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身體差到不行。
唐漫已經習慣於醫院的氣息了。
只不過這一次……
還有鬱臨修陪着……
唐漫並不是不瞭解鬱臨修的身體狀況,知道男人這一次傷得很嚴重。
胸前的肋骨因爲開車劇烈撞擊就直接斷了兩根。
鬱臨修並未在自己面前有過任何擰眉的多餘動作。
不過唐漫咬牙忍了忍,發現自己倒是真的可以做到鐵石心腸了。
真的心境沒有任何的波動。
嗯,大抵恨到了極致吧。
所以如今自己內心毫無波動。
……
當天晚上,助手來醫院彙報丁建國的情況,唐漫並未避諱鬱臨修在,直接讓助手當着自己的面彙報。
助手猶豫了下,還是恭敬地開了口。
“唐小姐,鬱老夫人拿出了一百萬作爲香油錢……她應該是信了丁建國的話了。”
“不見得,她只相信自己的話,從不相信任何其他人。”
頓了頓,唐漫繼續道:“想辦法買通鬱家的老傭人,鬱家也可以來點鬧鬼了……到時候再安排丁建國告訴鬱老夫人,她給的香油錢太少,她不夠信佛……所以這是佛祖對她的懲罰,以後這小鬼啊,會更加作亂的,總之,必須得讓她相信鬼纏身的事兒。”
“好的,唐小姐,我馬上去辦。”
“嗯,天暢的事兒,包括黎歡檔期的事兒,直接發我郵件,我會查看郵件之後處理的。”
“好的,明白。”
……
助手離開之後,鬱臨修彷彿沒聽到剛剛唐漫在算計鬱老夫人一般,直接安排人熬好了粥送了過來。
“過來,喝粥!”
唐漫:“……”
男人還真的是命令式的語氣啊。
唐漫眸光暗了幾分,雖然嫌惡,卻還是聽話的走到了餐桌面前。
這本來就是間病房,似乎自己住進來之後,東西更齊全了,倒也有煙火氣了。
“嗯。”
……
“鬱少不介意?”
唐漫淡淡的開口,話語帶着幾分譏誚。
鬱臨修則是聽着唐漫的話,淡笑,隨後眸子盡顯認真。
“這麼做,會讓你心裡好受一些的……倒是不介意。”
“鬱少知道我會把老夫人給玩死的吧?”
提及死這個字,唐漫格外的咬重。
鬱臨修的目光再顯深邃,卻還是並未表示任何反對的意見。
“不介意。”
唐漫淡笑,隨後一字一句,認真道:“鬱老夫人只不過是鬱少的鏡子,如果鬱少再對我這麼糾纏不清的話,那麼下一個,極其有可能就是鬱少了……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玩死鬱少了。”
唐漫的話字字珠璣,帶着幾分譏誚。
鬱臨修眸子平靜,並沒有太多的意外。
“喝粥……”
唐漫:“……”
還真的是……
唐漫嘴角的嘲弄更加濃了幾分,雖然心底對鬱臨修滿是厭惡,卻還是沒有繼續跟男人爭辯,繼續喝着自己面前的粥。
遲早玩死鬱臨修,一樣的……
……
唐漫小口喝着自己面前的粥,就聽到鬱臨修低沉好聽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比起你對我的漠不關心,我倒是更希望你真的想要玩死我,這樣會讓我更雀躍期待許多……”
唐漫:“……”
男人的話,讓唐漫情不自禁的攥緊小手。
這男人也真的是夠了。
……
吃完晚飯之後,唐漫例行公事給郭武發了消息:哥,我吃過了。
消息剛發出去,郭武便回了:這兩天氣溫波動比較大,注意保暖,別生病了,換季的時候,你的免疫力不大好。
唐漫:“……”
一個人對你的關心,真的是潛移默化滲透到骨子裡的。
唐漫看着消息心裡一暖:好。
唐漫將手機放下,脣角揚起淡淡的弧度。
鬱臨修眯着眸子,開口道:“郭文他已婚了。”
唐漫聽着鬱臨修的話,就知道鬱臨修還在誤會郭武就是郭文的事兒。
唐漫眸光暗了幾分。
“是嘛?那我也不介意,至少他品性純良,不是渣男。”
鬱臨修本來臉色就鐵青,聽到唐漫的話,猛地站起身子,大闊步的向着唐漫走了過去。
“該死的!”
鬱臨修直接伸出大手扣住唐漫的手腕。
自己是真不該留這個女人在病房裡陪着自己。
這女人伶牙俐齒的,真是氣得自己肋骨都疼得厲害。
鬱臨修目光深沉了許多
“唐漫!你這是故意在惹怒我……你是不相信我能將他翻出來嘛?”
唐漫眸光微變。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郭武並沒有離開運城……”
唐漫這下子臉上的表情倒是變化的頗大,輕抿脣瓣,不自然的開口道:“你怎麼知道。”
“我派人封鎖了出入境,他一旦試圖出境,就會被我控制。”
唐漫:“……”
該死的。
原來是這樣。
郭武一直說消失一段時間,唐漫全當男人離開運城了。
沒想到就在自己的身邊。
“你……你想怎麼樣?”
“我有的是辦法逼着他現身,例如……現在還在戰家做事的吳雙,可是他的結髮妻子,他的親弟弟郭武還在監獄裡……”
“你無恥。”
唐漫眸子冷得更加厲害了。
鬱臨修則是扣住唐漫的手腕更加用力了。
“所以不要逼我使出這些手段,明白了嘛?”
唐漫咬脣,如今千言萬語,全部都堵在了喉嚨口處。
鬱臨修目光越發的深沉,自己已經在想着法子跟着唐漫親暱了。
很顯然,唐漫並不打算給自己機會,而且拒人千里之外。
鬱臨修可以容忍唐漫對自己的疏離,卻不能容忍唐漫對其他男人的上心。
哥,救我……
過往唐漫對郭文的呼喚還在耳邊,鬱臨修看得出來,唐漫對郭文該死的上心,在意。
……
冷戰。
唐漫都不想再理會鬱臨修了。
談得不歡而散之後,立刻躺在了病牀上,不去理會鬱臨修。
輾轉睡眠差,很快,男人的氣息逼近。
唐漫掙扎着卻被男人死死地扣住腰身動彈不得。
“如果你再掙扎的話,我想我的肋骨會吃不消,全斷了。”
唐漫:“……”
“到時候……你還得來看我。”
唐漫:“……”
多說無益。
唐漫除了對鬱臨修嫌棄,再無其他了。
唐漫緊閉眸子,全當鬱臨修是空氣。
鬱臨修眸光像是染了寒冰一般,幾乎能把人給凍僵了一般。
……
好半天,鬱臨修是生着悶氣,可是唐漫卻像是沒事人一樣,真的睡着了。
這鬱臨修更加生氣了。
該死的。
這磨人的小妖精……
把自己惹得一身脾氣,她反倒是跟沒事人一樣。
鬱臨修雖然心裡憋着火,卻還是小心翼翼的從病牀上起身,將病牀留給了唐漫一個人睡。
一個人睡更加寬敞舒服些。
鬱臨修薄脣抿起,明明自己的傷勢還沒有痊癒,醫生考慮到自己肋骨的復原讓自己睡病牀,可是自己卻想着把牀讓給她。
她睡着舒坦就好了。
睡得舒坦了,第二天更有精神跟自己纏鬥……
想到這兒,鬱臨修扯了扯脣,倒是對自己的行徑哭笑不得了。
……
唐漫做惡夢了。
好久沒有做噩夢了……
夢裡海水迅速的向着自己涌來,幾乎是讓自己窒息了。
唐漫大口大口的呼吸喘氣,好半響纔回過神來,猛地坐起身子。
看了一眼時間,才凌晨三點。
唐漫:“……”
該死的……
唐漫額頭上冒着冷汗,見沙發上躺着這麼個人,對方顯然是發現了自己的異樣要起身,隨即道:“哥……我沒事兒……我只是做噩夢了。”
唐漫一聲哥叫完之後,臉色微變。
好像……叫錯了。
唐漫目光深了幾分,攥緊小手,不自然的開口道:“抱歉。”
鬱臨修:“……”
她居然把自己認錯了……
她跟郭文這段時間的關係已經這麼親暱了嘛?
鬱臨修眸子裡迸射出火花,唐漫佯裝看不到。
“做噩夢了?”
“嗯……”
聽着男人低沉的嗓音,唐漫抿脣,臉色更加白了些。
唐漫重新躺在病牀上,卻輾轉難眠,怎麼都睡不着了。
做噩夢無外乎就是海水灌溉,窒息的感覺。
傷口被海水浸泡的劇痛。
以及……無法參加高考的心塞和心累……
唐漫緩緩地閉上眸子,說起來距離今年的高考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
這一次,誰都沒有辦法阻攔自己這個復讀生正常的參加高考。
……
“當初在海邊,你問我爲什麼去救你……是不是因爲沒有給你吃安眠藥。”
良久之後,鬱臨修低沉的嗓音響起,帶着深深的無奈。
這件事兒一直困擾着鬱臨修許久許久,一直想要給唐漫一個解釋。
她也需要自己的道歉和解釋。
唐漫:“……”
舊事重提了。
唐漫默不作聲,佯裝自己睡着了。
“當初我在老夫人和孫媽面前之所以把藥接過去,根本不是想要餵你吃安眠藥,讓你錯過高考,只是隨便的應付一下她們,好讓她們放心,讓她們不要再打你的主意了。”
唐漫:“……”
聞言,唐漫整個人的身子瞬間僵硬了。
原來如此……
自己這是誤病秧子了?
唐漫美眸顫動了幾分。
鬱臨修低沉的嗓音繼續在病房內響起:“我當時並不知道有人會開槍,也不知道……我向中槍的你伸出手,而你……義無反顧的求死……”
唐漫:“……”
“你對我的恨遠遠超出我的預料,你毅然而然的求死,當時,我以爲自己失去了全世界。”
唐漫:“……”
唐漫渾身冰涼得厲害,聽着鬱臨修的話,更是神色錯雜,交織着。
良久之後,鬱臨修見唐漫對自己的話沒有任何的迴應,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嘲弄。
“雖然現在說對不起已經來不及了,但是還是想跟你說一聲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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