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宋七看到嫂子親自出馬拿回來的成果,當即囔囔道:“就說吧,老於頭那廝欺軟怕硬,我親自去。”
葉佳瑤悻悻道:“算了,少點就少點吧!說不定以後會更少,連粥都喝不上,別說吃菜了。”
彭五說:“你就別添亂了,斷龍石已經放下,有陣子不能下山了。”
宋七驚訝:“真的?”
彭五嘆了口氣,把菜籃子提進廚房。
肉太少了,葉佳瑤原本準備做豬肉包子,現在只能半葷半素,做成白菜豬肉陷。
宋七手勁大,麪糰揉的又勻又透,葉佳瑤把麪糰分成大小均勻的面擠,擀成厚薄均勻的麪皮,放入餡料,熟練的捏成18個均勻的褶子,煞是好看。
“嫂子,還有您不會做的東西嗎?”宋七歎爲觀止,嫂子做出來的東西都那麼精緻,色香味形俱全。
葉佳瑤笑道:“我沒你想的那麼厲害,這些都是家常的,做多了就會了。”
宋七道:“家常的能做這麼好才難得。”
哐當,夏淳于走了進來,把兩隻兔子扔在地上:“宋七,你殺一下。”
“三當家,您這兔子獵的太及時了,今兒個正好缺葷菜。”宋七樂呵呵道,提了只兔耳朵瞅了瞅,滿意地說:“這兔子還真肥。”
夏淳于面無表情地轉身走人。
宋七提了兔子就要去殺,葉佳瑤忙叫住他:“哎,別殺。”
兩隻兔子都被淳于射中了腿,受了傷,葉佳瑤是屬兔的,對兔子有種特別的感情,這麼萌又乖巧的動物,誰不喜歡呢?以前家裡養過兔子,不過被她養死了,她還傷心地哭了一場,找了個匣子好好地給埋了。
宋七道:“幹嘛不殺?”
葉佳瑤理直氣壯道:“我屬兔,不許吃兔子。”
宋七愕然,還有這種理由?
“那我還屬雞呢,不照樣吃雞?”
“不一樣,反正不許。”葉佳瑤手上沾滿面粉不好動手,吩咐道:“你幫忙把箭取出來,撒點金瘡藥包紮一下,不許弄死了,不然我找你算賬。”
宋七無語,只好聽命行事,幫兔子療傷。
吃早飯的時候,夏淳于沒見到葉佳瑤,便問宋七。宋七說嫂子在後院喂兔子。
夏淳于眉頭一擰:“喂兔子?不是讓你殺了嗎?”
宋七怏怏道:“嫂子不讓,說她屬兔,不許吃兔子肉。”
夏淳于嘴角抽了抽,看着包子餡裡的豬肉,心說,還好她不屬豬,不然豬肉都沒得吃了。
“待會兒我也上山看看,前幾天做的陷阱,不知道有沒有獵物中招,要是能抓到野豬就好了。”宋七道。
“嗯,抓到野豬我就給你做豬肚雞吃。”葉佳瑤從外面走進來。
提到豬肚雞,宋七的腦袋就耷拉下來,彭五終究忍不住了,問道:“嫂子,您怎麼知道我們會出拳頭?”
葉佳瑤攤手:“我怎麼知道你們會出拳頭,只能說我運氣好唄,還是你們故意讓着我的?”
夏淳于淡淡掃了她一眼,你就裝吧,當時你可是自信滿滿,一副吃定的模樣,這裡頭肯定有什麼訣竅。
葉佳瑤纔不會告訴他們這是某位心理學家的研究成果,而且這遊戲她只玩一次,絕對不會給他們翻盤的機會。
“彭五,你待會兒把早飯給二當家的送去。”葉佳瑤道。
彭五看看三當家,夏淳于不發表意見,默許,昨晚他想了想,這麼做也沒什麼壞處。
於是,彭五欣然領命,提了食盒去二當家那。
葉佳瑤坐下來吃飯,宋七問道:“嫂子,那兩隻兔子你準備養着?”
“不養,等它們傷好了就放回山裡去。”葉佳瑤道,她怕又把兔子養死了。
夏淳于面無表情地說:“最近一陣子,恐怕上山打獵的人會越來越多。”
葉佳瑤愣了一下,是哦!寨子裡補給不夠,肯定有人會上山打獵,兩隻小兔圓滾滾胖乎乎這麼肥美這麼可愛,肯定難逃魔爪。
“那我還是養着吧!淳于,我可以養它們嗎?”葉佳瑤不清楚淳于是不是喜歡小動物,這裡畢竟是他的地盤,還是徵求下他的意見爲好,要是他不喜歡,就把兔子送到姜嬸那,讓姜嬸幫着養。
夏淳于漠然道:“隨你便。”
反正又不用他養。
葉佳瑤笑眯眯地,嗲嗲地說道:“淳于,你真好。”
夏淳于和宋七齊齊打了個哆嗦,暗暗抖落雞皮疙瘩,
說話間彭五回來了,說二當家喝了粥,倒是老於頭送的豬肝湯碰都沒碰過。
葉佳瑤幸災樂禍,頗有幾分得意:“一大早的做豬肝湯,誰吃得下。”
那老於頭也是缺心眼,光會做菜有什麼用?做菜要考慮到吃菜人的口味,要根據吃菜人的身體狀況,根據四時季節的變化,進行搭配烹飪,做的再好吃,不對味,不合適都是白搭。
彭五笑道:“我跟二當家的說了嫂子想給他做飯,二當家的說他還想吃嫂子做的肉餅。”
葉佳瑤開心道:“行啊,晚飯就給他做。”說着,葉佳瑤還得意朝夏淳于拋了個媚眼。
夏淳于低眉只做沒看見,心裡腹誹:這女人也太沒莊重樣了。同時又有些納悶,二當家標準的山東漢子,居然也吃得慣她做的南方口味的飯菜?
這個還算溫馨的早晨很快就被一場清洗行動給破壞了。大當家的下令,但凡一年內上山的人都要接受調查,宋七就是第一撥被請去問話的人。
面對前來找宋七的,大當家身邊的親信,夏淳于什麼都沒說,只是臉色有些難看,宋七隱藏的極深,按說不可能懷疑到宋七頭上,這麼做,多半是衝着他來的。
彭五安慰地拍拍宋七的肩膀:“宋七,沒事兒,大當家的也就是了解下情況,你如實說就好了。”
宋七挺着胸,昂着脖:“老子有什麼好怕的,老子又不是臥底。”
宋七跟人走了,夏淳于把碗一擱,道:“彭五,走,我們去演武場。”
葉佳瑤想到昨晚淳于說的話心裡就直發毛,宋七是淳于的人,大當家的首先拿宋七開刀,難道真的是衝着淳于來的?
宋七去了一個多時辰纔回來,一臉陰鬱,葉佳瑤關切道:“怎麼樣?大當家的沒懷疑你吧?”
宋七憤憤道:“氣死人,我差點跟他們打起來。”
呃!葉佳瑤眼裡的宋七是個樂天派,成天笑呵呵,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還是頭一次見他這麼生氣。
“你跟他們置什麼氣,他們也是奉命行事。”葉佳瑤勸道。
“我就是受不了他們拿我當賊似得的盤問。”宋七甕聲甕氣道。
“行了,放你回來就是信得過你,彆氣了。”葉佳瑤安慰道,心說,大當家這樣查能查出臥底來嗎?有哪個臥底蠢到會承認自己是臥底,除非有確鑿的證據,這樣搞,只會讓人寒心,弄得人人自危,看來這個大當家也沒啥水平。
葉佳瑤想的沒錯,一連幾天的排查審問,寨子裡有兩百多人都在大當家那掛了號,卻是連個臥底的影子都沒瞧見,反倒弄的怨聲載道,有人囔囔着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要下山,夏淳于發威把這些人都關了起來,再沒人敢囔囔。
只是這樣一來,大家就把夏淳于給怨上了,葉佳瑤隱約能猜中淳于的心思,這個時候站出來,替大當家的擋槍,頂住壓力比說什麼都有用。
讓彭五送了兩天飯菜後,葉佳瑤開始自己送飯了。
“二哥,今兒個好點沒?看您氣色還不錯”葉佳瑤笑眯眯的捧了一盅鴿子湯來到二當家的住處。
二當家皮厚肉糙,被羽箭射了個對穿,胸口又捱了一刀,剛救回山上那會兒聽人說都快死了,沒幾天功夫就緩過來了,換做別人不得半死不活的躺上十天半月的。
二當家爽朗一笑,笑到一半卡住,像突然被人掐住了喉嚨,捂着傷口喘大氣。
葉佳瑤關切道:“二哥,您沒事吧?要不要叫柳先生來?”
二當家的擺擺手,深吸了幾口氣,緩過勁來,說:“沒事沒事,他孃的,疼死老子了。”
葉佳瑤道:“能不疼嗎,我手指揦了一個小口子都疼的要命,二哥,這是我特意爲您燉的鴿子湯,對傷口的癒合很有好處。”
二當家的笑道:“真是麻煩弟妹了。”
“有什麼麻煩的,舉手之勞而已,二哥您這一受傷,大哥和淳于嘴上不說,心裡都着急的要命,淳于是睡覺都不安寧,昨兒個我就那麼提了一句,說喝鴿子湯有利於傷口的癒合,他天不亮就起來上山去打野鴿子,轉了老半天,還真被他找到兩隻。”葉佳瑤貌似有口無心地念叨,又抱怨起來。
“他這個人吧,一天到晚就知道繃着個臉,也不會說好聽的,跟個沒嘴的葫蘆似得,什麼都放在心裡,還好,總算是摸到一點他的脾氣,要不然得被他氣死。”
“二弟是這樣的人,面冷心熱,弟妹你多擔待一些。”二當家的打着哈哈。
“不想擔待也得擔待了,誰讓我跟了他呢,這都是一個人的命,沒辦法,哎……二哥,您慢慢吃,我先回了。”葉佳瑤不急於套近乎,這種事得慢慢來。
葉佳瑤剛出門就看到大當家的揹着手,低着頭往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