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小九一行三人回到了出租屋。
已經有段時間沒回來了，室內到處落了浮塵。
初小九撣了撣沙發，對方無若道：“隨便坐啊。”
方無若環顧了一下四周。
在視頻中見過幾次室內的環境，但是真身臨其境了才發覺，比曾經看到的還要擁擠。
“等有空我們去看看房子吧。”方無若開口。
“嗯？”初小九一愣。
源城的房價處於一般水平，但是買房對目前她的收入來說，還是有些負擔不起。
“我們總不能一直租房住。”方無若道，“這些年我工作有些積蓄。”
初小九笑了笑，欣然地點點頭，轉身去收拾東西。
辰辰卻已經跑到櫃子前，拉開抽屜翻找着什麼。
片刻，他喊裡屋的初小九：“媽媽！我的小畫夾呢？”
初小九走過來：“啊，那個啊……還在莊園那裡。”
“……哦。”辰辰有些失落，“裡面有好多畫，想給爸爸看看。”
方無若溫存一笑，摸了摸辰辰的腦袋：“等以後再看也不遲。”
“那這樣吧。”初小九找方無若商量，“要不下午你陪我去趟莊園，正好我還有些衣服落在那裡。”
“嗯。”方無若深深看了初小九，點點頭。
……
臨近傍晚的時候，三人打車去了莊園。
雖說這個時間慕雲天應該還沒下班，但是初小九還是擔心方無若萬一和慕雲天碰面，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要不你陪着辰辰在外面逛逛吧，我拿了行李，很快就出來。”
“好。”方無若並沒有多說什麼，遞給她一個文件袋。
初小九接過來，轉身快步走進莊園。
一進庭院她就愣了。
四下原本修剪整齊的園林景觀，歪的歪，倒的倒。
殘花敗柳，零零落落，灑了一地。
初小九心裡有些納悶，走進屋內更是一驚。
原本光線通透的室內，竟然被厚重的窗簾布遮擋得密不透光。
沒有開燈，整個屋內顯得黑漆漆的。
昏暗的光線下，仍可見地上狼藉一片，四處都是打碎的裝飾物碎片。
若不是初小九之前在這裡住過，真要以爲這裡是某處裝修現場了。
海恩正帶着手下在清理打掃，見初小九走進來，臉色一時顯得有些怪異。
“海恩，這……”初小九上前打了招呼，看到這幅場景，不由地問了一句。
“慕先生這兩天心情不好。”海恩也不隱瞞，“他一砸我們就清理，我們清理完他又重新砸……周而復始。”
“……”初小九一陣心悸，“怎麼會這樣……”
海恩瞥了她一眼，嘆了口氣：“在這麼折騰下去，這莊園要徹底毀了……”
初小九不知該說什麼好，在原地躑躅片刻，終於還是小聲道：“我是回來取我的行李的。”
“嗯。”海恩並不驚訝，道，“您的行李，我已經幫您收拾好了，我這就去幫您取。”
“多謝了。”
片刻過後，海恩提着行李回來，初小九接過來。
“那個，還有件事情……”初小九將手裡捏着的文件袋交給海恩，“我就不見慕總了，這個文件，請您代爲交給他吧。”
“哦……”
海恩剛想去接，一個沉沉的聲音，卻在不遠處冷冷響起。
“就這麼怕見我？”
初小九心一顫，這傢伙果然在家！
此時強裝鎮定轉過頭去，故作風輕雲淡的語氣：“哪有啊，我是怕打擾……”
“打擾？”
慕雲天玩味着她話裡的字眼，幾步走到了近前，海恩識相地退下了。
初小九捏住文件夾，不知道該趕緊遞給他還是該先收回來。
慕雲天卻一把奪過去，唰唰打開，抖出了其中的文件。
是離婚協議書！
慕雲天的臉色頓時一沉，脣角扯起一絲冷笑。
眸光，自上而下在那紙張上掃描。
周圍的氣氛，簡直冷得一瞬要結冰似的。
“初小九。”
他很快掃視完文件，不屑地抖了抖那張紙，諷笑道：“你還很有骨氣，準備淨身出戶啊。”
“……”初小九咬了咬脣，道，“你的家產本來就是你的，我本來也沒想拿你什麼東西。”
“啊，是嗎？”慕雲天眸色幽深，“那麼你之前給我留的條子，說什麼下輩子還我的，是什麼？”
“……”初小九默然片刻，低聲道，“是情義。情義無價，我還不了你。”
“呵
！”慕雲天突然笑了一聲，“初小九，你很有意思啊。”
褒賞的字眼，此時卻說得寒風陣陣，陰森極了。
“我怎麼覺得，情義是最不值錢的呢？”慕雲天說到這裡，頓了片刻，深不見底的眸子睨着她的臉，許久才又道，“和我慕雲天離婚，連幾億身家都帶不走，豈不是笑話？”
“我沒想……”初小九想說什麼。
慕雲天卻佞笑，打斷她：“你好歹是我玩過的女人，我總要分點錢給你，算是我玩你的補償！”
此言一出，初小九原本想說的話，一下子梗在喉頭！
她沒想到，他居然這樣侮辱她！
“你……你無恥！”初小九怒了，握住行李袋的手在發抖，恨不得給他一巴掌。
慕雲天卻置若罔聞，抖了抖離婚協議書，繼續道：“我會仔細斟酌你的身體值多少，給你填一個滿意的價格。”
初小九憤怒地瞪着他。
片刻，好似突然想明白了什麼，怒極反笑：“你真幼稚！既然決定了放手，能不能灑脫一點？你看看你的莊園都被你搞成什麼樣子了？這樣鬧得天翻地覆，真的有必要嗎？”
慕雲天下巴繃緊，眸子睨着她不說話。
初小九微微氣喘，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欲走。
可手腕，卻被他突然一把鉗住。
“喂！”
初小九心裡一慌，心道他不是想反悔吧？
混亂間，卻已經被他拉得往他的房間走。
“你幹什麼？鬆開我！好痛啊！放手！”
他將她拉到房間內，便立即鬆開了手，道：“你不是來拿你的東西嗎？這裡還有你的東西！”
說完，他轉身從牀頭的櫃子裡拿出了一個匣子，打開，裡面是一疊紙片。
唰——
慕雲天突然拿起紙片，猛地甩向初小九。
紙片漫天飛舞，緩緩下落。
有一張，徐徐打着轉，落到了初小九腳邊。
初小九彎腰拾起。
是她自己的字跡。
“慕慕，你不在我身邊的每分每秒，我都好想你。你在電話裡說，你一直想我、愛我，我想告訴你，我也是。慕慕！我也好想你、好愛你，想念你望着我的眼波，你說話的聲音，甚至你的味道！等你！”
初小九心一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