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城能夠問出這樣的話，很大程度上……源於剛剛心底忽然萌生出的那一抹小小的歉疚。
歉疚這種東西，似乎離他很遠很遠，以前都不曾出現在他的字典裡。
但是後來，因爲安小虞……讓楚慕城知道了，原來歉疚是那般的痛苦，但是後果，卻又是那般的慘痛。
這樣的教訓，讓他痛不欲生。
只是，他對安小虞心存再多的歉疚，也無法彌補他曾經帶給她的傷害。
所以，安小虞毅然決然地跟着沈御風走了，而他……只能遠遠地站在背後凝望，他想要伸手去抓，卻又是那般無力，最後握住的只有空氣。
而眼前的陶之湘……這個倔強的女人……
楚慕城眯起了眼睛凝着她的背影。
曾經，她那麼勇敢而又倔強的擋在他的車前，因爲擔心他酒後駕車會有危險！
只不過，那個時候的他，從來都沒有想到，會跟這個女孩子有所糾纏。
他身邊的那些個女人，從來都沒有一個人會主動給他做飯，而陶之湘……是個例外。
她跟別人……不一樣。
而陶之湘看着他的時候，那雙大眼睛裡面似乎隱藏着很多的情緒，但是他看不明白，也不想看明白。
女人，對他來說沒有那麼重要，因爲她們都不是他最想要的那個。
可是，陶之湘……她跟他睡的那個晚上，是個沒開過苞的處.女，可是她卻那麼倔強的……留下來！
似乎有什麼他不明白的地方，但是，卻又無從尋找。
而今天，他因爲自己的憤怒……傷害了她。
所以，他心中有了那麼一抹小小的歉疚，才問出了那樣的話。
“你媽……怎麼了？”
原本，陶之湘的媽媽跟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不是嗎？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去詢問？
可下意識的，他還是問出來了。
陶之湘身子一僵，她沒有回頭，只是冷聲說道：“與你無關！”
這種冷硬的態度，跟曾經的那個溫軟而又倔強的她……判若兩人。
楚慕城微微垂下眼簾，想要發火，最後卻又忍住了。
“隨你！”
陶之湘咬着脣，眸子裡面還有淚光在閃爍。
她快速的從櫃子裡面找出自己的衣服，然後穿上。
她的手有些發抖，其實，不光是手發抖，她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因爲氣憤，更因爲……被那樣羞辱！
她心中憋悶不已。
爲什麼，她會愛上這樣的一個男人？
所以現在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原本，她還想着，要不要跟楚慕城張口借錢，以後她會努力賺錢還給他！
但是現在，陶之湘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個男人，她真的招惹不起，而她如果再開口的話，恐怕……又會招來他的嗤笑和奚落吧！
那樣的話，她跟那些個女人……也就沒有什麼區別了。
可是，即便是以後要離開，她也想……留下最後的一絲尊嚴。
陶之湘深吸一口氣，穿好了衣服之後，轉身朝着外面走去，只是剛剛走到臥室門口，就覺得頭暈目眩，整個人眼前一黑，身子就軟了下去。
楚慕城見狀，連忙上前一步，伸出長臂摟住了她的腰。
“喂，陶之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