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榮辱不驚,俊逸出塵的蘇三公子不淡定了。
這傢伙簡直就是個瘋子,什麼男女是傳宗接代,男男是世間真愛,歪理邪說、一派胡言,啓軒怎麼會認識這種人?
蘇蘇黑臉,轉身就走。
葉佳瑤大聲道:“趙啓軒,他要敢離京,你就每天上蘇家拜訪,去給蘇相請安,就說替蘇三公子盡孝道。”
蘇蘇繼續走,攥緊了拳頭。
“還有,去領養一小孩,就說是你和他的孩子,取名愛蘇,趙愛蘇,逢年過節帶他去見外祖,外祖母。”
蘇蘇腳下一個趔趄。
“他愛躲哪裡去就讓他躲,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在金陵人們的心中他也是你的人。”
蘇蘇終於忍無可忍了,唰的轉身。
“趙啓軒,你要敢這麼做,我現在就先滅了你。”優雅男神徹底化身暴怒的獅子。
趙啓軒經葉佳瑤點撥,終於是看到了一線曙光,對付蘇蘇這種彆扭的人,還真不能太順着他。
“你最好現在就把我滅了,不然,我就準備這麼幹了。”
趙啓軒決然說道。
“你……”蘇蘇氣的漲紅了臉。
大步走過來,一把拽住了趙啓軒的衣襟。
趙啓軒只深深地看着他,一副任君宰割的凜然模樣。
赫連景怕兩人打起來,忙上前去勸。
“蘇蘇,啓軒,咱們有話好好說行嗎?大家都冷靜冷靜……”
兩人把他當空氣。
葉佳瑤一把拉開赫連景:“要是好好說能解決問題的話,還用等到今天嗎?人生苦短,就算長命百歲,也只剩下幾十年的功夫,是繼續爲躲避世俗的眼光彼此折磨,還是爭取屬於自己的幸福?不管是默默無聞還是驚世駭俗,總有一天都會灰飛煙滅,埋葬在浩瀚歲月長河,回首來時路,只有自己心裡最清楚,這一路你留下了多少遺憾。言盡於此,小景,咱們走。”
葉佳瑤頭也不回的走掉。
一個弱攻,一個別扭受,還讓不讓人活了?作爲現代資深腐女一枚,都快被他們氣死了,哎……好心塞啊!
赫連景看堯堯走了,擔心地說:“你們兩好好說啊,別動粗,趙啓軒我回頭再來找你。”
“堯堯,堯堯……等等我。”
在回去的馬車上,葉佳瑤抱臂而坐,沉默不語。
赫連景也在想事情,今晚,堯堯說的那些話,對趙啓軒和蘇蘇是一大沖擊,其實對他何嘗不是,讓他終於有勇氣正視自己的內心。
堯堯說,一百年修得擦肩過,五百年修得同船渡,一千年修得共枕眠。
他和堯堯在千里之外的山東相遇,同過船,雖然沒有共枕,卻一路同吃同住。
曾經以爲他把堯堯丟了,再也見不到了,卻峰迴路轉,在天上居重逢,細想想,這是怎樣的一種緣分,一萬年都未必修得來。
不行,人生苦短,他要好好把握,不留遺憾。他纔不是蘇蘇那種膿包,只會逃避。哪怕這是一條不歸路,他也要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堯堯……”赫連景鼓起好大的勇氣,開口喚她。
“幹嘛?”葉佳瑤剛纔發了一通無名火,情緒還處在浮躁階段,沒好氣道。
呃……赫連景被她一喝,已經到嘴邊的話,嗖地又縮回去了。萬一堯堯對他沒這個意思呢?他要說了,堯堯會不會因此就不理他了?他可不敢冒這個險,還是再等等看看,找機會試探試探。
“沒,沒幹嘛,我就是擔心他們兩會打起來。”赫連景支吾道。
“打起來有什麼關係,他們兩都壓抑太久,是太好好發泄一下,情人之間,打是親罵是愛。”葉佳瑤不以爲然。
這倒也是,原來還有這樣的說法,那堯堯老是罵他,是不是因爲跟他比較親近?赫連景想着想着傻笑起來。
“喂,你幹嘛傻笑?很瘮人的好不好?”葉佳瑤覺得他笑的不僅傻還有點邪惡。
“啊?我想到蘇蘇被你氣的臉都黑了,還沒見過他這樣。”赫連景趕緊扯了個謊。
葉佳瑤翻了個白眼,她這叫剝下男神的面具,把他拉下神壇,尼瑪,就是一吃人間煙火的主,裝什麼清高,端什麼架子。
不過,那廝果然是俊美不可方物啊,那精緻的五官跟畫出來似的。
回到小院,已經酉時了,在古代,這已經很晚了。
“你快回去吧!我還要做事情。”葉佳瑤不讓他進門了,這會兒姜嬸她們都歇下了。
“好吧,那我明天再來找你。”
“喂,你很閒嗎?”
“不閒啊,兵部事情很多的,最近要打西蒙。”
“我看你很閒。”葉佳瑤甩了他一個大白眼:“你走好,不送了啊!”
赫連景笑呵呵:“那我走啦!”
院門關上,赫連景還兀自站在巷子裡發了會兒呆,又傻笑了一陣,才離去。
姜月和姜離還沒睡,每天要幫葉佳瑤做冰激凌。
葉佳瑤問:“世子爺今天來過嗎?”
姜月道:“沒有。”
“那宋七呢?”
“也沒來。”
姜離道:“要不要我去趟侯府?”
“不用不用了,我就隨便問問。”葉佳瑤訕訕,心說:淳于一定生氣了吧!說好的月餅都沒送給他。
夜半三更,一個人影揹着個袋子鬼鬼祟祟溜進了廚房,,打開放在地上的糯米粉。
嗤……
一個火摺子亮了起來。
那人下意識捂住了臉就往門口逃竄。
“劉其勝,果然是你。”鍾祥擋住了門,眼中難掩失望。
鄧海川點亮了油燈。
“劉其勝,你以爲我們那麼蠢,會讓你得逞第二次嗎?”
劉其勝知道自己行跡敗露逃不走了,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歪着腦袋梗着脖子。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鍾祥質問。
劉其勝翻着白眼不說話。
“你以爲你不說話就沒事了?人證物證俱在,你抵賴不掉了。”鄧海川看他副死鴨子嘴硬的樣子就想揍他。
“人抓到了嗎?”崔東朋和其他廚子都趕了來。
“劉其勝,真的是你,你這個傢伙,缺心眼還是良心壞了?這種事你都幹得出來?”崔東朋罵道。
大家紛紛鄙視他。
“太過分了。”
“就是,眼紅也不能這樣。”
鍾祥擡手,大家安靜下來。
鍾祥死死盯着劉其勝:“給我一個理由,告訴我,爲什麼要這麼做?”
劉其勝道:“既然被發現了,還有什麼好說的,我走就是。”
鄧海川冷笑:“走?說的輕巧啊,找好了下家是麼?”
“上回給王府辦壽宴你暗算我們,我們認了,但現在,這些月餅是酒樓的,你又來使壞,你是想砸了天上居的招牌?”崔東朋怒道。
劉其勝漠然道:“我沒想砸天上居的招牌,我就是看你們幾個不順眼,怎麼的?”
“怎麼的?老子看你也不順眼。”鄧海川上去就是一拳,揍的劉其勝踉蹌着摔了個四仰八叉。
鄧海川還要揍,鍾祥拉住他:“先把人看關起來,等天亮,李堯和黎掌櫃來了再發落。”
崔東朋找來跟繩子,把劉其勝綁起來。
“你們這是犯法。”劉其勝掙扎着囔囔道。
“我呸,你******纔是犯法,信不信老子把你送官。”崔東朋威脅道。
葉佳瑤一早來上班,就看到鍾祥在門口等她。
“李堯,人抓到了。”
“是他嗎?”葉佳瑤並不覺得意外,惡人做惡事一次得逞後就會想着做第二次。
鍾祥黯然點點頭。
“我們在他的包袱裡找出二十兩銀子,還有一張藥方,估計是他爹的,他爹是肺癆。”
“這二十兩銀子有什麼說法嗎?”葉佳瑤問。
鍾祥說:“他家比較困難,他爹是肺癆,他娘去年眼睛瞎了,他是家裡長子,底下還有五個弟妹。他平時的工錢都拿回去給爹孃治病,養育弟妹了,有時候不夠還問我借,根本就存不下這麼多銀子,我也問過酒樓其他人,沒人丟銀子,也沒人借他銀子,所以,我懷疑這二十兩銀子的來路不正。”
葉佳瑤點點頭,心裡有數了。不過,她沒想到劉其勝是個苦娃子。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
“黎掌櫃來了嗎?”
“還沒。”
葉佳瑤想了想:“我去見見他。”
劉其勝被關在寢室裡,五花大綁的縮在角落,半邊臉腫起來,嘴角也破了。
見葉佳瑤進來,他把臉扭到一邊去。
葉佳瑤搬了張椅子坐他面前,翹起二郎腿,還晃了兩晃。
“你看見我這樣子是不是特別討厭特別恨啊?”葉佳瑤施施然地問。
劉其勝面無表情,眼皮都不眨一下。
“其實,從王府那一次,我們就猜到是你了,回來一直沒聲張,就等你自己自投羅網,我真沒想到,你會這麼蠢。”
“這陣子,我分析了一下你這種行爲的原因,無非羨慕嫉妒恨,羨慕嫉妒我的才華,我的人緣,我的待遇,我怎麼就那麼能掙錢?至於恨,我想其一是因爲鍾祥,你自認爲最好的朋友,卻背棄了你,成了我這一夥的,其二,你是一等幫廚,憑什麼現在崔東朋這些二等的傢伙都爬到你頭上去了……”
“你討厭我們這個所謂的五人幫,所以你要搞破壞你要暗算。”
劉其勝還是沒有反應。
葉佳瑤冷笑道:“剛纔分析的是你第一次搞破壞的心理,現在我們來分析分析你第二次搞破壞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