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要去做事了。”蘇婉婉嬌嗔的看了一眼何止然,心裡洋溢着濃濃的甜蜜。
“好,對了,婉婉,你別忘了大劉的事啊!”何止然趕緊的說道,蘇婉婉也是一愣,笑道:“對了,我這就去找王惠,呵呵。”
咖啡館內,大劉此時一反平日的灑脫,有些拘謹的看着王惠,傻呵呵的笑道:“王惠,你,你來了,快,快坐。”
王惠呵呵一笑,自然的坐在那裡,看看大劉,卻沒有說話。離開了辦公室,他們之間好像變得有些陌生了。
“王惠,聽說你家不是這裡的啊。”大劉畢竟是跑業務的,適應的也快。
“嗯,我家是外市的。”王惠臉色微微有些陰暗,低着頭,不再說話。
“對,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只是隨口問問。”大劉慌了神,連忙的說道,一邊又手忙腳亂的給王惠倒了一杯茶,放到她的面前:“我,我真的是,是,是喜歡你!”
王惠的臉立刻紅了起來,看着大劉雖然小,卻閃着真誠的光芒的眼睛,沉默了一會,這會慢慢的說道:“這樣吧,我把我的身世告訴你,你自己考慮一下吧,我不想騙別人。”
“好,好,你說。”大劉連連的點頭。王惠開始慢慢的講了起來:
小學校的門口,圍了一羣小學生和幾個來接孩子的家長。只聽一個男孩的聲音在那裡叫道:“王惠,你賠,你賠!”
躺在地上的王惠瞪着驚恐的眼睛,望着眼前那個氣惱的男生,以及他身上,那一道剌眼的紅漆痕。
“你不要耍賴,這就是你弄髒的,你快點賠,我媽回家要打我的,誰像你,沒有媽!”
“我,我有媽媽……”王惠再也忍不住了,飛快的爬起來,使勁的推開那個男生,大叫道:“我有媽媽,我有媽媽……”
“你媽媽早都被你剋死了,你就是個掃把星!”
小小的王惠只覺得腦子中一震,心中只覺得一陣抑制不住的哆嗦,她狠狠的扒開人羣,箭一般的衝了出去。
“你沒有媽媽,你沒有媽媽,你是掃把星,你是掃把星……”這些話,一遍遍追着王惠,無論她跑得有多快,卻始終的跟在她的後面,甩也甩不掉。不知道跑了多久的王惠,終於在一個小湖邊停了下來,她望着那靜靜的水面,沒有一絲的漣漪。如果,自己跳下去,會不會這一切,都像這湖面一樣,會變得悄無聲息,再也不會有人在後面,跟着她叫“掃把星”。
“惠惠,惠惠……”王惠躲在湖邊,聽着奶奶那着急的聲音,眼淚又忍不住落了下來。她已經將奶奶擡不起頭來了,她真的不想再連累奶奶了,奶奶,我走了,嬸嬸就會好好的對您了,奶奶,對不起,如果有下輩子,惠惠再報答您!
湖水冰涼,王惠一步步的邁進湖水中,聽着奶奶悲泣的聲音,她忍不住再次的回頭望望,透過眼中一片的水霧,奶奶的身影,越來
越模糊了,奶奶,再見了。
“惠惠……”尖利的聲音,直剌王惠的耳膜,奶奶和鄰居們,此時已經發現了慢慢走進湖水中的王惠,不約而同的尖叫着,衝了過來。鄰居趙大叔也顧不上許多,立刻跳進湖水裡,將王惠抱了上來。
望着渾身精溼的孫女,奶奶的心如刀扎一般,嚎叫的撲上來,緊緊的抱住她,再不撒手了。王惠此時也忍不住了,回摟住奶奶,撕心裂肺的叫道:“奶奶,我,我不是掃把星……奶奶……”
第二天的時候,那個男生突然來到王惠的跟前,王惠嚇了一跳,紅着臉說:“趙軍,那個,你的衣服真的不是我弄髒的。”
“王惠,昨天是我不好,我不應該罵你,我,我,我給我道歉了。”趙軍的話,讓王惠一愣,望望他的臉,看着他通紅的臉,知道他不是在說謊。連忙又重申一遍:“你的聲音真不是我弄髒的。”
“對不起,對不起……”
王惠知道奶奶來過學校了,哭着哀求老師,以後不要讓那些同學再欺負王惠了,不要再罵王惠那麼難聽的話。奶奶把王惠的身世也告訴了老師,班主任老師聽着兩眼淚汪汪,連連點頭,說自己的工作沒做好,險些出了這樣大的事件。又將昨天那個男生叫來狠狠的批評了一頓,所以纔會出現男生去道歉的事件。
小學的時光一晃而過,初中高中,因爲都在家的附近上的學。那些鄰居們,同學們也都知道王惠的事,所以,欺負她的人,少了許多,反而保護她的男生,倒多了許多。
只是,在王惠的家裡,她那個嬸嬸卻越來越厭惡王惠了,不但是因爲王惠的脾氣婉轉溫柔,而且女大十八變,王惠就如深巷中出來的一朵蓮花,清純高雅,而又使人親近。想比之下,嬸嬸的親生女兒王青,倒相形見拙了。
高考過後,學校放了假。一大早,王惠就醒了過來。聽着外面奶奶在外面忙忙碌碌的,王惠趕緊的爬起來,幫着奶奶忙活。
奶奶帶着王惠,自己開了一個早攤點,每天一大早起來,賣烙餅,夾一些自己炒的菜。鄰居都同情王惠,所以,買的人也不少,王惠所有的費用,都來自這個烙餅攤上。
奶奶看到王惠過來,連忙的說道:“惠惠,你不用幫忙了,爲了高考,你也累得不輕,快去休息,多睡會。”
“奶奶,我再累,也沒有奶奶辛苦啊,我現在長大了,而且高考也考完了,我要好好的幫着奶奶幹活。”
“呵呵,還是我的孫女好,知道疼奶奶。”
王惠親暱的在奶奶滿臉皺紋的臉上,使勁的親了一下,撒嬌道:“奶奶,你也是最疼惠惠的啊。”
祖孫倆正說的高興,旁邊一個不高興的聲音尖酸的傳了過來:“奶奶,給我拿三個餅,我爸,我媽還要去上班呢,我上學也快遲到了,快點。”
“小青啊,你今年就要上高中了,總改不了你這焉性子。快點拿着,趕緊
去吧,不要遲到了。”奶奶趕緊的拿過三個餅,又各夾了一個雞蛋,遞到王青的手中。
“我倒是想快,只是沒有好奶奶早晨給我做飯,賺錢給我花。”王青冷着臉,說了一句,甩頭就走。
“小青!”王惠立刻氣往上涌,怒聲叫道。
“你是誰啊?有什麼資格叫我的名字!”王青立刻回過頭來,鄙夷的望望王惠:“你白吃白喝不夠,還真以爲你是什麼大小姐了,不過是個掃把星!”
王惠腦中只覺得一炸,疼痛頓時在襲滿了全身。她強忍住眼中的淚水,緊緊的將手中的麪糰狠狠的捏了一下又一下。奶奶在一邊,心疼的望着她:“惠惠,你怎麼了,小青,你怎麼能這樣說你姐姐!”
“呸,什麼姐姐,我纔不稀罕呢,我還怕,沾了晦氣在我們家的身上呢!”王青驕傲的哼了一聲,追上自己的同學,走了。
奶奶望着臉色鐵青的王惠,氣得甩下手中的麪糰,恨恨的說道:“我去找她媽媽去,這教的什麼孩子啊!”
“奶奶,不要去了,我,我沒事的,我知道,自己剋死了父母,我,我,我的命不好!”王惠此時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淚水,嗚咽起來。
“胡說八道!”奶奶氣道:“你媽媽是因爲難產死的,這沒錯,可是當時,如果不是你那個嬸嬸把錢都拿走了,你媽媽沒法住進醫院,怎麼能難產!”
“奶奶,不要再說了。”王惠捂住耳朵,這個故事她已經聽了無數次了。媽媽生她的時候,家裡一分錢也沒有,奶奶說,因爲那時候,叔叔家要蓋房子,嬸嬸過來借錢,把奶奶的錢,和爸爸的錢都借走了。媽媽肚子疼,要去醫院的時候,可是家裡卻拿不出來錢,媽媽擔心到醫院受氣,所以不願意去醫院,結果,誰能想到,是難產,送到醫院的時候,自己平安誕生了,可是,媽媽,卻因爲大出血,而永遠的走了。這是王惠永遠不想提起的痛,她只覺得,是自己不好,如果自己乖乖的出生,媽媽又怎麼會難產!
惠惠,你不要難過,奶奶這就去找你嬸嬸,讓她好好的管管小青。”奶奶扔下手中的套袖,就要去二叔家找嬸嬸理論。
王惠趕緊的拉住奶奶的手臂,哀求道:“奶奶,不要去了,去了,您老人家又要生氣,奶奶,沒事的,小青年紀還小,長大了就好了。”
“惠惠,你總是這樣太善良了,人善被人欺啊。”奶奶嘆了一聲。拿起案板上的面板,又是傷心,又是氣憤的揉搓起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王惠一早起來,便來至奶奶的烙餅攤上給奶奶幫忙,等到中午收攤回家,又搶先將午飯做好,她和奶奶就住在樓房與樓房之間搭建的低矮的房間裡。
本來王惠的爸爸去世的前,自己也有一套房子。只是,那時候,因爲二叔的女兒王青剛剛出生,身體不好,所以,二叔就拿自己的房子和大哥交換,並且說,等王青大些了,身體好了,便換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