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生氣了?又哭鼻子了?”他微微勾起嘴角,聲音虛弱,卻飽含寵溺和心疼,在他闔上眼睛的那一瞬,他知道她有多害怕,她的聲音都在抖。
可他真的盡力了……
到最後,他努力的想去聽清楚她在說什麼。
卻一句話都聽不清,只能迷迷糊糊的感受到她的害怕。
厲北川反握住她的手指,她的手心裡,都是冷汗。
程橙吸了吸鼻子,揚起嘴角,“我纔沒有。”
“害怕嗎?”
他苦澀的問。
她搖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地,“不怕。”
“嘴硬。”
“真的不怕,因爲……我知道,你會醒的。”她壓下那險些涌出來的淚水,笑着說,“我還有好多事情都沒有告訴你,所以你一定會醒的,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在紐約是怎麼過的嗎?你不是想知道我爲什麼要答應嫁給卓元,有沒有喜歡過他嗎?我還沒說完,你肯定會醒的。”
厲北川的脣邊勾起淺淺的笑意,“那你現在告訴我。”
他怕自己還來不及聽,就已經聽不見了……
程橙又怎麼會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心裡一哽,勉強笑道,“想聽我每天說一點給你,現在是你的休息時間,你該好好休息,等你明天醒了,我再告訴你。”
她只有這樣,每天讓他有一些期盼,才能讓他不會這麼放心的離開……
程橙幫他拉好被子,彎起雙眸,笑意吟吟,“快睡吧。”
“那你呢。”
“我在這裡陪着你啊。”
“回去吧,我沒事的。”
“不要,我就在這裡,哪裡都不走。”
“在這裡會很累,很辛苦。”
“那我也要在這裡,你要是想趕我走,就快點好起來。”她固執的留在這裡,態度堅決,任由他怎麼說,怎麼勸都不肯離開。
厲北川拿她沒了辦法,才任由她留下來。
兩人緊緊握着手,卻什麼都沒說
她趴在牀邊,閉着眼睛,看上去好似睡着了,心裡卻亂糟糟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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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程橙從醫生辦公室離開,一路失神的走回病房。
在推開門之時,卻聽見張律師的聲音。
“法院的判決已經下來了,莫家的確存在欺騙行爲,您和莫念念的婚姻無效,我們保留了追究莫家責任的權利,如果……您覺得還要繼續追究的話,可以提起上訴。”
“繼續追究。”
“好,那我去處理,另外,如果……”張律師有些遲疑,停頓了一下,繼續開口,“如果您現在要改遺囑的話,,先前的遺囑就自動無效。”
“改吧,兩個孩子畢竟還小,財產重新分配到程橙手裡。”
“可是,您和程小姐還不是夫妻關係,她不能繼承您的遺產,我想她也不會接受,除非你們馬上辦理登記結婚,這樣她纔有資格得到您的財產。”
站在門外的程橙聽到這,心裡如同梗着一根刺,扎人的刺。
他現在就留遺囑,是想真的放手離開嗎?
就這樣安心的將一切都交給她?然後他處理好後事,心無所念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