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雲果然笑嘻嘻地拎着橙子坐到了項景遠身邊,小心翼翼地拿着刀子切橙子,親自遞到了項景遠手裡,目光卻時不時地看向旁邊那個坐在沙發上生悶氣的男人。
竟然真的生氣了?
這男人向來腹黑,手段高明,哪一次不是把自己捉弄得團團轉,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沒想到也會有這樣的一天,氣的臉色鐵青,滿臉憤憤的表情…
只是,這樣的表現,到底是真的關心自己,還是逢場作戲的戲演的太逼真了,連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了呢?
“怎麼,這橙子你是打算一點兒也不分給我吃嗎?”
“啊?哦,你要吃橙子啊…”
林雲雲正在發愣,卻沒有想到男人突然轉過頭來,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她慌忙取了切好的一瓣遞了過去,卻沒想到男人瞥了她一眼,一動不動。
“喏,給你了,快拿着啊。”
“哼,你到底是想不想讓我吃?”
項擎時心底實在是沒好氣,這個女人真是有夠遲鈍的,到底有沒有搞錯,這一次可是自己擔心她出事,擔心到不小心失去了控制,可是這丫頭竟然還能如此淡定自若,連橙子都不給自己送一瓣過來的…
林雲雲更是愣住了,這男人,到底是在生氣…
還是撒嬌?
到底還是一邊的項景遠看得通透,笑得眼角魚尾紋都深了兩道,這倆小冤家,還真是小冤家。
“那你到底是吃不吃呀?”
空氣凝固了兩秒鐘,林雲雲實在是扛不住了,終於低聲開口了。
豈料,椅子上的男人卻更加生氣了,一下子站了起來,把拿着橙子候在原地的她晾在了一邊,衝着牀上的項景遠輕聲說道。
“爸,今天天色不早了,我該走了,明天我再過來看您,我先走了。”
“帶着云云一起走,明天和她一起來…”
項景遠的話沒有說完,男人卻已經轉身大步離開了病房。
林雲雲又是尷尬又是鬱悶。
這算是怎麼回事?來的時候是兩個人一起來的,走的時候又不把自己也帶走,這是要把自己一個人扔在這裡了?
這個臭男人,也太不負責任了,生氣歸生氣,這畢竟是演戲,怎麼這是入戲太深,竟然要砸臺子了?
“丫頭,快去追上去,這小子是跟你嘔氣呢,你別介意,上去痛罵一頓,他不敢把你怎樣。快去!”
“罵一頓?”
林雲雲更是愣住了,沒想到項擎時竟然是在給自己嘔氣,更加沒有想到項景遠竟然給自己出這樣的主意。
但是她的身體已經率先做出了反應,腳步迅速地邁了出去,追着男人的步伐就跑了出去,手裡還捏着那一瓣橙子。
眼看着男人的身影拐進了電梯,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子衝了上去,搶在電梯合上之前鑽了進去,臉已經沉了下來,空氣沉悶中包含着火藥味,隨時就要爆發了。
“項擎時,你這是什麼意思?明明說好了好好演戲,臨退場你把我一個人扔下算怎麼回事?你爲什麼要生氣,你生的什麼氣?”
“是我把你扔下?”
男人臉色鐵青,彷彿在極力壓制着自己心頭的憤怒和不滿,聲音甚至有一點變音,帶了一個小翹音,而後換成了低沉的聲音。
“林雲雲,你搞清楚,我這是在關心你,醫院裡面已經有人販子了,你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那我們的合約誰來履行?我跟你可是領了結婚證的,你要是出事了,我是不是要承擔責任?我舉行了我的責任,你的責任還沒有完成呢!”
“責任?呵,原來是爲了這個責任啊…”
林雲雲愣了一下,彷彿一股怒火遇到了瓢潑大雨,瞬間熄滅,整個人偃旗息鼓,再也提不起志氣了。
原來這個男人就是擔心自己出事了以後沒有辦法跟他履行合約上的義務而已,換而言之,他不過是擔心找不到第二個合適的人演戲…
咬了咬嘴脣,她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心頭卻彷彿空了一塊,呼吸都有些說不明白的痛,笑容慢慢地從脣角浮現,林雲雲昂起頭看着面前的男人。
“嗯,是我錯了,對不起,項總,讓您擔心了,實在抱歉,以後我不會輕易出去了,今天的事情確實是我不對…”
“你別說了。”
男人一下子打斷了她的話,手掌卻啪的一聲從她脖子旁邊按在了電梯牆壁上,逼着她的後背抵上了冰涼的牆壁,右手卻捏住了她小巧微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來。
林雲雲腦袋裡迅速地閃現了預知的危險信號,慌忙用手去遮擋嘴巴,卻忘記了自己手上還拿着那枚橙子。
“你,你幹嘛?!”
“你,你不是想吃橙子嗎?我給你吃就是了…”
話音剛落,男人就一口咬住了那瓣橙子,林雲雲稍稍放鬆,瞅着時機準備從男人的圈禁中逃出去。
然而,剛剛一動,身體就一下子被壓在了牆壁上,一股清新的橙子的味道撲面而來沿着自己的鼻腔,口腔侵了進來,混合着男人雄壯的氣息,在她的鼻端縈繞着。
面前是被放大的男人的臉,他好看的眉眼和高挺傲慢的鼻尖,還有那雙墨色的眸子裡似笑非笑的神情。
腦袋裡早就亂了,只剩下他的味道,還有那笑…
昏昏沉沉。
許久以後,林雲雲才從那種混亂昏沉中清醒了過來,只覺得電梯的開門關門聲早已響了許多次,男人貼着她的身體,那呼吸炙熱滾燙。
她只覺得呼吸困難,近乎窒息,好不容易纔透了一口氣,大睜着眼睛瞪着面前的男人,剛準備說點什麼,卻又覺得胸口沉悶的厲害,彷彿有什麼東西壓着自己的胸口,低頭看去,一下子睜大了眼睛,發出了一聲尖叫。
“項擎時,你這個臭流氓,你竟然非禮我!”
“老婆大人,你這樣在醫院裡罵自己的老公臭流氓真的合適嗎?”
男人微微挑起眉梢,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勾着脣角看着她,聲音裡帶着調侃。
“你就是臭流氓,這有什麼不合適的?你非禮我,你這個…”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