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環境很不錯,在離病房區不遠處,有一片綠草地,上面有一些健身活動設施,以供病人散心和恢復身體機能。
夕陽的餘暉柔和的灑在綠汪汪的草坪上,泛起一片絢爛,道路旁兩行青綠茂密的垂柳正隨着微風輕輕搖曳,枝頭上聚着幾隻小鳥唧唧喳喳着,草坪上三三兩兩的聚着一些人,或是打着太極,或是哼着歌兒,讓人覺着很舒心。
一棵碗口粗的垂柳下,王雅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坐在排椅上,望着緣邊天際的夕陽,迎着最後一絲即將被黑暗吞噬的火紅,她臉上一片惆悵之色。
看着媽媽失神的樣子,林芷韻心裡有點難受,她知道媽媽在想什麼,在爲什麼事情而揪心。她不願意媽媽看到她的狼狽,努力地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擺出一副笑臉迎了上去。
“媽媽!”
“芷韻,你來啦?”聽到她的聲音,王雅忙轉過頭來,笑了笑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來。
林芷韻強擠出一絲笑容,乖巧的坐到了王雅身邊,“媽媽,你今天感覺還好吧?”
“當然好啦!我啊,就是感覺呆在病房好像是被關在籠子裡的小鳥,心裡憋得慌,所以,就出來透透氣。”王雅笑着扯着林芷韻的手,這才發現她的手掌心破了,褲子的膝蓋處也劃了一道小口子。她清楚自己的女兒,有些事女兒不願意說,自己問了也是白搭,只得轉移話題,“今天在工作還順利吧?”
“我……”王雅的話讓林芷韻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她不想媽媽因爲手術費的事情失望,更不想媽媽爲自己的事情而勞心。張恪的下流條件她無法說出口,她準備辭職的事情更是難以開口。
林芷韻一直就跟王雅相依爲命,爲人處世各方面都很像媽媽,做任何事情都是盡力爲對方着想,若是有了什麼爲難的事情也都是憋在心裡,從來不願意對方爲自己擔心。
於是,她決定向媽媽撒謊,“媽媽,我工作很順利。經理說了,我表現不錯,已經給我加薪水了
!而且,我已經向公司申請了預支20萬薪水,相信很快就能批下來了。到時候,你的手術費問題就解決了。”
林芷韻不善於撒謊,而且,這是她第一次向媽媽撒謊,儘管她努力的保持鎮靜,裝出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但語言卻是很生澀,神情遮遮掩掩,一張臉漲得通紅。
王雅自然很清楚林芷韻的個性,看到女兒現在這麼一副躲躲藏藏的表情,肯定是在公司裡受了什麼委屈,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想着女兒整天在自己面前強顏歡笑,私下裡卻爲自己的手術費勞碌奔波,王雅真的不想女兒再爲自己受這些委屈,不由嘆了口氣,“芷韻,媽媽不想做這手術了……”
“不行,媽媽!劉醫生說了,那個腎跟你很匹配,這次機會難得,我們不能就這麼放棄!”不等她說完,林芷韻就開口打斷了,而且語氣十分堅決。
王雅很是無奈,每次她提出這個事的時候,林芷韻總是堅決的反對,但她實在是不願女兒爲自己這麼操勞,搖了搖頭道:“芷韻,你聽媽媽說。人都是會老會死的,媽媽也都這麼一把年紀了,就算是挺過了這關,還能有幾年光景?而你不同,你還有大把的人生,何必一定要爲了媽媽搭上你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呢?”
“媽!您別說了。反正,我一定會幫您籌到手術費。”
女兒真的很倔強,九頭牛都拉不回頭的!王雅默默的嘆了口氣。
陪媽媽吃過晚飯,林芷韻又和她聊了會,便離開了醫院。
……
秋風蕭瑟,街頭的霓虹燈閃爍個不停,給繁華的中海市更添了幾分色彩,更拉開了夜生活的序幕。
Forget Bar裡,交錯的燈光忽暗忽明,再加上勁爆粗俗的音樂,處處透着曖昧的氣息。舞池中,花花綠綠的男女,如同吃錯藥一般,瘋狂的扭動着身子,摩擦在一起。
大多數酒吧和夜總會等娛樂場所,都會有啤酒女郎,向顧客推銷水酒,以此來換取固定的酬勞和提成。
當然,這工作不是誰都能做得來,要有一定的本錢,最基本的條件是長相甜美,讓顧客看到就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還有就是要巧舌如簧。
林芷韻現在做的就是這份工作,只是她不同於那些連身體和自尊都一塊出賣的同伴。儘管她不能口吐蓮花,甚至說口舌有點笨拙,而且態度有點冰冷,但她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純外表,卻着實吸引了很多人,心甘情願的劃她的單子。
燈紅酒綠,笙歌豔舞!
林芷韻很討厭這種氣氛,特別是那些來到這裡買醉的癡男怨女,看到他們相擁在舞池裡,做出的那些下流不堪的動作。但是,她卻不得不感謝這種生活,因爲這些人是她的衣食父母,讓她每晚都可以賺到不少外快,來填補媽媽的醫藥費。
林芷韻右手捧着一個盤子,上面放着兩瓶酒,俏生生的站在了一名男子跟前,臉上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先生,要不要試試我們藍冰集團剛出的新品純生啤?這酒很棒,就好象美女一樣,入口滑的象美女的皮膚,看起來晶瑩剔透象美女的眼睛,喝起來象美女一樣讓你酒還沒醉心先醉!”
儘管她已經在這裡上班二十多天了,對這裡的環境一切都已經很熟悉了,而且很多東西,她也私下裡練習過很多次了,但是她還是做不來那些向顧客拋媚眼撒嬌的動作,連這些取悅顧客的場面話都說得很是刻板。
男人似乎正在爲什麼事鬱悶,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發泄,此刻見到有不長眼的人前來推銷啤酒,很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不用!”
“先生,你試試吧。這種酒真的不錯,爽滑潤口,您喝過之後一定會愛不釋手的。而且,我還可以給您打九折……”林芷韻並沒有放棄,繼續勸說着。因爲那些有經驗的同伴告訴她,只要稍稍花一點點耐心,露個甜美的笑容,男人就會神魂顛倒,會劃單子。
男人很是不耐煩的擡起了頭,“你是不是有病啊?我都說了不用了,你還……”
話沒說完,男人就楞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