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聰反應極快,擋住他們的去路,厲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前排的男人十分刻板,迅速在包間掃了一圈,轉身對爲首的墨鏡男耳語了幾句,“東西就在裡面。”
短暫的靜默過去,中年女人傲慢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把東西拿出來。”
“是!”
墨鏡男快步走來,看見權慕天和白浩然,立刻收住腳步,禮貌的說道,“權少,白少都在。夫人讓我把玫瑰之星取回去。冒昧問一句,東西怎麼會在這兒?”
他是邱家的管家陳威,也是邱夫人的私人助理。
據說他是英國皇家酒店管理學院的高材生,而邱太太曾經在英國留學,對這個英式管家特別器重。
陸雪漫和魏蓓拉都懵了。
這什麼情況?
嘩啦啦來了這麼多人,難道是哪國的涼涼出巡了?
“是我讓老二從老三那兒借來瞧瞧。我太太對花粉過敏,可沒有女人不喜歡玫瑰花。如果邱夫人不介意,玫瑰之星我要了。”
權慕天神色如常,微微挑眉,林聰便把支票本和金筆遞了上來。
東西雖然是邱家的,可邱夫人連招呼都不打,就讓人闖進來搶東西,當他是透明的嗎?
在海都,在他面前沒人敢這麼放肆。
邱夫人的行爲讓他非常不爽。
“該付多少,我出雙倍。算作對邱夫人忍痛割愛的答謝。”
瀟灑的簽了字,修長的指尖一勾,他甩支票的動作優雅的讓人想哭。
陸雪漫震驚了。
大叔,我怎麼覺得你在用錢砸人呢?
板着手指算了算,她也沒數清後面究竟該加幾個零。
魏蓓拉拽了拽閨蜜,小聲問道,“這東西到底值多少錢啊?”
想了想,她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萬?”
陸雪漫搖了搖頭,姑娘你太天真了!
“三百萬?”
她又搖了搖頭。
“三千萬……”
“……美金。”
聽到後面兩個字,魏蓓拉差點兒從沙發上滾到地上。
土豪有錢,就是這麼任性!
我的好漫漫,因爲你花粉過敏,你家男人眼睛都不眨,甩手就扔了六千萬美金!
“夫人就在外面,要不您二位商量一下?”愣了愣,陳威不敢擅自做主,轉身去請邱夫人。
“拿上支票,帶着你的人出去。”
冷漠的俊臉多了幾分陰鷙,他目光沉凝,冷冰冰的話扔出來,極具威懾力。
下意識的後退,陳威拿過支票,帶着人灰溜溜的走了。
儘管不甘心,可他別無選擇。
權氏是五大家族之首,即使四大家族聯合起來,也不是權氏的對手。
黑衣人走後,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又僵住了。
白浩然本來是一番好意,想讓權慕天小兩口消除誤會,誰知道會惹來這麼大的麻煩。
邱子峰他媽真夠小氣,借出來看看還能看壞了?
“這是即期支票,六千萬算我的……”
骨節分明的手指把支票推了回去,男人起身倒了兩杯威士忌,遞給老二一杯,“這事兒跟你沒關係。”
“怎麼跟我沒關係,東西是我拿出來的。”
白浩然明白他是好意,可禍是他闖的,不能讓兄弟替自己頂雷。
“記住,東西是我讓你拿出來的。”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老二家的情況也不樂觀。
十年前,他母親就去世了。
直到繼母進門,他才知道父親早就有了外室。母親一走,那個女人和她的兒子便華華麗麗的轉正了。
雖然他父親是個明白人,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放鬆警惕。
“前陣子,你爸跟老爺子下棋。蘇伯偶然聽說,在今年年會的時候,你爸會正式宣佈由你來繼承家業。在這之前,你得穩住,不能讓你後媽逮到把柄。”
“消息確實嗎?”
他天天回家,怎麼連點兒風聲都沒聽到?
“你應該清楚老爺子的習慣。”拍了拍他的肩膀,權慕天說的意味深長。
不論老爺子跟誰下棋,都不許任何人打擾。
難道……
口風是老爺子故意讓蘇伯傳出來的?是爲了給他提個醒兒?
“別爭了,這雷我頂了。”
“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慢慢還!”
邱子峰的媽不是好惹的。
可除了權慕天,他還真想不出有誰能對付的了那頭神獸。
被閨蜜陪着去洗手間,可她始終抿着脣瓣,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魏蓓拉不懂了,“你怎麼不高興?”
“沒什麼。”推開門,她扶着閨蜜走了進去。
“有心事不告訴我,友盡了是不是?”
“你可不能說出去。”
認真的點頭,她已經聞到了八卦的味道。趴在她耳邊,陸雪漫把兩個男人的對話說了個大概。
魏蓓拉呆掉了。
“漫漫,咱們坐在一起,我什麼都沒聽到,你是怎麼做到的?”
“你忘了,我懂脣語。”
花粉過敏的事兒,她只提過一句,權慕天就讓人把花園裡的花都拔了。今天,又買下了玫瑰之星。
他雖然既霸道又冷漠,但總能帶給她驚喜。
長得比女人還好看,總板着一張冰塊臉,他做的一切卻有着極致的溫柔,分分鐘讓人感動的想哭。
她不是塊石頭,當然明白男人的心意,可他跟白浩然的對話顛覆了她所有的悸動。
陸雪漫,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看着她糾結鬱悶的表情,魏蓓拉猛戳了她的腦門,戲謔道,“說你傻,你還不死不承認!這下露餡了吧?”
“東西又不是給我買的,有什麼可高興的?”
打開水龍頭,她用冷水洗了把臉,想把糟糕的情緒統統洗掉。
“買了玫瑰之星,他沒送給別人,這已經說明你在他心裡的分量。就算他是爲哥們頂雷,可這麼仗義的男人去哪兒找?”
抽了兩張面紙,魏蓓拉抹去她臉上的水漬,笑着打趣。
“如果我是你,早就找個牆角偷着樂去了!”
“真的?”
好像很有道理,可是她還是感覺怪怪的。
“你只有在看見古董和屍體的時候才那麼聰明伶俐,真不知道你家男神看上你什麼了!”
“待會兒好好問問他,我也很想知道呢!”
呆萌的話扔出來,卻換來閨蜜一個白眼,“陸雪漫,你這麼二,你家男神造嗎?”
她正準備說點兒什麼,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那個女人怎麼來了?
走進隔斷,魏蓓拉剛要鎖門,閨蜜就衝了進來,她一陣心塞,瞪着她問道,“小解這種私事兒就不勞您親自陪同了吧?”
“噓!”捂住她的嘴,陸雪漫壓低聲音,指了指外面,“華亭露在外面,我不想見她。”
“那個死女人,放着我來!”
她擼起袖子,準備開架,卻被好姐妹摁了回去,“那些事都過去了,我不想讓別人知道……”
這個別人當然指的是權慕天。
“你沒跟他提過?”愣了愣,她瞬間懂了。
“都過去那麼久了,告訴他又能怎麼樣?再說,他沒必要知道……”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此刻的表情。
“來,抱抱……”
知道她心裡不好受,魏蓓拉給了她一個熊抱。
洗手池邊,兩個女人對着鏡子補妝。儘管不是姐妹,但兩人的眉眼、神態竟然驚人的相似。
共用一個整容大夫,真的好嗎?
拿出迪奧散粉,華亭露問道,“你真打算撮合婉婷跟峰少?”
“這事兒我跟爸媽商量過了,他們已經同意了。要不是我押錯了寶,絕不會把這個好機會留給我妹妹。”
嫵媚的笑了笑,謝雅婷依舊自信滿滿。
“露露,你再不抓緊,白大少可就成了別人的菜了。”
一挺胸,華亭露得意洋洋的賣弄,“我這不正想辦法呢嘛!你看看我這法式鼻做得怎麼樣,是不是比從前的那個要好看多了?”
“好看是好看,你總折騰自己也不是辦法。”
摸出煙盒,遞給姐妹一支,兩個人倚着洗手檯噴雲吐霧。
“被你家掃地出門的丫頭都成了權家少奶奶。前幾天的新聞你看了嗎?權慕天以她的名義捐了一千萬。”
“從小她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什麼學霸、跳級都是假的,要不是我爸,她能有今天?”
呸了一聲,她一臉不屑。
挑挑柳葉眉,謝雅婷嗅到了緋聞的味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十二歲的時候,她和我爸被我媽堵在了書房。她想跑,卻因爲做賊心虛,滾下了樓梯。說來也奇怪,她居然沒死,只在額頭留了一道疤。從那天起,她就再也沒回來過。”
“你是說,她跟你爸……”
消息太具有爆炸性,驚得她瞪大了眼睛。
要是這件事被姑媽權國秀知道了……那可有好戲看了。
“我媽親眼看見的,那還有假!”
冷哼了一聲,華亭露掐滅香菸,繼續道。
“她從小就是個狐狸精,剛上大學就釣上了周邁,後來又盯上了權慕天。像她這種女人,想想就覺得噁心!”
緊咬下脣,陸雪漫真想衝出去,把她們的舌頭割下來泡進福爾馬林。
萬分同情的看着閨蜜,魏蓓拉氣的心塞。
漫漫不是那種人,她們怎麼可以拿別人的名譽開玩笑?
簡直可惡!
“權慕天娶了她,洛琳這麼多年的心血全部泡湯了。她早就把自己當成了權家少奶奶,這下玩砸了吧?”
兩個女人一唱一和,幸災樂禍的說着。
“洛琳跟了他那麼久,卻換來這麼一個下場。如果我是她,早就沒臉見人了!”
話鋒一轉,謝雅婷又把話題扯了回去,“露露,陸雪漫從前那麼開放?我還真沒看出來……”
“我聽我媽說書房裡有攝像頭,整個過程拍的清清楚楚……”
陰險的笑着,華亭露低聲說道。
“視頻還在嗎?”
她立刻緊張起來,眼神中滿是戒備,“你問這個幹什麼?”
“你難道不覺得可以好好利用那盤帶子嗎?如果你是陸雪漫,爲了保住眼前的一切,無論讓她做什麼,她都會乖乖就範。”
“謝雅婷,你這麼惡毒,就不怕遭報應嗎?”
一腳踹開房門,憤怒的聲音傳來,嚇的兩個女人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