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桌三人安靜的吃飯，都沒有開口。
陸正宇一改往日霸道強勢的作風，沒有找林灣灣的茬，也沒有端出長輩的架子對陸湛北說教。
看似平靜的氣氛下，蘊藏着風雨欲來的風暴。
用餐完畢，陸正宇率先打破沉寂，對陸湛北說，“我想單獨和你聊聊。”
“這裡沒有外人。”
言下之意，他不打算支開林灣灣。
陸正宇臉色一沉，剛想發怒，卻看見林灣灣懶洋洋的往沙發上一躺，拿着陸湛北的大腿當枕頭，又摸出一對耳機堵住了耳朵。
“我聽歌，你們談，可以當我不存在。”
陸湛北手下像撫摸小動物似的，輕輕摸着林灣灣的腦袋，視線落在陸正宇臉上時，卻內斂無波瀾。
“老頭子，我今天很忙，給你五分鐘。”
這態度氣的陸正宇太陽穴都在隱隱作痛，好半晌，他沉沉開口。
“我同意你和林灣灣在一起了。”
聽到這話，陸湛北覺得有些驚訝。
陸正宇瞥了他一眼，“先別忙着高興，答應你們在一起是有前提條件的。”
陸湛北呵的一聲笑了，“果然如此。”
陸正宇一字一句，充滿了不容拒絕的強硬，“你們可以永遠在一起，我也不會再逼你聯姻，甚至允許你們之間有孩子，但是！你和林灣灣的關係不能曝光，一輩子只能維持在地下！”
陸湛北看着他，讀出了他心底的堅持。
他知道，這是陸正宇權衡利弊之下，做出的最大讓步。
以老頭子的性格來說，他能退讓到這一步，很難得。
陸湛北捏了捏腿間少女的臉蛋，“林灣灣，你怎麼看？”
林灣灣雖然一直在聽歌，但能從陸正宇的口型判斷出他說了什麼。
“我不願意。”
她坐了起來，語氣雖淡，卻自有一股震懾人心的力量。
“我一不是黑戶，二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憑什麼談個戀愛都要藏着掖着？我知道您踏出這一步很不容易，但是抱歉，我接受不了。”
陸正宇根本不在乎她的意見，但下一秒，陸湛北就開了口，“你聽到了，她說不願意。”
陸正宇不死心，“那你呢？”
“沈知憶說我是妻奴，我覺得她說的對。”
“……”
一瞬間，廳內氣氛壓抑了下來。
陸正宇英俊的五官陰沉到了極點，身上的殺意幾乎快要實質。
他肯改變主意同意他們在一起，在外人眼裡，不止代表他對陸湛北認慫，也是放下了所有的驕傲。
他將堅守幾十年的底線一退再退，萬萬沒想到，都退無可退了，陸湛北還是不肯走下他主動遞過去的臺階！
“陸湛北，你確定她的答案就是你的答案？”
陸正宇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這句話。
“是。”一個字，不容置喙。
陸正宇一雙鷹隼般的雙眸佈滿了濃郁的戾氣，“可真是我的好兒子，我爲你妥協到這一步，你不領情，是不是非要和我拼個你死我活才肯罷休！”
陸湛北微微一笑，“慈父的形象從來都不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