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卿轅坐在辦公桌前，身邊站着一臉無奈的林霖，他一手叩桌，眉頭緊緊的擰成了一團，“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垂首而立的小助理戰戰兢兢，已經被這陣勢嚇得不輕。
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時卿轅的耐心也在漸漸消退。
“啪！”他一巴掌拍在桌上，“有什麼不敢說的！還是根本就沒這回事！”
不吼不要緊，這一吼把小助理的哭腔都給嚇了出來，“時總，這次的競標我們失敗了，是因爲對方公司的方案和我們很是接近，可他們在我們之前.......”
方案？
時卿轅橫眉倒豎，怒道，“那就給我去查！”
在聚世工作的人，幾乎每個人都會被挖牆腳，可這正是一道考驗。
他對自己的員工還是有信心的，只是若真出了內鬼，他也絕不會姑息。
身子一抖，小助理忙不迭的答着好。
“你還不走？”時卿轅周身氣場凌冽，整個房間裡的氣壓都十分低沉。
小助理微微擡眸看了看林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時總，和我們競標的是四季集團......”
說完之後，他便飛快轉身離去。
時卿轅微微怔了怔，這才反應過來四季集團是林霖曾經供職的地方。
“你怎麼看？”他問道。
林霖一直心不在焉的站在一旁，壓根就沒聽他們在說些什麼，此刻突然被提問，也沒有防備。
“什麼怎麼看？”
“四季集團。”時卿轅輕聲提醒道。
“我知道啊，那是我之前上班的地方，怎麼了？你不是把我拉到聚世來了嗎？”林霖的眼中盡是迷茫。
看了她許久，時卿轅突然笑了，他輕輕擺手，“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莫名其妙。
林霖在心裡罵了一句，哦了一聲便推門離開了辦公室。
而時卿轅有些煩躁的揉了揉眉心，暗暗嘆了一口氣，這一次，不知道是誰出的招數。
其他人還在登山沒有回來，林霖只好自己給自己下班了。
平白多出一天假期，她心情十分舒暢。
站在聚世門口，她百無聊賴，一邊踢着石子，一邊等車。
“小林？”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
林霖起初並未聽見，直到那個聲音重複了好幾遍，她這才反應過來，“啊”了一聲。
只見一輛熟悉的法拉利停在她面前，車主搖下車窗，赫然是張楠。
“師父？你怎麼在這兒！”林霖的眸中是藏不住的欣喜，她連忙快步走了過去，“好久都沒看見過你了！”
“胡說，前兩天不是還撞車了？”張楠哈哈大笑起來，指了指車後座，“上車，師父請你吃個飯！”
林霖重重的點了點頭，便歡天喜地的跟着去了。
殊不知，在她的身後，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一切動作。
張楠將林霖帶到了一家日料店，他一貫如此。
左看看又看看，林霖才發現不是以前常去的那一家，“師父，你換了家店？”
只見張楠腳步一頓，似乎對她的問題有些許意外，隨後頭也不回的回答道，“是啊，人嘛，總要換換口味。”
默然點點頭，不贊同也不反對，林霖乖巧的跟在張楠身後。
“師父，就咱們兩個人，沒必要來包廂吧？”林霖剛坐下來便有些後悔，她本能的警覺了起來。
畢竟四季集團和聚世是死對頭，這她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再說，孤男寡女的，氣氛也確實不對勁，儘管是師徒，可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面了.....
張楠還未開口，林霖的腦海中已經冒出了千萬個藉口，她想要趕快逃離。
“小林啊，在聚世工作怎麼樣啊？有沒有人欺負你？”張楠推了推自己的圓框眼鏡，溫柔地俯身問道。
林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我在聚世挺好的，同事之間......也都很和諧，我已經適應了。”
實際上，她如何回答，張楠倒不是很放在心上。
聽她這麼一說，張楠也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話鋒一轉，“前兩天我還跟經理說呢，這四季集團少了你，真是少了一員大將。”
他自顧自給林霖倒了一杯茶，慢慢推到她面前。
林霖看了一眼，卻沒有伸手去拿，她總覺得這頓飯來得不尋常，特別是張楠的態度，簡直太奇怪了。
雖說是師徒關係，可在她來聚世之前，她其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跟張楠有過任何交流了。
那天偶然碰上，也不過是客氣一些。
垂了垂眸，林霖才笑道，“師父，您過獎了。”
她分明記得，那個總經理看自己是最不順眼的了。
清了清嗓子，張楠有些欲言又止，“小林，我聽說你是因爲KI集團的公子才跳槽去聚世的？”
怎麼又是這個問題！
林霖覺得自己疲憊到了極點，不願再一遍一遍的解釋，她於是擺了擺手，“當然不是，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謊話說的多了，她自己都快信了。
“真的？”張楠一臉狐疑，擺明了不相信的樣子。
面對他的疑惑，林霖只是聳了聳肩，“師父，你請我吃飯就是爲了問這些？那現在我可不可以走了？”
心裡藏了猜測，她沒辦法裝作相安無事的樣子。
聽着她語氣裡鮮明的轉變，張楠頓時意識到了什麼，連忙賠笑道，“這不是跟你閒聊嘛，你不喜歡聽，那我就不問了。”
林霖一聲不吭，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咱們也好久不見了，你不會跟師父生疏了吧？”張楠臉上的笑容頗有些小心翼翼。
上次時卿轅在的時候，他可不是這幅摸樣。
怎麼見了自己，反倒像老鼠見了貓似的？
林霖冷靜下來想想，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她倒也不戳破，始終沉默以對。
“我今天就跟你直說了吧，”張楠突然說道，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師父今天找你，是有事相求。”
一口一個“師父”，看來是在提醒她念着當初的情面。
可林霖想不通，“你知道的，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程序員，能有多大本事？恐怕你要我幫的忙不是什麼小事吧。”
能讓張楠露出這種表情，定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