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然這幾天很擔心方巖,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可是吳媽已經被顧川銘發現了,她不敢再相信這裡的人能幫她通風報信。
這一天,顧川銘早早就去上班了,他這些天耽誤了不少工作,聽說顧川晨醒來了,對於那個男人,她幾乎沒有什麼記憶,所以也不覺得多開心。
因爲腿受傷了,她不是金雞獨立跳着走路,就是被人抱來抱去。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人來給她講故事,蘇晴然就像是聽前世的故事一樣,在某些情況下還會跟着感動一把,可是讓她相信那纔是她的人生,蘇晴然還是接受不了。
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可能輕易接受的。
“太太,乾小姐來了!”傭人走過來向蘇晴然報告。
“乾月?讓她進來!”糾正了好多次,這些傭人根本不聽話。
乾月走進來,身後跟着四五個人,每個人都提着一個箱子,“今天有沒有好消息?”
好消息,是指她能夠記起一些什麼,乾月每次見她都會這樣問。
蘇晴然搖搖頭,“乾……月姐,你幹嘛帶這麼多東西過來?”
跟乾月的關係很容易拉進,她們從小就是好朋友,最後慢慢疏遠了而已,只要重新拉近就夠了。蘇晴然站起來看到最後一個進來的人手裡抱着一件禮服就好奇地走過去,“禮服?”
“嗯,給你穿的。”
“我?”蘇晴然震驚地看着她。
乾月走過來,扶着蘇晴然走上樓,後面的人都跟着她們上樓,乾月一邊走一邊解釋,“一個酒會,你是顧川銘的舞伴,之前我答應了他,我……我現在有事不能去。”
蘇晴然眼神古怪地看着她,“你讓我替你去?”
“替?我跟顧川銘可沒有這麼好的交情,那個酒會本來是顧川晨要去的,現在顧川銘代替他去。顧川晨醒來了,可是還下不了**,你跟顧川銘之間的感情糾葛,你們自己去解決去。”
一進屋,蘇晴然就把禮服遞給蘇晴然,把她摻進更衣室,“你要是不會穿,我找人幫你!”
“不用,我可以!”
一個化妝師,一個造型師,一個配飾師,一個纖體師,一個助理。蘇晴然坐在鏡子前,看着她們把她當調色板一樣裝飾,看到一個超長的假睫毛在助理手裡就要往她臉上貼,蘇晴然瞪大眼睛,“我不要,我又不是沒有眼睫毛。”
乾月走過來,拿過眼睫毛在她臉上對比一下,放回助理手上,“不用這個了,給她加長的睫毛膏!”
“好的!”
整整打打用了兩個多小時,蘇晴然看着遠處的垃圾桶裡放着好幾張模具,她的皮膚又開始疼了,她們竟然給她的脖子,肩膀還有臉上全部進行了深層清理,感覺汗毛都拔下來不少。
等到蘇晴然上了車,沒看到顧川銘,“顧川銘呢?”
乾月坐在她身邊,“他在酒會門口跟你匯合。你記住,這晚這場酒會很重要,關係着顧家一個很重要的生意。你跟顧川銘的矛盾,是你們單獨的,不要任性拿生意來賭!”
“你怎麼會對顧家的生意這麼熱心?”蘇晴然疑惑地看着她。
乾月扯了一個15°的微笑,“我不是爲了顧家!”
酒會在一個私人會所舉辦,沒有記者在得到允許之前來這裡卡新聞,這裡面的每個人都是能住在普通人生命的存在。
車停在門口,侍童打開車門,蘇晴然一擡頭,看到站在車門外的顧川銘,有一瞬間炫目了。他穿着黑色的西裝,藍色的條紋領帶,修長的身材就是天生的衣架子,刀刻似的五官帶着讓人不敢小覷的氣魄,此刻他一臉平靜,只有在目光看向她的時候,透出一絲柔情。
顧川銘伸出手,“下來!”
蘇晴然把手放在他手心,他的手能夠完全包住她的手,從車裡下來,剛站穩,突然一樣東西套上了她手指,低頭一看,蘇晴然目光復雜。
那是被她扔出窗外的戒指,是他親自去找到的嗎?偷偷看了一眼顧川銘的手指,他的無名指上也戴着那枚戒指。
“別害怕,跟着我就好。”顧川銘低頭在她耳邊低語,熱氣哈在她耳朵上,蘇晴然彷彿被電擊了一般,身體抖了一下。
走進酒會,蘇晴然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顧川銘身邊,所有人的人她都不認識,這個酒會跟她以爲的不一樣,沒有到處結交商友的慣例,沒有很多女人圍在一起聊天。
酒會被一羣黑衣保鏢包圍着,每個拐角都有保鏢。
“顧中校,在這裡能看到你,我剛纔還以爲我出現幻覺了。”一個穿着紅色西裝的花花公子走過來,笑得眯起兩隻眼睛,吊兒郎當地叼着一根雪茄。
“羅公子,我已經不是軍方的人了。”顧川銘禮貌地跟他打招呼。
羅桓,東南亞軍火生意新星之一,這些年的勢頭要直逼三大軍火頭目,顧,李,田三家。
羅桓吐了一個菸圈,別有深意地說道:“誰知道呢!軍方的想法我們哪能懂啊,要又是一個破釜沉舟的計劃,我們這一大片人不都要折在您手裡了。”
羅桓這麼一說,很多人都把目光集中過來,顧家,大家都眼紅,都忌憚,也都恨不得吞了的勢力。
“顧先生,田先生有請!”經理走過來,禮貌地看向顧川銘。
“嗯!”
顧川銘摟着蘇晴然跟在經理後面走,蘇晴然回頭看了大家一眼,接到羅桓似有深意的笑意,對方還朝她吐了一個桃心的菸圈。
蘇晴然不悅地皺起眉頭,扭過不看他了。
上了二樓,顧川銘以爲蘇晴然在擔心她,笑着開口,“不用管他們,這些人都是跳樑小醜。”
“對,跳樑小醜!”一個包廂的門打開了,李哲思?蘇晴然第一印象是他怎麼會在這裡!
“看來又有一個人認錯了我,顧川銘,你的女人長得不錯嘛!不過……腳有問題?”李**打笑說。
蘇晴然疑惑地看向顧川銘。
“他是李哲思的雙胞胎哥哥.她腳受傷了!”算是給兩人都做了解釋。
走進包廂,立刻被煙氣繚繞薰得拼命咳嗽,蘇晴然一直捂住嘴巴,讓自己不要太勢利,那些女人都沒有咳嗽,她這樣好遜!
粗略看了一眼,這裡面男男女女至少有十五六個,這些男人都不是一般人,因爲房間裡的氣場很強大。
“都別抽菸了,這兩位都是新人加入,等到顧川晨回來發現我們欺負人家弟弟弟妹,小心顧川晨背後捅你們刀子!”李**嚷嚷幾句,大家都撇撇嘴把煙滅了。
田熙是唯一沒有滅煙的男人,也是這次酒會的主辦人,瞧着二郎腿,目光在顧川銘和蘇晴然身上來回轉,“聽說顧中校爲了一個女人,斷了前程,就是這個女人嗎?”
顧川銘接過李**遞給他的酒杯,嚐了一口,才把被子給蘇晴然,眉毛都沒挑一下,淡淡地開口,“你們做生意都是這麼八卦的嗎?生意都被跳樑小醜搶了大半,還有時間關心別人的家事。我本來沒有相信傳言,看來的確開始衰退了!”
“你才踏入這個圈子多久,顧川銘,別把你當兵的那一套拿出來裝蒜!”田熙臉色鐵青,怒斥一句,全場立刻安靜下來。
每一類都都有自己的圈子,二代都二代的圈子,窮小子有窮小子的圈子。世家也有世家的圈子,中國幾千年的歷史,百年家族並不是極少數的存在,這個屋子裡,顧家從康熙時期是皇商,李家在清末一批實務救國的激進分子中佔據了一席地位,田家滿族鑲黃旗,地位牢固,至今還有無數人見到他們還要行跪拜禮。
“田熙,你聽說了,我哥已經醒來了。我不介意你在這裡跟我叫板,我的確不是經商的奇才,守着顧家不讓有心人得了好處,我還是做得到。羅桓斷了你們輸入金磚五國的生意,你還是回去多請教一下長輩,每次都讓他們來求顧家的老人來我面前說道,顧家不會一直替收拾爛攤子!”
眼看就要劍拔**張了,李**朝幾個人使了個眼色,“靠,大家用得着這麼崩嗎?幼兒園都是一個班的,田熙,你不能看到陸鵬飛跟顧川銘雙宿雙棲了,把你丟下了,你非愛即恨!哈哈!”
李**這話一說,顧川銘尷尬地摸摸鼻子,田熙黑了一張臉,“**,我又不是死**。陸鵬飛那小子沒腦子!”
說起這個小故事,一直都是大家的一個開心梗,顧川銘和田熙同年同月同日生,兩個人關係最好,結果上了幼兒園,陸鵬飛插進來了,最後三人一起去當兵,田熙因爲有心臟病第一輪就被刷下來了。
他們這一個圈,就跟那些京城的官二代一個一圈子一樣,有些事再怎麼打,再怎麼鬧,這都是圈子裡的矛盾,家族之間的制衡,聯盟,還有生意來往都不是一朝一夕能斷得了的。就拿陸馨兒的事來說,陸馨兒被送出去了國,那個孩子會怎麼樣,她以後會怎麼樣,陸家和顧家之間的來往,不會被這件事破壞掉。
蘇晴然手裡端着顧川銘給她的紅酒,無聊地喝着,一不小心就發現她把一杯酒喝完了。眼前的人影在晃,她伸出手在空氣中一勾,結果栽了下去,碰倒了酒瓶,稀碎的聲音讓整個包廂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