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範老爺子被氣到了。
李佳旋看向範敬誠,“我早就跟你說過,範依依不會跟範家親的。”
“滾?這裡不是我的家麼?我滾去哪裡?”範依依已經決定,在今天把所有的事情解決。
都已經這樣了,也沒有必要再留下了。
而她也相信,範家已經不想她再留下。
她未婚先孕,本來嫁入司徒家,還會被人認爲她有手段。
而現在,她孩子沒有了,婚約退了,範家就成了笑話。範家不會容許她這個笑話存在的。
她,會成功的被趕出範家。
真是可笑,她竟然這樣的被趕出範家。
“範家沒有你這樣的子孫。”範老爺子看到了範敬誠,衝着他吼,“把她趕出範家!從此不準再踏入我們範家一步。”
扔下這句話的範老爺子回了書房。
而大廳裡只剩下範敬誠這樣一家子人。
範淺夏聽到了所有,但是她強忍住了勝利的笑容,她只是裝無辜,眼睛裡全是不懂和不解,手裡扯着範敬誠的手臂,“爸……爸,她是誰?”
範依依看着範淺夏,她本來還要找範淺夏算帳的,而現在範淺夏這樣是怎麼一回事?
“淺夏乖,跟你媽咪先回房間。”範敬誠輕聲哄着範淺夏。
終於,大廳只剩下範敬誠和範依依。
沒有人去責怪範淺夏,如果她清醒的話,她或許還要承受範老爺子對她的責怪。
但是,在範依依說了那些令範老爺子生氣的話後,她又失着憶,她反倒一點事也沒有。
“淺夏撞到了頭,忘記了以前的事。”範敬誠看着範依依,她長得很像她媽媽,他對王一菲是有感情的。但是他在知道她心裡竟然有另一個男人存在的時候,他無法接受。
連帶着,在王一菲死後,他也討厭着範依依。
他甚至想,範依依是不是他的孩子?
可是他沒有勇氣去驗dna。
“是嗎?”忘記了以前的事?這麼說,範淺夏也忘了她是怎麼抱着她的滾下樓梯的了?
不是範依依想得陰暗,而是,她覺得這事如果不是意外的話,那必定是範淺夏的故意爲止。如果真的不是意外……
她不會讓這件事就這樣算了的。
而現在範淺夏已經‘失憶’,當時在樓上,沒有任何人看到細節,到底是不是意外。可不管是不是,範淺夏重傷,這就已經納入了意外的範圍中。
“司徒家要求取消婚約?”他問。
範依依點頭。
“你去哪?我讓司機送你去。”範敬誠看着範依依的這張臉,最終還是還道,“你的東西我會讓人送回你的學校宿舍。”
範依依聽到這話,眼裡是深深的諷刺。
這就是範家。
“謝謝,你終於願意讓我離開了。”這變——態的範家終於不再留下她,終於願意把她給趕出去了。
範敬誠聽到這話,臉色變得有些沉。
“戶口我會遷出去,姓氏我也會改成王。從此,我跟範家再無任何關係。”範依依邁開腳步,走向門口。
所有的事情都集中的發生在這一天,但,所有的事情本來就是她曾經奢想的不是麼?
爲什麼……心情還是這麼的沉重?
她站在鐵門外,回頭看着身後的別墅。
從她有記憶裡,她在這個別墅裡都沒有過過一天的好生活。李佳旋的虐待,範淺夏姐弟的刁難,爺爺的漠視,爸爸的白眼。
她,在這裡是多餘的,一直都是。
現在,終於可以離開了。
………………………………………………………………………
a市夜魅ktv,迷你包房裡,範依依一個人在那裡喝着酒,唱着歌。
錢錢三人來到這裡的時候,看到就是她這幅樣子,錢錢立馬上前搶過她的酒瓶,“依依你瘋了,這個時候,你怎麼可以喝酒?”
她纔沒有了孩子,正是身體需要滋補的時候,而她竟然喝酒?
範依依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她就是難受,心情沉重。
“沒有喝多少。”她說,望向她們三個,沈悠然因爲沈傑的事跟她鬧了兩天的意見,但是最後還是覺得,一個男人哪比得上在一起幾年的好友。
所以,已經沒有事了。
“出了什麼事?”沈悠然走到她的身邊。
範依依笑了笑,“悠然,你說得對,我是個矯情的女人。”
“範依依!!”沈悠然瞪她。
“我明明不想嫁給司徒景涼,可是,現在他說退婚了,我卻一點也不覺得高興,你說我是不是很矯情。”範依依呵呵笑着,“親愛的朋友們,我自由了,我範依依,不用嫁入豪門,還脫離了範家,我自由了。”
她大呼着,可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開心。
聽到她這話,所有人都一愣,“你說什麼?”
“婚約解除了,範家也把我趕出來了,快點,慶祝我的自由之身。”範依依又要拿酒,錢錢壓住她的手,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說,在這樣的時候,司徒景涼跟你解除了婚約?”
“是啊。”範依依哈哈大笑。
“渾蛋,他怎麼可以在這樣的時候跟你解決婚約?”怎麼可以在範依依沒了孩子之後跟她解除婚約?他還有人性嗎?
“爲什麼不可以?”範依依輕笑,“我跟他之間,本來就沒有愛情。錢錢,他不愛我的。”至於他爲什麼要娶她?一時興趣吧?
“範家把你趕出來了?”
“司徒家一解除婚約,我就沒有利用價值了,範家還要我做什麼?”範依依抱着錢錢,“我自由了,錢錢,我終於特麼的自由了!”
在這樣的日子,她的自由,卻沒有她想見中的高興。
莫語和沈悠然對視。
司徒景涼竟然就在範依依孩子沒了的這時候提出解除婚約,真的是太過份了!!
而範家,範家本來就沒有人性,都懶得去說了。
“你還有我們。”莫語說道,“依依,你說得沒有錯,我們要恭喜你獲得自由了。以後,司徒家也好,範家也好,都滾一邊去!”
………………………………………………………………
次日從宿舍裡醒過來,範依依平靜地躺在牀裡,範家的東西已經在昨晚就送過來了,速度快得像把她的東西遲一秒趕出都不行。
宿舍裡很安靜。
現在是實習階段,好友們都去上班了。
手機響了起來,範依依接過,“胡秘書,好的,我一會就過去。”
她,在泰山集團實習的時間還沒有到。
只是,她不再是司徒景涼的任何人,她,還有必要在那裡實習嗎?
而現實情況當然是……必須的。
沒有了範家,沒有了司徒景涼,範依依只是範依依,只是一個a大大專生,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專生。
她婆婆的尿毒症每天都在燒錢,雖然前段時間的一筆錢可以撐一年左右,但是,她也必須快速的賺錢。
現在實習的工作,工資也有小几千,起碼能穩住開銷。
而模特的事,她也就接了之前的那一單工作,之後的她都拒絕了。
現在看來,偶爾的模特兼職,她必須要做了。
而泰山集團這裡的實習……她,最起碼要找到下一個實習公司才能離職。
她突然有些後悔那麼爽快地答應了司徒景涼的退婚,看,現實生活總能讓一個人彎下腰。
當然,她也只是想想。
來到公司,她並沒有衝動的衝進總裁辦公室,然後矯情的說上什麼。
“依依,總裁讓你泡杯咖啡送進去。”胡秘書推了推有些發呆的範依依,八卦的眼神卻又不敢多詢問什麼。
司徒老爺子去世,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人家沒有了親人,這個時候誰敢去八卦?
“哦。”
範依依泡了咖啡送進去,她以爲,她跟司徒景涼之間的相處需要點時間來消化一下。
比如怎麼樣纔不會覺得尷尬。
但,當她看到連頭都沒有擡,只是以手勢示意她咖啡放下人可以走的司徒景涼,她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拿得起放得下的司徒景涼,比婆婆媽媽的她要適應多了。
範依依看了一眼低着頭工作的司徒景涼,若是以往,他一定會擡個頭,給她一個眼神。
而現在……
好吧,司徒景涼是擡起了一個眼神,不過……他臉色嚴肅,眼神生疏,“還有事嗎?範秘書?”
範秘書……在他現在的眼裡,她現在就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秘書,還是實習期中的。
“沒有。”範依依搖頭,走出了辦公室。
司徒景涼端起咖啡,走到窗前。
他以爲她今天來會來辭職,但是,她沒有。
沒有了大boss罩着,範依依是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小職員。
而讓她難受的是,秘書室對她的同情目光!因爲,司徒景涼跟江蓉走得越來越近了。雖然二人還不是情侶關係,但是,在秘書室裡所有同事眼中,就是,打好了婆媳關係的江蓉,與司徒景涼是有很大的可能在一起的。
而範依依這個小秘書,大概要被殘忍的給pk掉了。
以前,範依依以爲做爲總裁的秘書,要見總裁那是最簡單不過的事。
而現在,範依依才知道,總裁不想見你的時候,你根本見不到總裁。
就那天給司徒景涼泡過一杯咖啡後,範依依雖然還在上班,人也在秘書室,但是,半個月來,她就只見過司徒景涼的一個背影,正面都沒有照過。
她,不再有任何的特權。
午餐的時候,胡秘書拉着範依依去了員工食堂,打好了飯菜,她朝着範依依投去同情的一眼。
範依依無語,“胡秘書,請收起你同情的眼神。”
胡秘書笑了笑,“依依,你跟涼少是怎麼了?”人精一般的胡秘書,當然也發覺了司徒景涼對範依依的漠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