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辦婚禮。”溫勵露着那種很官方的笑容:“我還不喜歡她進入家族,被家族裡的要求所束縛。”
阿狸沒說話,他身邊那女人笑得很燦爛,說:“溫先生可真的好寵妻,尊夫人真是運氣好。”
溫勵沒吭聲,我總覺得她的表情怪虛僞,也就沒搭理。
阿狸笑吟吟地瞄了她一眼,道:“年紀又小,人又可愛,怎麼好不寵?”
明明沒罵她,但她臉上露出了訕訕的表情,說:“也對哦,我也覺得她好可愛。”
即便不喜歡,但做人要有禮貌,於是我朝她矜持地微笑,說:“謝謝。”
她朝我點頭,阿狸則看向溫勵,神色稍稍斂起,問:“我聽說出了事?”
“是。”溫勵淡淡地說:“沒有第一時間聯絡你,是因爲我發現這只是幾個小女孩的惡作劇。”說到這,溫勵露出有點害羞的表情,說:“我太太在校讀書,但她的同學良莠不齊。”
阿狸依舊在笑,一臉輕鬆:“十八歲之後就該明白道德和法律都對她們沒有幫助了,竟然還不識人間險惡。”
我發現溫勵每次跟阿狸說話,都稍微有點小心,倒不像是怕,而是謹慎。在阿狸說完這句話後,溫勵的態度則顯得非常小心,說:“Sam,雖然我們是朋友,但這些女孩畢竟是針對我妻子,所以我希望由我來給你們一個交代。”
阿狸扶着鏡框,捏着高腳杯,一邊喝,一邊認真地聽着。等溫勵說完,便附到他女伴的耳邊,嘴脣動了動。
隨後女伴便朝我們笑了一下,說:“不好意思,我先去下化妝間。”
我看出了,阿狸是要她迴避,我便也擡起頭,對溫勵,說:“我……”
“稍等一下。”溫勵飽含暗示地看着我,說:“等到Sam是我的好朋友,不能失禮。”
“好。”看來這個話題我必須要參與,便對阿狸道歉:“不好意思。”
“客氣。”阿狸對我說完,又看向溫勵,認真地說:“皇甫家是要規矩的,即便我願意交給你,家長們也不會答應。所以我來處理,一點也不影響咱們的友誼。”
溫勵沒說話,薄脣輕輕地抿着,嘴角令人覺得糾結。阿狸默了默,也笑了,溫和地說:“別擔心,我喜歡態度態度隨意點,但我還算分得清事情。無論做什麼,都是因爲你我是朋友。”
阿狸只來轉了一圈,跟我們聊了聊,又跟別人聊了聊,就走了。
他走後不久,我也吃了好多好吃的,裙子的腰線偏高,正好包着我的胃,所以我吃得很爽很快活。
吃飽喝足後,溫勵領着我四處轉了轉,雖然party主要說英語,但因爲他們都有口音。我聽得很吃力,經過溫勵翻譯,才知道我管溫勵叫爸爸的事蹟已經傳遍了整個圈子,這羣土豪們大概平時過得很無趣,一個一個地都跑來告訴我,知不知道他們共同決定爲我改期重要會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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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party結束時,我已經丟臉丟得好難過,問溫勵:“我是不是讓你沒面子了?”
溫勵邊笑邊搖頭,說:“他們都覺得這件事很有趣。”
我問:“你不覺得丟臉嗎?”
溫勵認真地想了想,笑着說:“這樣
的事不能稱之爲丟臉,而是非常的溫馨。因爲很多人擁有很多財富,卻無人分享,那種孤獨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滋味。所以家庭是最重要的,賺錢只是爲了讓家庭更加穩定的方式。”
我不由說:“你真是少有的好男人。”
“少有?大部分人都是這麼想的。”溫勵淡淡地說:“只是心裡這樣想,卻因爲工作太累而無法兩全其美。總之,你不要覺得丟臉,我很開心你會在需要的時候聯絡我,也很開心,這些合作伙伴都選擇支持並祝福。”
“謝謝。”
我覺得可能是因爲成長環境不同,溫勵的邏輯和我完全不一樣。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彷彿打開了一扇窗,讓我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脫掉這身漂亮得好像芭比公主的裙子時,我站在鏡子前,告訴自己,不管以後如何,溫勵帶給我的一切,終究是一場奇遇而非探險,縱然會驚險,也許會夢醒,終究是驚喜比驚慌多。
卸妝花了我很長時間,尤其是摘那兩個很難受的假睫毛。等我把自己洗乾淨了,感覺身上輕了好多,從浴室出來時,溫勵正坐在沙發上看筆記本。
我趁他不注意地溜了過去,正打算嚇他一跳,溫勵便伸手攬住了我的腰,按到他腿上,始終認真地盯着屏幕,輕聲說:“我要看一下今天的會議紀要。”
我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英語,頭痛欲裂,便問:“那我是不是要自己先去睡了?”
他摟着我的腰,沒有放開,也沒有說話。
於是我沒走,把腦袋靠在他頸窩裡,靠着靠着,就困了。
睡着時,隱隱聽到溫勵似乎在說話,口氣不怎麼好。他說的是英語,語速極快,我又睡得迷迷糊糊,因而只聽懂“marry”一類的單詞,卻沒有聽懂內容。
再醒來就是第二天了,睜開眼時我正毫無節操地賴在溫勵懷裡,而他正在舉着手機看郵件。
我一動,他就放下了手機,樓在我腰上的手摸啊摸的,摸到了胸口,又摸啊摸的,臉湊了下來,從我的頭頂開始吻,最後吻到了嘴邊。
溼潤得吻了一會兒,他鬆開了我的嘴,半眯着眼睛,笑:“Good morning.”
我本來就沒醒,又這樣那樣地缺了一會兒氧,感覺都暈暈的,說不上來英語,便說母語:“早……”
我這副病態的樣子明顯讓溫勵但心了,他用手摸了我的額頭半天,才放心地放下了手,摟着我,沒有再動。
我花了好些時間才終於清醒過來,伸了個懶腰,就被他壓了下去。
他看着我的眼睛,神情稍微有點嚴肅,溫勵不笑的時候真的很冷,有一種很難相處的距離感。
做完了,看看錶,發現才七點。
溫勵先去浴室,我照例懶惰並害羞得賴一會兒牀。
但他洗澡實在太快,頭髮還滴着水,站在牀邊,看着手錶,對我說:“咱們下午一點走,所以快起來,我帶你逛逛首爾。”
首爾是個很漂亮的城市,有許多的購物中心。逛街是溫勵提議的,但我們沒有逛很久,因爲他還帶了陳秘書。
寒國的化妝品非常好,陳秘書也十分有研究,她負責推薦併購買,我只負責滿意。
所以逛街只花了一個小時,溫勵便領着我喝咖啡去了。
咖啡廳在摩天大樓頂層,旋轉咖啡廳,完全的無煙環境。
這樣看去,風景特別漂亮,溫勵也很滿意,笑着問我:“你喜歡首爾嗎?”
我點頭:“喜歡!”
首爾真的很漂亮,雖然我們這樣匆匆地走,並沒有看到什麼。但作爲一個國家的首都,它非常的乾淨整潔,也十分繁華。
溫勵點了點頭,忽然說:“這似乎是你第一次出國?”
我不好意思地點頭:“我連HK也沒有去過。”
“下次去的時候帶你一起,只是跟我在一起,看不到很多風景。”溫勵端着咖啡杯,神色很溫柔:“其實我比較喜歡挪威,那裡很乾淨,生活節奏很慢,可以看到極光。”
“很漂亮嗎?”
我想象不到。
“很漂亮,冰島更漂亮。”他看向窗外,半晌,扭回頭來,笑着說:“等到聖誕節前,我調整一下休假,先帶你去歐洲呆兩星期,然後我再回紐約。”
“真的呀!”我當然興奮:“我可不可以去荷蘭?”
“荷蘭?”溫勵看着咖啡杯,想了想,又擡起頭來,看着我問:“想看梵高的故鄉嗎?”
“嗯。”我不好意思地說:“我還想去西班牙。”
溫勵繼續點頭:“畢加索,我媽媽也專程去過。”
我點頭:“我感覺她的畫風有受到畢加索的影響的。”
“她可不喜歡別人這麼說,她覺得她是最特別的,沒有受到任何人的影響。”溫勵笑着說:“不過我也覺得她的確有受影響。”
“我有受她的影響。”我吐了吐舌頭,說:“不過我們學校的老頭說我畫得很四不像。”
“你畫得很漂亮。”溫勵溫柔地看着我,說:“那天我喝了一點酒,看到你拿着畫筆,那樣子真的太美了,好像天使。”他說到這裡,忽然嘆了一口氣,難過地說:“我媽媽曾說過,joy雖然小,但對色彩已經很敏感,她一定也很喜歡畫畫。”
“別難過了。”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她肯定會沒事的……”
溫勵沒說話,押了一口咖啡,再將咖啡杯放回墊碟上時,臉色已經好了一些,問我:“你對米國怎麼看?”
“有拉斯維加斯。”我認真的想着:“動畫片,自由女神,還有很多拯救地球的能人異士。”
溫勵頓時笑了,看着我,說:“米國很好,我的家在那裡。如果一天必須要住到那裡,說英語,你願意嗎?”
我點頭:“願意啊……”
我很希望呢。
“我是說。”溫勵的表情幾乎認真到了讓我緊張的地步:“我的家人遠比你想象得更難融入,他們不會嘲笑你,但會很冷漠。即便你的個性並不敏感,也會因此而受傷。”
我到不是有心反駁:“莫妮卡姑姑就挺好的……”
“是,你認爲她很好,可她不住在紐約,因爲她跟所有家人全都不合。”溫勵無奈而又有點傷感地說:“我媽媽也是一個無拘無束的人,所以她後來患了抑鬱症。因爲那個家庭真的很壓抑,可等我結束在中國的行程,我就必須要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