。”
嗡~
範依依只感覺到自己的大腦一剎那間成了空白的狀態,她哭笑不得的看着錢錢,“錢錢,你在開玩笑是不是?你還在生氣我當初的決定傷了景涼是不是?哦,還有景夏,你們現在是夫妻,你肯定與他站在同一陣線的,他討厭我,你現在在合夥騙我對不對?”
“依依。”錢錢安撫着她,“你別激動。”
別激動?叫她怎麼能不激動?
她吶吼,“錢錢,你告訴我,你只是在騙我……好不好,求你。”
看着這樣的範依依,錢錢一陣難受,可是,司徒景涼的確失蹤了。
掉入大海的失蹤,九死一生。
“依依,你別這樣子。”
“我不相信。”範依依的眼淚飆了出來,“我不相信。”她崩潰的淚流滿面,“我不相信。”
她不相信這是真的,她不相信。
他還沒有原諒她,他們還沒有重修舊好,她還沒有踏出那一步,她的道歉,他還沒有迴應。
他怎麼可以以這樣的方式失蹤。
那是大海啊,一望無際的大海,而且當時海風海浪那麼大,不管懂不懂水性的人都撐不了多久的。
她兩眼空洞地看着前方,沒有形象的崩潰大哭。看得錢錢無比的心疼,“依依,你別這樣,景夏會找到大哥的。”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範依依將所有的過錯都往自己的身上攬去,“要不是救我,他不會再次以身犯險。”
在澳門一次,現在又一次。
她欠他這麼多。
他卻連讓她嘗還的機會也沒有嗎?
“依依,你冷靜一點。”錢錢懷着孕,動作不敢太大,此時的範依依已經失去了理智。
只見她尋找着什麼,看到牀頭櫃上的水果刀,她竟然拿了起來,想也不想的往自己的手腕方向割去。
錢錢嚇壞了,“依依,你在做什麼。”
她大力的推向範依依,害得自己也動了胎氣。
沈安旭衝了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個樣子,大力的抓住範依依,“依依,你冷靜一點。”
“你們別阻止我,讓我跟景涼一起去吧。”她不會讓他一個人孤單的死去的,她不會苟活。
她不會……
她無法接受他死亡的消息。對她來說,大海的失蹤與死亡沒有什麼兩樣了。
她此時的心智特別的低弱,經受不得丁點的刺激。
沈安旭緊緊地抱住她,“依依,你冷靜下來,司徒景涼沒有死。”
“是,他沒有死,他只是失蹤。可是海上的風浪那麼大……”範依依雙眼凝滿淚的看着沈安旭,“他活着的機率有多大?安旭,他是爲救我而死的,我已經欠了他兩次了。”
錢錢手撫着肚子,做了個深呼吸,然後擡手就甩了範依依一巴掌,“啪。”輕脆的掌聲響徹在病房裡,震住了所有人。
範依依的理智也微微的回過神了。
“不說大哥現在有沒有死,就算他……就算他真的遭受了意外,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你的命是他救回來的,他只想你好好的。”
範依依用手捧住臉,“我不相信他會死。”
“那就別信。”錢錢厲聲地說道,“所有人都在尋找,大哥不會有事的。”
沈安旭見範依依平靜一些了才鬆開她,“依依,你這樣大家都會很擔心的。”
範依依看向沈安旭,用手擦了擦眼淚,“安旭,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擔心你。”沈安旭直白的說道,他看向錢錢,“你還好嗎?”
“沒什麼,就是動了點胎氣,我去找醫生看看。”錢錢呼出一口氣。
聽到她動了胎氣,範依依更加內疚,“錢錢,對不起,我……”
“好了好了,不要再道歉了,依依,我們現在都在等消息,你先冷靜一下,我去看看醫生。”錢錢走出病房,呼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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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風浪加大,所有人都在尋找着司徒景涼。
司徒景涼中槍了,慶幸的是,並沒有引來鯊魚,不然真的不可想象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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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水性的他,受着傷,跌落船隻的時候就只能被浪衝着走了,本來他看到他的船近在眼前的,但是,當時他們在追趕李冰的船,卻沒有看到他。
然後就越飄越遠了。
是沈安瑞的人最後找到了他,當時他已經沒有多少的力氣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的病牀上,他第一句話就是,“依依還好嗎?”
坐在牀邊的人是沈安瑞,他一臉的嚴肅的看着司徒景涼,“景涼,有個消息我要告訴你。”
司徒景涼看向嚴肅的好友,“是不是依依出了什麼事?”
“在你眼裡,她真的有重要到這樣的程度嗎?”沈安瑞有些無語,“她很好,已經醒過來了,也在這家醫院裡。你要不要去看她?”
“不用了……”司徒景涼聽到她沒事就不擔心了。
可是他這樣讓沈安瑞更加不解了,“你既然這麼擔心她,爲什麼又不去看她?”
“我們已經離婚了。”他淡淡地說道。
“那你這麼講情義的前夫還真的是少有。”沈安瑞沒好氣的說道。
“你剛纔說有消息要告訴我,什麼消息?”司徒景涼看向他,轉移了話題。
沈安瑞臉色微沉,“你現在能不能感受到你右腿的知覺?”
司徒景涼依言想動動右腿,然後……
他看向沈安瑞,沈安瑞沒有吭聲。
“我的腿……”
“子彈傷到了神經,景涼,你的這條腿……”沈安瑞不敢再往下說。任何一個健康的人都無法接受自己突然成了不健全的人。
更何況司徒景涼是天之驕子,他怎麼接受他後半輩子在輪椅裡度過一生?
“廢掉了?”司徒景涼自己接下了沈安瑞沒有說完的話,他掀開被子,看到眼前的腿,他怎麼捶打卻都沒有知覺。
他笑了。
看來他以爲自己沒有更慘的時候,還有更慘的。
妻子,事業,繼承資格,現在連身體也變得殘缺。
“景涼,醫生說後期好好做康復運動,還是有機會的……”只是機會也不大。可是世上並不缺少奇蹟的不是麼?
司徒景涼並沒有沈安瑞想得那麼脆弱,他也沒有崩潰,或是性格突然大變,他竟然很坦然的就接受了自己這樣的事實。
他躺好,閉上眼,只說了一句,“別告訴她。”
她指的是誰,大家都知道。
沈安瑞看着他這個樣子,知道他不過是在強撐罷了,這個時候他其實很需要親人,尤其是他在乎的人陪在他的身邊,陪他度過這艱難的日子。
陪他度過未來做康復的日子。
可是,他卻直接的就斷了自己的未來。
“我還沒有告訴任何人,對了,你弟在找你,要不要告訴他你在這裡?”
這一層已經完全的被當作不可侵入的重要區域,在外面的人看來,只能看到這裡被軍方控制了,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
“讓景夏過來吧,只通知他一個人。我有事要交待他。”司徒景涼說完這句便不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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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景夏接到沈安瑞電話的時候,還在大海里,他並不知道沈安瑞的人已經找到了司徒景涼,他還傻乎乎一直在尋找着。
雖然司徒景涼之前說不讓他參與這件事,但是他也只是沒有跟司徒景涼進入公海罷了。他自己另有安排。
接到僱傭兵的消息說司徒景涼失蹤的時候,他就進入了公海,開始了搜尋。
此時聽到沈安瑞說已經找到了司徒景涼,司徒景夏一顆吊緊的心才鬆了下來,“大哥在哪?我現在就過去。”
“你大哥……出了點事情,他現在只讓我通知你一個人,先不要告訴別人,尤其是他……前妻。”
聽到沈安瑞這樣說,司徒景夏還沒有往別的方向想,只是點頭,“我現在就過去。”
然後他通知了z,找到司徒景涼了,這進行了數個小時的搜尋行動終於可以停止了,所有泡在大海的人都可以上船了。
司徒景夏本來想一個人趕去醫院的,不料z卻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無奈,只得一起前往醫院。
在路上,z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司徒景夏,“你就是景涼說的那個弟弟吧?”
“大哥提起過我?”司徒景夏與z並不認識,這次也不過是初次見面。
z是外國人,一張凌角分明的臉,一雙藍色的深邃的眼睛,身體練得全身都是肌肉,屬於歐美的超man的男人類型。
他微微一笑,“當然。我跟景涼認識,他對你們家族就只提過你一人罷了。”
對於司徒景涼來說,司徒景夏真的與親弟弟沒有什麼區別。
當然對於司徒景夏來說,司徒景涼也與自己的親大哥沒有區別。兄弟情深得很。
“咳,我大哥怎麼說我的?”那什麼,他還是挺好奇他家大哥對他怎麼評價的。
z朝他丟去一記你真的要聽嗎這樣的眼神。
司徒景夏心格登一下,“難不成是不好的話?”
“不,你哥說你特別的招女人喜歡。”z笑着說道,“現在看來,我覺得不是這個樣子。”
“……”這是懷疑他男人的魅力?
“我覺得你也招男人喜歡。”z朝他拋去一個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