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陸家大門的時候,剛好碰到林芷韻一個人慢吞吞地走回來。
“站住!”想到陸子峰一個人自己摧殘的樣子,侯劍鳴氣就不打一處來,直接衝過去擋在了林芷韻面前。
林芷韻一直精神恍惚,猛的看到侯劍鳴出現在眼前,不由嚇了一大跳,“劍鳴,怎麼是你?你是來……”
“不要叫我的名字。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侯劍鳴冷着臉打斷了林芷韻的問話,冷冷一笑道:“都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林芷韻,到現在見到你,我才徹底體會到這句話的意義。你還真是不簡單啊!你……”
面對侯劍鳴劈頭蓋臉的冷嘲熱諷,林芷韻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任憑他代替好兄弟發泄着心中的怒氣,一句話也沒有反駁。
林芷韻心中認爲,這是自己虧欠陸子峰的,所以,自己應該受到這樣的懲罰。
侯劍鳴罵了大半天,卻見到林芷韻依然無動於衷,就像一拳打出去,卻打到了棉花團上,一點感覺也沒有,白費了力氣。
侯劍鳴心中更是來氣,只想狠狠的抽林芷韻連巴掌,擡起手卻發現林芷韻絲毫連躲避的動作都沒有,只得憤恨的收回了手臂。
“林芷韻,你會有報應的!”最終,侯劍鳴指了指林芷韻的鼻子,冷冷的拋下這麼一句,轉身鑽進車裡,開着車裡去了。
望着侯劍鳴遠去的背影,林芷韻悽慘的笑了笑,喃喃道:“報應!我已經得到了我應有的報應,難道這一切還不夠麼?”
……
林芷韻緩緩的上了樓。
一打開房門,一股濃重的煙味就撲鼻而來。
陸子峰就像一個即將羽化登仙的道人般,穩坐在其中。
林芷韻沒有伸手去捏鼻子表示對煙味討厭,相反卻是站在那裡稍稍猶豫了一下,纔開口道:“少抽點菸吧!抽菸對身體不好!”
“抽死了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與別人何干?”陸子峰冷冷的回了一句,猛地發現是林芷韻回來了,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衝了,好歹她也是關心自己,語氣不由又弱了幾分,道:“你回來了?”
“恩!”林芷韻輕輕地點了點頭。
“哦!”
“我回來取點東西!”林芷韻又補充了一句。
“回來取東西,取東西幹什麼?”陸子峰有些疑惑。
頓了好大一會,林芷韻輕聲道:“我們已經都離婚了,我也沒有理由再住在這裡了,我當然得回我自己的家主。所以,我過來拿我的東西!”
“是啊!”聽完林芷韻的話,陸子峰自嘲的笑了笑,“我們已經離婚了!”
……
中海市郊區的某所民宅的出租屋內。
房間裡面雜亂不堪,於正正捏着一份報紙躺在牀上,右手中夾着一支菸,鬍鬚喳喳的,看起來像是十多天沒洗臉般。
牀邊擺放着一張桌子,桌子上放着一臺破舊的黑白電視機,一臺筆記本電腦,凌亂的扔着手機充電器,煙盒,紙屑,果皮,幾包未開封的零食,等等。
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桌邊還放着七八個吃過的桶裝方便麪,散發着濃烈的味道,夾雜着煙味,臭襪子味,讓人不敢在房間裡面多呆一秒,只想嘔吐。
在這簡直就像是夠窩的環境裡,不,比狗窩還要污穢的環境裡,於正卻絲毫不覺
,並且此時的他,看起來很興奮,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精神得不能再精神了。
在上次意欲對林芷韻不軌被陸子峰識破並下達逐出令之後,於正心中憤憤不平,更是咬牙切齒的出賣了昭陽集團的競標方案機密,導致昭陽集團在競標中失利,也給了陸子峰不小的打擊。
但是,於正的心靈已經扭曲了,就像是漂泊在海上失去了燈塔的帆船,他並不滿足於這些,他要打擊陸子峰,給陸子峰以牙還牙,他更想要得到林芷韻,佔有林芷韻,在陸子峰和林芷韻心窩恨恨的插上一刀。
只是可惜的是,不等他的計劃得以實施,陸子峰卻已經先展開了行動。
幾乎是在一夜之間,東華在陸子峰的授意之下就組織起上百人的力量,開始在中海市的大街小巷進行對於正的搜索。
於正當然也知道,自己若是被陸子峰抓到,那斷胳膊少腿都是輕的,嚴重的話,會被送進大牢裡面,以商業間諜罪,意圖強jian罪,判個十來年。
只不過,於正猜錯了陸子峰,陸子峰若是想要通過正常途徑解決這個問題,那他於正現在已經是全國通緝犯了,或是夾着尾巴如喪家犬般逃竄,或者乖乖聽話的進去高牆大院吃幾年的皇糧。
可即便陸子峰沒有通過法律途徑解決問題,但陸子峰私底下的手段卻也讓於正如無家可歸的流浪狗,有家不能回,賓館也不敢住,火車站飛機場更是不敢去,只得像只烏龜一樣蜷縮在郊區這麼一棟廉價、環境惡劣的民宅出租屋內。
在這麼一個烏煙瘴氣的環境裡,於正一直龜縮着,只等着有朝一日再出去報復陸子峰和林芷韻,這一縮直接就是一個多月。
這一個多月來顛沛躲藏的生活,讓於正苦不堪言,於正心底的憤怒和屈辱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可以說他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但是就在前一刻,於正找不到衛生紙上廁所,隨便的從隔壁房間門口抓過一張報紙從進了廁所,想要一瀉爲快。
無聊的展開了報紙,看到了這麼一則佔據頭版頭條的消息,於正只感覺整個天變得明媚起來,他渾身充滿了力量,他一瀉千里,恨不能此刻就站到大街上去,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展現出他這一生最開心快樂的笑容。
於正有些得意忘形,甚至忘記了做上完廁所後最重要的“清潔工作”,提起褲子就直奔房間,躺到了牀上,鋪開報紙興奮的閱讀了起來。
等細細的閱讀完報紙,於正整個人都輕鬆了,卻又升起另外一股子嫉妒和不屑的情愫。
陸子峰被戴了綠帽子,而且還上了各大報紙,鬧得滿城盡知,沸沸揚揚,成爲衆人的笑柄,這個對於正來說自然是大快人心。
可看到林芷韻和方子浩在牀上被拍的照片,於正嫉妒羨慕恨一起涌上來了。
那香yan的照片,讓於正認爲,林芷韻骨子裡就是一個淫娃蕩婦,他卻恨林芷韻在他面前表現出的清高,據他於千里之外。
同時,於正又羨慕方子浩有幸成爲了給陸子峰戴綠帽子的男主角,羨慕他能夠得到林芷韻的身體,他嫉妒那個人不是自己。
“林芷韻,我一定會得到你。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躺在我的身下!還有你陸子峰,總有一天,我要你想一直哈巴狗一樣,匍匐在我的腳下,向我求饒!啊哈哈哈哈……”
於正
變態的幻想着,臉上的笑容顯得異常的猙獰,笑聲如同鬼哭狼嚎一般迴盪在小出租屋內,簡直都能嚇壞三歲小孩子。
笑過之後,看到依然捏在手裡完整無缺的報紙,於正臉色一變,這纔想起自己忘記了做某事,“我cao!兩個賤人!”一邊抱怨着,一邊捏起報紙又衝向了廁所。
……
陸子峰的話,是一種自嘲,對林芷韻又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諷刺。
刺得林芷韻有些心酸,心頭隱隱有些痛楚,卻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回頭整理起自己的東西。
陸子峰就一直默無聲息地坐在那裡,目光近乎呆滯的瞅着林芷韻收拾東西。
說起來,林芷韻需要整理的東西實在是少得有些可憐,除了隨身不離的錢包、銀行卡、身份證等物事外,她幾乎身無長物。
碩大的衣櫃裡,掛的琳琅滿目的衣物,林芷韻只是將自己從家裡帶過來的幾件衣服裝進了自己的小包裡,其他衣物依然原封不動的掛在那裡。
那些衣服都是陸子峰買的,林芷韻一件也沒有動,她不想動那些衣物,因爲她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動,也承受不起那些昂貴的衣物。
因爲需要整理收拾的東西並不到,也就沒花多久的時間,林芷韻就將所有的東西都已經弄好了,也預示着她就要永遠的和這個地方說再見了。
直到看到林芷韻提起包,陸子峰才從半迷糊半呆滯的狀態回過神來,轉頭掃了一眼大衣櫃,道:“裡面的衣服你也全都帶走吧!”
林芷韻輕輕地將腦袋別向一邊,咬着嘴脣道:“那些衣服不屬於我!我……”
“那本來就是買給你的,現在你要走了,就一塊帶走吧!反正留在這裡也沒人穿!”不等林芷韻說完,陸子峰就打斷了她的話,情緒稍稍有些波動。
……
有人說過,就算分手了大家還可以做朋友!
很多人認爲,那簡直就是一句徹徹底底不折不扣的屁話!
分手了,不可以再做朋友,因爲彼此互相傷害過,心底對對方都有一定程度上的陰影和牴觸情緒的存在。
而當你對一個人心底有牴觸,又或者存在不信任的想法,你還能快快樂樂的、心底毫無芥蒂的和他再做朋友麼?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所以,分手了不可以再做朋友,最好就是永不再見,避免勾起彼此尷尬傷痛的回憶。
陸子峰不是聖人,卻也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俗人,他有着異於常人的思維和行事方式。
現在和林芷韻離婚了,陸子峰雖然不會像某些站着說話不嫌腰疼的2B說的那樣,高歌什麼“分手了其實我們還可以做朋友”,但陸子峰也不願意像某些彷彿整個世界都跟他有仇的SB那樣,太過於絕情,搞得大家就像仇人一樣“我恨你我永遠也不想再見到你”。
他本想對林芷韻說,那些衣物本來就是買給你的,既然你現在都要走了,又何必還要留下這些東西,讓我睹物傷情呢?
他又想說,你是故意留下這些衣物,諷刺我,打擊我,嘲笑我?
他還想說,你帶走這些衣服吧,就當做是我們最後的紀念。
可是舌頭在嘴裡面支吾着,他最終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說些什麼,他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該選什麼樣的路去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