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景遠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兒子,指尖抖了又抖,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項擎天不僅插手這件事情,而且對自己的處理結果不滿意,來質問自己。
“你出去吧,好好想想自己的錯誤,作爲一個男人,就應該在事業上有所作爲,你看看你自己,如今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心思放在正途上,不要搞這些歪門邪道,想清楚了再來找我談。”
“爸,我如今變成這個樣子,還不是因爲你不肯給我機會?如果你肯讓我進入項氏工作,我一定能給你一個驚喜。”
項擎天本來心中不服,但是聽到父親提到了自己的事業,心中一動,乾脆把話題扯了過來。
不料,老人緩緩擡起頭,目光平靜而又淡漠地看了他好一會兒,面無表情,聲音低沉。
“你也好意思再提去項氏工作的事情?你自己還不清楚你做的事情嗎?三年前我讓你成爲項氏集團總裁,可是一年不到的時間,你就把企業都快給我搞倒閉了,要不是有阿時在,恐怕如今我們都是負債累累,背井離鄉的人了,你回去自己想想吧,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還有,你調查林雲雲和雪兒的事情,我不會告訴阿時的,放心去吧。”
“你說什麼?爸,你的意思是以後永遠也不讓我進項氏了是嗎?每個人都有犯錯的時候,生意嘛,本來就是有盈利有虧損,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怎麼能全部怪我呢?”
項擎天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盯着父親的臉,吃驚地叫了起來,身子幾乎就要蹦起來了。
項景遠目光一沉,心中暗自惱怒,這個老大真是執迷不悟,竟然還這麼貪婪,一心只想要把持項氏集團,和自己的弟弟過不去。
他原本就不太喜歡老大,如今被項擎天一逼,心中更是老大不舒服,乾脆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夠了,既然你還是這麼執迷不悟,那就自己去好好反省反省吧,想不明白就別來找我了,我累了,要休息了,趕緊出去吧。”
“爸,你先聽我把話說完,當初那事情也不能怪我啊,我接手的時候,員工們都不聽話,我也是想盡了辦法,可是大家不給力,我也沒招,你不能全部怪我啊,更何況我現在已經成長了,對於這方面也熟悉了很多,我如今有把握能夠管理好公司了,你就給我一個機會嘛。”
項擎天怎麼捨得出去,他現在心急如焚,恨不得把項氏集團現在就搶回來。
項景遠眉頭緊皺,擰成了一團,面沉似水,冰冷而且冷漠。
“給你什麼機會,上次你弟弟讓你進公司,結果你做了什麼,好好的項目部一名精英差點就被你胡亂開除了,你說你還能管理什麼,給我出去,別在這裡囉嗦了!”
“好,爸,我算是看明白了,終於看明白了,你也不是害怕我管理不好公司,你就是存心不讓我去公司上班,你偏心,一心只偏心老二,你看我哪裡都不順眼,爸,我也是你親兒子,你這麼偏心,對得起我死去的媽嗎?她要是知道我現在這麼受委屈,說不定今天晚上回來找你的,你心裡就不會覺得不安生嗎?”
項擎天見父親這樣說,乾脆撕破了臉,不管不顧地大叫起來。
“我不管,就算是你死了,這遺產也應該是我和阿時一人一半,去哪兒也沒有他一個人把持着所有遺產的理由,這項氏集團,我要定了!”
“你,你這個不孝子,我,我真是…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怎麼有你這樣的兒子!你給我滾,滾,滾出去!”
項擎天雖然一直都不太孝順,但是面上功夫做的一直都不錯,從來沒有在自己父親面前如此的粗魯和暴躁,如今撕破了臉,說話便不管不顧了。
項景遠沒想到這個兒子竟然如此惡劣,心中一陣悶氣,一股腥甜的味道便從喉頭涌了出來。
“你走,滾出去,這個家從此再也沒有你的位置,我的東西,一份都不會給你,你想都不用想,我就當沒有生過你這樣的兒子,給我滾出去!”
“哈,現在要我滾出去了?老頭子,你想得美,現在你就快要死了,你以爲你還是年輕時候啊,我告訴你,我不會走,我就等着你死,然後安靜地等待我那一份遺產,好歹我的身體裡還有你的骨血,怎麼着也不能少了我的!”
項擎天越說越順溜,臉上帶着笑,冷冷地看着這個氣喘吁吁的老頭子。
老爺子原本身體就差,好不容易纔從死神手裡奪過了一條命,如今是在家裡靜養的,可是這一天之內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本來就有些承受不了,再加上項擎天現在的冷嘲熱諷,心臟一陣緊縮,身體難以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你,你這個不孝子,我,我…”
“哈哈哈,我不孝?對,我確實不夠孝順,可是老爸,你也不值得我孝順啊,你把東西都給了老二,怎麼能讓我來孝順你呢?”
項擎天笑得越發猖狂,他終於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好生痛快。
只是面前的老爺子臉色越發蒼白,突然捂住了胸口,一口濃郁的鮮豔的血就噴了出來,整個人都攤在了椅子上,有氣無力地大口喘氣。
他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就去扶父親的肩膀,然而老人對他厭惡至極,現在根本就不願意碰觸到這個可惡的兒子,掙扎着推開了他。
“好,死老頭子,你就這麼討厭你的親兒子,那我也就不好心救你了,你想死那就死吧,死了我就分家,把家產都搶走!”
“你,我…”
他想說他真的很後悔,爲了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動氣,把自己好不容易搶救回來的身體弄成了這樣。
可是他說不出來了,胸口一陣一陣的疼,口裡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面色如同黃紙一樣,身體都動彈不得。
項擎天見勢不對,慌忙退出了書房,悄無聲息地退進了書房旁邊的臥室,靠在門口的位置等待着。
他不會讓自己背上氣死老爺子的帽子,這個帽子應該給別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