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滿足,叫微風輕輕拂過你的臉頰,你不去爭取不也避讓,因爲這樣你都不會很舒服,所以你覺得順其自然纔是舒服,因爲舒服所以滿足。
顧川銘一直在回想宋南哲在蘇晴然暈倒後,宋南哲告訴顧川銘的那句話:一個母親想認回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無可厚非。這本來就沒什麼不對的地方,不能因爲擔心什麼就這輩子不相認了,他可以因爲顧川銘的種種藉口緩一緩時間,可是不會一直不向蘇晴然說明真相。
更何況宋南哲也沒說說出來事情的真相,只不過是點開了一個小小的,可是還沒有引燃就被蘇晴然的狀況打斷了。所以顧川銘答應宋南哲,他不會去阻攔相認,也不會去幫助這件事情的完成,那種所謂的血濃於水的渴望他無從下手。
這樣一來顧川銘明明就是妥協了,因爲他知道蘇晴然渴望親情,早點知道也可以早一點走出來,那種難以割捨的親情顧川銘還是會支持的。
“我想了一下,是站在晴然的角度考慮的,如果你想告訴她真相,我不阻攔只是你多考慮一她的身體,”顧川銘將還沒抽完的煙按在了菸灰缸裡,蘇晴然醒來之後他已經去掉了那些鬍子拉渣,少了幾分滄桑感。
顧川銘的心裡還是接受了這個大舅子的,他是一個男人,他可以感受到當一個男人作爲哥哥時,對妹妹那種從心底裡的疼愛,有時候絕不亞於一個父親對女兒的疼愛。這個也並不是一開始顧川銘就有的感覺,他怎麼可能輕易相信蘇晴然的身世,直到陸鵬飛把調查結果說出來。
“宋南哲是周姨的親侄子,不,應該是宋皖霞的親侄子,周姨名字是宋皖霞。宋南哲大概在五六歲那年父母意外去世了,後來就跟着宋皖霞生活,那時候宋皖霞在顧氏是一個小會計。後來懷孕了,就離開了顧氏,一個女人帶着兩個孩子實在不容易,三年後她以另外一個身份進入顧家。就把宋南哲送給了一個寧姓的夫婦寄養,每個月都會寄生活費過去,後來宋南哲上初中就接到了這裡,宋皖霞爲了照顧自己哥哥的孩子無奈把自己的女兒送人了。”陸鵬飛一口氣說完了自己的調查結果,從語氣中可以聽出來很得意。
陸鵬飛確實是很厲害,只用了不到一個星期時間就把那麼多年,有人想故意隱藏的真相,弄的水落石出,應該是走訪了不少的地方。
“也就是說這的確不是無中生有的事情,那有說把那個孩子送到哪裡了嗎?”顧川銘還抱着一線希望,他也不知道抱着什麼樣的希望,是希望一切都是真的,還是蘇晴然最好和那個宋皖霞一點關係都沒有。
“唯一的遺憾就是這個沒有查出來,不過說是送給了一個條件非常不錯的人家,對方要求十分的保密,否則不願意收養就連宋皖霞也不知道。”陸鵬飛看出來顧川銘有話要說,趕緊閉上了嘴。
“那他們爲什麼認定蘇晴然就是那個孩子?”既然沒有一點線索,顧川銘也是有些疑惑的。
陸鵬飛似乎已經準備好了答案,“宋皖霞的孩子腰部有一塊胎記,可能是無意間發現了蘇晴然身上符合這個特徵。”
顧川銘知道腰部的那一小塊暗棕色,他看到過幾次,所有的答案似乎都已經在眼前了,他擡頭看了看宋南哲,想知道宋南哲要說什麼。
“你要是那麼說我就放心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況且我和晴然有些血緣關係你就放心,既然之前我和她在一起你都放心,我就知道你已經接受了我這個大舅子,”宋南哲微笑的伸出了手。
顧川銘並沒有伸手與他握手,可能是第一次兩個人去情侶套房給他帶來了後遺症,他感覺總是有些奇怪。只是微微的笑了笑,也算是願意握手言和,宋南哲看顧川銘沒有那個打算,就把尷尬的手縮了回去。
和宋南哲談判的過程中,顧川銘不斷的浮現出陸鵬飛,那些關於調查的真相一直在他的腦海裡迴盪。可是他還是有些惴惴不安,宋皖霞和顧氏是有牽連的,否則明明榮達集團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名聲大噪,她又何苦用個假的身份留在顧家。
最讓顧川銘不安的不是宋皖霞和蘇晴然的關係,而是宋皖霞和顧家的恩怨,有可能升級爲他和蘇晴然兩個人的恩怨,這樣可就很麻煩了。
童年的汽水是比現在的星巴克要好喝的多的東西,一個玻璃瓶盛着的黃的綠的或者黑色的飲料,小部給你一根吸管,等你喝完了還要把玻璃瓶還回去。
蘇晴然記得當時喝了好多,她忘不了那是代表童年的味道,現在也沒有了那種所謂的小部,都是在超市裡出現可是味道卻大不如從前。蘇晴然不知道里面的配料到底有沒有變,或許變了或許沒變,又或者說是她變了。
只是蘇晴然隨口說了一句想喝汽水,顧川銘就把她丟在這個大樹的石凳下,非要給她買回來,怎麼那麼像剛要戀愛的小情侶,男生費盡心思的獻殷勤。他們倆出來走走的機會確實不多,其實蘇晴然最在乎的是這個,可是顧川銘卻又對小浪漫在行起來。
真是冤家路窄,蘇晴然竟然看到了盛朔,蘇晴然越來越討厭和這個人打照面,於是把頭埋得很低很低。就像小時候看到班主任,或者是自己不喜歡同學,故意躲避的樣子。
可是故意的躲避顯然沒有什麼用,“蘇小姐,你怎麼自己在這裡坐着,身體最近好多了,”不知道是盛朔沒有看出了蘇晴然的愛答不理,還是臉皮真的就那麼的厚。
蘇晴然聽到盛朔叫自己,緩緩擡起了快低到地上的頭,原本愁容的臉變成了笑臉,“呀!這麼巧呢,我還以爲聽錯了呢,”蘇晴然在心裡罵死了如此虛僞的自己,她也開始敬佩起來自己的演技了。
“身體好點了嗎?你在這裡等他啊?”盛朔自顧自的坐了下來,蘇晴然多想他打個招呼就走了,沒想到自己主動做了下來。想必這幾天顧川銘照顧蘇晴然,盛朔也是看見了,那個“他”應該就是說的顧川銘,知道了還這樣打擾別人就不好了。
蘇晴然有些不耐煩,爲什麼盛朔總是那麼多的問題,每次都是問來問去,“顧川銘不喜歡我和別的男人靠的很近,他馬上就回來了,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蘇晴然必須要表明自己對他盛朔的態度了,拖下去不能解決問題。
盛朔其實已經看了出來蘇晴然有些排斥他,只是沒想到竟然把這麼直白的話說出來,“哦,行,我剛好有點事情,對了記住我的話,宋南哲那個人不是什麼好人。”
蘇晴然看着盛朔遠去的背影,心裡很是平淡,她對這個愛背後搞詭計的人完全沒有話說,這樣的人真是壞透了。這是盛朔第二次在她面前說宋南哲不好,她本來因爲宋南哲的隱瞞生了氣,可是盛朔越是那麼說,她越是覺得有人在故意挑撥。
如果盛朔還有下一次,她一定要指着盛朔的鼻子,把他罵的狗血淋頭,因爲中國有一句話就是事不過三。她到時候一定會跟盛朔,好好的說道說道老祖宗的大道理,雖然她之前也是十分的不喜歡那些大道理的。
可是宋南哲和盛朔到底誰好誰壞,蘇晴然真的能理性的分析出來嗎,其實這種事情也不能說誰是絕對的好與壞,因爲人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好和壞。
這樣評判一個人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有些人做了一輩子的好事臨死前做了一件壞事,別人就會說你看這人狐狸尾巴漏出來了,有些人做了一輩子的壞事臨死前做了一件好事,別人就會說你看這個本質是不壞的。
蘇晴然就特別的不同意這個觀點,爲什麼人們就會這麼偏激的想法,對做了一輩子好事的人是非常不公平的,還有那些做了壞事的人,憑什麼那麼容易就被寬恕了。她承認自己的內心有些偏向宋南哲,她不喜歡油腔滑調的人,而且是不熟悉的陌生人。
在等顧川銘回來的時候,蘇晴然接到了一個電話,那個突然消失的人居然回來了,她不知道這段時間周姨去哪裡做了什麼,現在怎麼又突然找到她了。
“丫頭,是我,我是你周姨,我們見個面。”蘇晴然絕對沒有想到什麼時候周姨會自己,
她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周姨能不能知道她同意了,她就掛斷了電話,她覺得周姨的身上有秘密。
蘇晴然來不及告訴顧川銘就走了,她覺得有些事情不能等,只是給顧川銘發了一個潦草的短信:汽水我回家再喝,我愛你。
這不是什麼生離死別,也沒有什麼家族的阻礙,他們之間是沒有任何壓力的愛情,她覺得自己沒有老老實實的等顧川銘回來,就是有些罪惡感。愛有時候不需要藏在心裡,還說出來的時候,千萬不要吝嗇,蘇晴然現在是那麼告訴自己的。
在蘇晴然坐在出租車上時,收到了顧川銘的短信:你在哪裡?我要去接你回來,哪都不許去誰的話都不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