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南峰的問題令文一佳一陣心慌,她垂下眼眸,極不自然的撫耳邊的碎髮,尷尬的解釋道。[燃^文^書庫]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看你只是很累,不像有什麼噩耗。而且,剛纔我爸來過電話,說兩個人質都活着。所以……我就沒問。”
顧晉陽手上有三個人質。
她這麼說是不是意味着她早就知道洛小天和陸雪漫會落在了黑桃幫手裡?
“你怎麼知道只有兩個人質?”
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夜南峰繼續吃飯,餘光時不時掃向妻子,不放過她任何一個表情。
夾菜的動作明顯一頓,一塊魚肉掉在桌面上,她急忙伸手去哪抽紙,袖子卻帶倒了玻璃杯,溫水順着桌面,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她起身想去洗衣房拿拖把,玻璃杯在她腳邊摔得粉碎。
“坐着別動,我來收拾。”
她心神不寧的樣子印證了夜南峰的猜想。他抽身拿來工具,一會兒的功夫便把碎片和水漬收拾乾淨。
“我是不是很笨啊……什麼都不會,越幫越忙。”
結婚以後,她沒有感覺到任何親密的感覺,夜南峰對她客氣的如同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
這種疏離的感覺讓她極不舒服。
шωш◆ttκa n◆C○
明知飯菜不是她從餐館訂的外賣,夜南峰卻輕聲安慰,“這些菜不是很好嗎?”
“又不是我做的。”
文一佳懊惱的低下頭,他默默轉移了話題,“佳佳,有空去醫院看看漫漫。你們好久沒見了,是時候把以前的誤會解釋清楚了。”
他又提到了陸雪漫,是她出了什麼事,還是夜南峰發現了什麼?
那件事她做的很隱秘,除了霍景林和顧晉陽,不會有四個人知道。況且,霍景林死了,顧晉陽逃走了,誰也不會猜到是她透露了陸雪漫的行蹤。
平復了內心的不安,她乖巧的點了點頭。
夜南峰是刑偵學專家,聽到他的問題,妻子眼中閃過一抹錯愕。儘管她掩飾的很好,卻沒有逃過男人的眼睛。
果然是她出賣了陸雪漫!
只不過,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一個小時前,陸雪漫鬆開帶子,從屋頂向下墜落。別墅並不高,以她下降的速度,權慕天接住她的機率很低。
可下一秒,她就被男人緊緊抱住。
驚喜的感覺維持了不到一秒,他們就從梯子上摔了下去。
急速下落讓她的心跳失去了節奏。
可權慕天低沉的嗓音令她躁動的情緒瞬間安分下來。他的聲音不高,但每一個字都無比堅定,“別怕,有我在呢!”
兩個人都狼狽不堪,卻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緊繃的精神一旦鬆懈,疲憊和倦意像開了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她怕顧晉陽在飯菜裡下藥,不敢吃飯,也很少喝水。實在口渴的厲害,就去衛生間喝自來水。
對方是催眠高手,她怕睡過去中了他的圈套,除非困得不行纔會靠着牆角眯一會兒。
被他控制的那些天,她不吃不喝不睡,身體和精神都處在透支的邊緣。如果權慕天來的晚一些,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下去。
模糊的意識慢慢恢復,她試着睜開眼睛,可眼皮發沉,看不清楚眼前一切,只記得有很多人圍着自己。
看上去,他們似乎很緊張。
那些人是誰,圍着自己做什麼?
權慕天呢?他們不是應該在一起嗎?爲什麼聽不見他的聲音?
清醒的思維再度陷入混亂,她彷彿掉進了一個黑洞,往事一幕幕不斷在眼前閃過。她掙扎着想要掙脫黑暗,卻還找不到出口。
她大聲呼救,聽到的只有自己的迴音。
這是被拋棄的節奏嗎?
渾渾噩噩,她的意識不斷在恐懼和現實中拉扯。
她害怕極了,迫切的想有個人來救救她。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權慕天在病房裡守了兩天兩夜,無論白浩然說什麼,他都不肯回去。
兩天來,發生了不少事情。
杜濤被停職查辦,權氏恢復運作,他和陸雪漫也洗清了謀殺的嫌疑。這個利好消息刺激了股票市場,五大家族的股價立刻滿血復活。
然而,這些統統提不起他的興趣。
兩天來,他無時無刻都在關注陸雪漫的動向,不斷跟她說話,想讓她快點兒醒過來。可是,她固執的可恨,半點兒迴應也不肯給他。
林聰得知大少爺‘死而復生’,興奮的差點兒哭出來。聽說,他在醫院,第一時間趕過來幫忙。
陸雪漫入院的第三天,他拎着早飯走進了病房。
“少爺,吃飯了。”
兩天來,他沒有胃口,吃得很少,這讓林聰擔心的不得了。
醫生都拿不準少奶奶什麼時候會醒,少爺這麼耗下去,非把自己累垮了不可。
“放着吧。”
“您多少吃一點兒。要是少奶奶醒了,你再病倒了。到時候,兩個人都躺在牀上,老爺還不擔心死。”
他嘴裡說的老爺自然是夜雲山。
權振霆死後,蘇伯找到林聰,把二十年前的事情一一交代清楚。自那之後,他便不知去向,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經過一番掙扎,林聰還是打算跟着少爺。
明知他是殺父仇人的兒子,少奶奶卻沒有針對他,這讓林聰對她心存感激,也爲之前的誤會感到汗顏。
如果不是爲了替少爺洗脫嫌疑,少奶奶就不會回國,也不會
接過他手裡的瓷碗,權慕天一回頭,不由愣住了。
砰!稀里嘩啦!
瓷碗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八寶粥灑了一地。
此刻,陸雪漫正目不轉睛的看着他,晶亮的眸子如同貓眼石,陌生疑惑的目光看的男人渾身不自在。
儘管如此,他還是撲了上去,“漫漫,你終於醒了!真是太好了!”
這個男人帥的人神共憤!他這麼撲過來是什麼意思?
少奶奶醒了!
Wшw☢ тт kan☢ ¢ ○
林聰顧不上收拾,飛奔着去找醫生。
定定的看着那張妖孽般的俊臉,她顯然被男人的熱情嚇到了,“你是哪位?我跟你很熟嗎?”
這是神馬情況?
權慕天以爲她還在爲交換人質的事情耿耿於懷,寵溺的蹭着她的鼻尖,柔聲道,“在天台上,我沒選你是我不對。不生氣了,好不好?”
他一副呵寵的模樣,這人到底是誰?
男人抱的太緊,她有些呼吸困難,掙扎着向外推了推,“那個……這位先生,我不認識你,你靠的這麼近真的好嗎?而且,你我現在的體-位很容易被人誤解的。”
還在生氣?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在那種情況下,誰遇到這種事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揉着她的額頭,權慕天輕聲道,“原諒我好不好?”
他懇求的語氣讓她心頭一顫,冷魅惑的氣息噴而後,一時間,她竟無法拒絕。
可是,摸腦袋是怎麼回事?腫麼有種被當成了寵物的感覺?有誰能告訴我,這男人到底是誰?
懷裡的小女人遲遲沒有回答,他垂下眼眸,湊到她耳畔,“還不肯原諒我嗎?嗯?”
上揚的尾音充滿魅惑,令她心裡小鹿一陣亂撞,臉頰也隱隱有些發燙。
我居然對他有感覺?
這不科學!
男人還是沒有放開她的意思,陸雪漫忍無可忍,瞬間炸毛,“你最好放開我,否則我會告你性-騷-擾!”
噗……
白浩然聽說嫂子醒了,急匆匆趕到病房,走進來就被這句話雷的外焦裡嫩。
嫂子,你是我見過最彪悍的孕婦!
權慕天無奈的揉了揉眉心,“漫漫,我們是夫妻,不鬧了好不好?”
“誰跟你是夫妻?我的男朋友是周邁,下個月我們就要結婚了。不要以爲你出現在我的病房裡,是我睜開眼睛第一個看見的人,就想糊弄我!”
一句話讓所有人跌碎了下巴。
很顯然,她的記憶停留在幾個月以前。
按照那時候的情況,她是海都某局的法醫,周邁的未婚妻。
“這是言情小說和偶像劇裡纔有的劇情!就算你是高富帥,我也懶得搭理你!”
額……
她的意思是,權慕天這個極品高富帥覬覦她的美色,纔會對她糾纏不休?
一整片烏鴉從眼前飛過,大家全都默了。
經過一番檢查,又找來幾位神經內科的專家會診,白浩然確定她失憶了。
“她爲什麼會失憶?掉下來時候,她被我抱在懷裡,而且是我先着地,她百分百沒摔着腦袋!”
權慕天怎麼也想不明白,母子平安的代價會是陸雪漫失去關於他的所有記憶。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他寧可不要孩子!
他急的火冒三丈,白浩然怕他一怒之下把醫院給拆了,急忙解釋。
“嫂子患有創傷應激綜合症,在遭遇重大變故、危險以後,潛意識會隱藏那些不好的回憶。正常人都會這樣,更何況她本來就有應激綜合症的病史。”
我屬於不好的記憶!?
權慕天的臉瞬間陰沉的不像話,正要發作,卻被一個高貴的聲音打斷了動作。
兩個人不約而同扭臉望去,原來是蔣斯喻和蔣勳。
“漫漫她什麼時候能恢復記憶?”
“這個說不好。她正處於孕期,不能使用精神科的藥物,只能依靠外力輔助,將她沉睡的記憶喚醒。”
嫂子的這個媽可不是好惹的。
意味深長的望向權慕天,他從醫生角度給出了最‘公正’的答案。
“如果能與幾個月來接觸最多的人住在一起,對她記憶的恢復很有幫助。也許,過不了多久,她就能全部想起來。”
不愧是我兄弟!
白浩然的話讓某男心裡樂開了花,默默給他點了個贊。
蔣斯喻雖然不甘心,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在陸雪漫的人生中,她出現的時間太少,跨度太長。以她現在的狀況,也未必會答應與自己住在一起。
鑑於自己的身份敏感,她怕刺激到女兒,透過玻璃窗看了一會兒,便黯然離去。
蔣斯喻走後,權慕天也犯了難。
他們已經離婚了,該怎麼讓陸雪漫跟他回萬麗海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