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慕天拎着行李回到臥室,夜雲山最後的那番話不斷在耳畔迴響。
“權太太不擅長痕跡分析,但是司徒信在慕尼黑警官學院主修的正是痕跡學。也就說,只要他們兩個其中的任何一個拿到證據,就能還原當年的事情。你應該清楚,這對你來說意味着什麼。你如果真在乎她,就別讓她流淚。”
拿出平板,屏幕上跳出小女人手忙腳亂的樣子,身後的廚房被她搞得一團糟。
一抹淺笑在他嘴角笑起。
給林聰發了一條短信,他便開始行動。
翻遍了一樓書房和廚房,陸雪漫也沒找到解酒藥。
她這才發覺自己對這個家居然這麼不熟悉,可接下來的事情讓她更加挫敗。
冰箱裡的食材應有盡有,她想做點兒清粥小菜。
打開存放糧食的抽屜,她就傻了眼。五穀雜糧她當然認得,可做兩人份該放多少米、多少水,用什麼火候,她完全沒有概念。
掏出手機,問了問度娘。
100g小米……
哎呦我去,100g這麼精準的概念,應該是多少?
一把,一碗還是一坨?
做飯的難度係數這麼高,完全不能套用公式,讓她怎麼做嘛!
苦着臉撥通了閨蜜的電話,電話很快接通,但聽筒裡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不僅如此,閨蜜的聲音也怪怪的,這是怎麼了?
“蓓蓓,小米粥怎麼做?”
魏蓓拉推開那隻不斷作怪的手,深吸了一口氣,儘可能平靜的說道,“問度娘……”
“我問過了,可100g是多少米……”
噗……
湊過來聽了聽,白浩然忍不住笑了,被身邊的女人橫了一眼,他立刻捂住了嘴。
“蓓蓓,你跟誰在一起?”
“隔壁鄰居,那個小妹妹找我借東西。”
一把推開男人的臉,魏蓓拉聽說她要做飯,急忙阻攔。
“去把你家男神挖起來,讓他給你做。你一個家事白癡,還敢下廚房,想讓你和你家男神無家可歸嗎?”
很久很久以前,她發誓要做賢妻良母,爲了周邁那個混蛋學做飯。
結果,差點兒把房子給點了。
自尊心嚴重受挫,陸雪漫悻悻的點了點頭,正準備再說點兒什麼,電話卻斷掉了。重新打回去,閨蜜居然關機了!
作爲一名人民警察,必須24小時開機。
這什麼情況?明顯不正常啊!
咳咳……閨蜜神馬滴放一放,樓上那隻還昏着呢。
不就是做頓飯嗎?
難道比病理分析還難嗎?
我這麼冰雪聰明,居然還搞不定一頓小米粥,腫麼可能?
今天,我跟你槓上了!
某女經過兩個小時的奮戰,終於大功告成。當她端着黑漆漆的小米粥走進臥室,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臥室裡漆黑一片,五彩斑斕的雞尾酒瓶子擺在地上,圍成一個心心相印的圖案。
右手邊的牆上閃過一張張照片,勾起了她的回憶。
在香港,她劫持邁巴赫去追周邁和洛琳。作爲答謝,她強吻了大叔。
後來,她昏倒在路邊。甦醒以後,權慕天就讓自己嫁給他。當時,她覺得這個男人不可理喻,就跟司徒信一起跑回了海都。
可她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真的走到了一起。
大叔,你根本沒有昏過去,又騙我,太不厚道了!
最後牆上投下一行字,老婆,不相信你、誤會你是我的錯,原諒我好嗎?
權慕天連情話都很少說,面對突如其來的浪漫,陸雪漫瞬間感動的稀里嘩啦,眼淚潸然落下,臉上浮現出幸福的笑意。
少奶奶一直沒說話,但林聰看得出來,她已經不生氣了。
對着徐大姐招了招手,兩個人貓着腰默默退散,關上房門,輕手輕腳的走了。
到了樓下,傭人終於鬆了一口氣,笑着問道,“林助理,這次少爺和少奶奶不會再鬧彆扭了吧?”
“短時間內是不會再鬧了。”
離開夜雲山的家,權慕天把照片傳給了林聰,然後匿名向陸雪漫的郵箱發送了帶有灰鴿子病毒的郵件。
只要她點開郵件,電腦就會在幾秒鐘內崩潰。即使重裝系統,也無法恢復數據。
起初,林聰不明白少爺爲什麼要這麼做,但看到資料以後,他忽然發覺少爺跟少奶奶結婚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權慕天打開弔燈,眼前的小女人臉上沾了煙火,被眼淚一衝,臉上一道一道的。
走過來,低頭看到碗裡黑漆漆的一坨,他嘴角的弧度慢慢放大,“老婆,這是你給我做的?”
伸出手摸去臉上的水光,她側過身遮住男人的視線,賭氣說道,“誰說是給你做的?我肚子餓,做給自己吃的!”
“既然是給自己做的,你爲什麼要端上來?”
他的話讓陸雪漫一陣心虛,並不知道把自己的臉摸成了花貓,橫了男人一眼,又望了望毫無賣相可言的小米粥,更覺得無地自容。
“我想去書房吃,走錯地方了。”
靠着身高優勢,權慕天發現碗裡的雞蛋也被拼成了一個心形,眼底閃過一抹壞笑,他故意問道。
“我怎麼覺得雞蛋的形狀跟地上的圖案很像呢?”
被人揭穿心事,她臉頰微紅,卻硬着頭皮不肯承認,“哪有?你哪隻眼睛看出來像?”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你眼睛有問題!”
“是我的眼睛有問題,還是你有問題?”
“你管我!”
“我不能管你嗎?”
“當然……”
她想說當然不能,可看到男人妖孽般的俊臉,便把最後兩個字吞了回去,低聲嘟囔。
“我不是你的東西,又不是你養的寵物……我有人權的……”
“哪個男人會不管自己的老婆?”
攬着她的腰,把人拉進懷裡,權慕天嘴角噙着魅惑的淺笑,低沉的聲線讓她心頭一顫,不由心跳加速。
“……我還沒原諒你呢!少跟我套近乎。”
“真的不原諒?”
男人直勾勾的望着她,灼灼的目光讓她心裡小鹿亂撞,小心思無從掩藏,卻執拗的搖了搖頭。
“老婆,你好小氣哦!”
大叔,你在撒嬌嗎?
陸雪漫扭動肩膀想避開他的束縛,板着臉說道,“怎樣?女人就是小氣!你雖然是個男人,也不見得比我大度。”
“我以爲吃醋的男人才可愛!”
ωwш☢ Tтkд n☢ CO
男人擺出一副無賴的架勢,狗皮膏藥似的粘着她,怎麼也甩不掉。
某女對他這幅樣子又愛又恨,想原諒他,可又覺得不能白白被他擺一道,便送個他一個白眼。
“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是吃醋的女人最可愛好嗎?”
微微挑眉,他眼角揚起美好的弧度,淡淡說道,“反正總要有一個人吃醋,你也好,我也好,有什麼區別嗎?”
大叔,你這麼會講歪理,你媽知道嗎?
“區別很大嗎?女人吃醋可愛,男人吃醋欠抽!”
“老婆,你這麼難搞,一點兒也不可愛。”
冷哼了一聲,陸雪漫狠狠跺了他一腳,“不可愛就不可愛,我又沒讓你愛,滾開啦!”
嘴角一抽,他卻笑嘻嘻的說道,“怎麼滾,老師沒教過,你滾一個我看看?”
“你!”
她抓狂到不行。
居然搶我的臺詞,算你狠!
眼前的小女人臉上黑一道白一道,她嘟着嘴,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清澈的目光掃淨一切氤氳,讓人心情大好。
一抹紅暈浮上臉頰,陸雪漫嬌聲嗔道,“你看着我幹嘛?”
“因爲你好看!”
這男人吃擰了嗎?
搞浪漫也就算了,這種話居然隨口就來,他是不是被酒精燒壞了腦袋?
“流氓!”
“對你耍流氓是法律允許的。”
一陣心塞,她感到了這個世界森森的惡意,“無賴!”
“做你一個人的無賴,難道不好嗎?”
權慕天溫聲款語的說着,寵溺的話讓她無法抗拒,嬌羞的低下了頭,小心臟撲通撲通狂跳不止。
大叔,你又對我放電,這樣真的好嗎?
“不生氣了,好不好?”
雖然他帥的要人老命,可他把自己氣得半死,就這麼講和太便宜他了。
“不好!”
她緋紅的臉色如同熟透的蘋果,讓人很有咬一口的衝動。
權慕天知道她已經原諒自己了,只是嘴上不肯服軟,等她妥協,不知何年何月。
“我說好就好……”
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耳畔,灼傷了她的臉頰。稍一分神,托盤就被男人抽走,而她雙腳騰空,被人抱了起來。
“你放開我……我沒原諒你!”
菲薄的脣勾起一抹壞笑,權慕天輕聲說道,“你有沒有原諒我,試試才知道!”
怎麼試?
大叔,你你你……你這個邪惡的男人!
走進浴室,陸雪漫看到鏡子裡的小花貓,緋紅的臉色瞬間酡紅一片。
“老婆,你在廚房都幹了些什麼?”
“我熬粥啊……熬着熬着水就溢出來,把火撲滅了……我打開鍋蓋繼續熬,然後就糊了……後來,我發現粥沒有湯,就加了點兒水,結果……”
結果是惡性循環,一直到她徹底失去了耐性。
她低頭洗臉,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權慕天完全可以想象,一個連烤麪包機都不會用的女人,看到沸騰的白沫會是怎樣的手忙腳亂。
他當然明白小女人的心思,爲了他,陸雪漫願意嘗試下廚,這已經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至於結果,根本不重要。
“你與廚房八字不和,還是做個安靜的吃貨吧。”
“爲什麼?”
大叔,你不會嫌我沒用嗎?
“因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