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對顧梓城而言,或許只是一句兒時無意識的戲言。可是在有心人看來,卻是另外一番意思。神情平靜,顧梓城抱歉地說道:“不是見異思遷,而是我一直把你當成妹妹看待。”顧梓城鎮定自若地回答。
妹妹,這個身份還真是有趣。可是久美子,從來不曾將顧梓城只是當成哥哥。雙手拉着她的手,久美子的眼中泛着水漬,說道:“梓城,我不想只是做你的妹妹。你應該清楚,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小時候,你也明明答應,會娶我的。梓城,你真的忘記了嗎?”
說起小時候,顧梓城沉默。多年前,不二久美子與顧梓城是鄰居。有一次,因爲顧爸爸生意上的事情,顧梓城被壞人綁架。當時,如果不是久美子,恐怕顧梓城早已不在人世。尤其是,久美子爲了救他,被歹徒刺了一刀。
見他沒有說話,久美子難過地說道:“以前你明明答應,等我長大,你會娶我的。可是沒想到,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卻已經和別人結婚。梓城,你要言而無信嗎?是你告訴我的,做人要信守承諾。”
以前,久美子在做手術的時候,一直央求他答應。要是不答應,就不做手術。在雙方父母的要求下,顧梓城這才答應。但那,也只是一時間沒辦法的對策。從那次之後,在相處的三四年裡,顧梓城對久美子有求必應。但那種感情他清楚,只是兄妹親情而已。
掙脫掉她的手,顧梓城抱歉地說道:“對不起久美子,我不喜歡你。當初,只是迫於無奈。我一直把你當成妹妹,沒有男女之情。”
久美子從沙發上站起,生氣地說道:“你一句迫於無奈,就要把過去的事情全部都抹去嗎?梓城,你怎麼能那麼殘忍!我一直愛你,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一直想着,將來要做你的新娘。梓城,你這是公然地欺騙我嗎?梓城,你真的要對我那麼狠心嗎!”
如果不是因爲救命之恩,顧梓城絕對不允許她在自己的面前大呼小叫。他是個懂得感恩的人,所以無法對久美子太狠。“不是狠心,只是長痛不如短痛。你會找到一個真心愛你的男人,但不是我。”顧梓城漠然地說道。
氣憤地直跺腳,久美子大聲地說道:“伊萌萌有哪裡比我好?你倒是告訴我。梓城,明明我才更加適合你。”
看着久美子滿是怒氣的模樣,顧梓城的眉頭微微地蹙起。站起身,顧梓城面無表情地看着她,說道:“萌萌是我的愛人,對我而言,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就算她身上有再多的缺點,我依舊愛她。久美子,如果你要侮辱她,以後最好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對她感激,但並不代表,就可以允許她來侮辱伊萌萌。沒有人,能夠在他的面前說伊萌萌的不是。任何人,都不可以。久美子的心臟嘭嘭地跳動着,被他給生氣的。瞧着他的神色,久美子知道,他說的是認真的。一
想到這麼多年來對他的暗戀要付之東流,久美子忽然大哭了起來。
整個人坐在沙發上,久美子哭着說道:“梓城,爲什麼你要這麼對我。爲了回來見你,我真的很努力了。梓城,我一直相信着你所說的話。這麼多年來,那麼多男人追求我,我都把他們當成空氣。梓城,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爲什麼……”
如果是別人,顧梓城恐怕會直接將他們丟出去。可是久美子,他卻不可以這麼做。看着她在那哭着,顧梓城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說道:“久美子,我對你只有兄妹之情。如果你把我當成哥哥,那是最好。但是男女之間的感情,別想。”
既然沒有可能,就不要給對方希望。顧梓城清楚,給別人一些無謂的可能,只是讓別人更加痛苦而已。既然如此,又何必給自招惹麻煩。“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久美子難過地說道。
顧梓城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他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注視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久美子忽然說道:“梓城,看在我小時候救過你的份上,你能答應我一個條件嗎?如果到時,我還是沒辦法改變你的話,我會放棄,祝你們幸福。”
沒有草率地答應,顧梓城淡淡地問道:“什麼條件。”
抹去臉上的淚水,久美子那張精緻的面容上,帶着一抹的渴望。站在他的面前,久美子面帶着笑容地說道:“很簡單,我只是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機會。接下來這一個月,我都會留在鄴市裡。如果我希望你陪着我的時候,你能來陪陪我嗎?如果經過一個月的相處,你還是沒辦法喜歡上我的話。那麼,我會放棄。”
隨時和她見面?顧梓城覺得,這有點像是偷情了。莫名地,這個條件總覺得是那樣地熟悉。眼前浮現出趙清璃的畫面,顧梓城直接拒絕。“不可以,沒理由答應。”顧梓城冷漠地說道。他不會再讓伊萌萌誤會他,到時要是惹出什麼事情來……
臉上帶着笑容,久美子輕笑地說道:“梓城,你是不確定嗎?你是擔心,這一個月的時間,你會愛上我嗎?梓城你放心,我呢,是懂得講道理的。我不會說,讓你和我去約會啊什麼的。我只是要讓你和我跟以前一樣地相處,一個月的時間來換這幾年我對你的感情,已經很好了。”
顧梓城單手插在口袋裡,冷淡而又篤定地說道:“我不會愛上你。”感情這種事情,是沒辦法用交換這個詞來說明。
聳了聳肩,久美子笑盈盈地說道:“這可不一定呢,或許,你會發現真正愛的人是我。梓城,我對你有過救命之恩。你以前說過,會報答我的。難道,你想要言而無信嗎?而且,如果我告訴阿姨,阿姨應該也不會反對。畢竟,我們又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正如她所說,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久美子,就不會有現在的顧梓城。
想到這,顧梓城的眉心深深地蹙起。“對你,我會像妹妹一樣相處。”顧梓城如是地說道。
言下之意,他是答應了嗎?脣邊帶着淺笑,久美子拉着他的手,笑着說道:“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梓城,謝謝你哦。這一個月,我們倆就好好相處吧。不過你也放心,我是不會打擾你們倆的正常夫妻生活。也不會提一些無理的要求,請放心。”
顧梓城沒有做聲,只是平靜地看着她。久美子在顧梓城看來,是個比較守信的孩子。淡淡地嗯了一聲,顧梓城便轉身,往樓上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離開,久美子的臉上帶着淺淡的笑容。直到他進入房間裡,久美子這才高傲地仰起頭。針對顧梓城,採取強硬的態度,只會讓他徹底地厭倦自己。如果是這樣,不如收斂下鋒芒。在她眼裡,伊萌萌一個罪犯的女兒,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想到這,久美子傲慢地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另外一邊,伊萌萌從車上下來,緩緩地走着。這個海邊,是那樣地熟悉。兩年前,她與趙清璃在這見面。隨後,她被推下海。今生今世,恐怕永遠都無法忘懷這個畫面。她不清楚,趙清璃約她在這裡見面,是爲了什麼。
神情冷酷,遠遠地看着站在沙灘上的趙清璃,伊萌萌垂在身側的拳頭用力地握着。有些事情,她的心裡始終介懷。慢慢地朝着她走去,卻在距離她不過兩米遠的位置時,停住腳步。“什麼事。”伊萌萌淡漠地開口。
趙清璃轉身,瞧着她,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說道:“萌萌,好久不見,最近還好嗎?萌萌,真的很抱歉,當初那麼對你。上次在洛杉磯見面,真的很抱歉,讓你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聽着那麼多句的抱歉,伊萌萌的神情卻是平靜的。在她眼裡,這些道歉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畢竟,說了一句對不起,也不會抹去對方心中曾經受到的傷害。“如果只是爲說對不起,不需要。”伊萌萌冷淡而生疏地說道。
趙清璃的眼眶中閃爍着淚水,垂着眼,她的臉上流露出濃濃的憂傷。看這表情,彷彿是真的覺得歉疚。可是伊萌萌卻不清楚,這表情是否真假。從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伊萌萌一直以爲,趙清璃是個好女孩。以至於在最後一次,她將她推下大海的時候,她依舊無法相信。
她清楚,伊萌萌不會立刻原諒她。就像趙清璃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會那樣心狠地對待自己的親生妹妹。如果不是前幾天經歷的事情,趙清璃或許永遠都不會大徹大悟。
兩人始終保持着沉默,伊萌萌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就在以爲,彼此會繼續在沉默中度過的時候,卻見趙清璃忽然雙膝下跪。驚愕地張大眼睛,伊萌萌吃驚地看着她。“你做什麼?”伊萌萌不由說道。趙清璃,竟然會向她下跪?這,莫非有什麼貓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