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佳瑤還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又有人撞了她一下。
那人停也不停往前走。
葉佳瑤心說今兒個真背,老是被人撞,難道她身上有吸鐵石?還有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錢袋子,比她原來的不知重多少,可她的錢袋又去哪兒了?
“哎呀,我的錢袋不見了。”那人走出去兩步停住了腳步,尖叫起來。
葉佳瑤一聽這聲音就頭皮發麻,這不是在酒樓鬧事那貨嗎?
果然那傢伙轉過身來,瞪着葉佳瑤:“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錢袋?”
“哈,果真是你,剛纔你故意撞我,就是偷錢。”琉璃指着葉佳瑤手上的錢袋。
大家見有人偷東西被抓包,都跑來圍觀,對葉佳瑤指指點點。
“沒看出來,穿戴又不像窮人,幹嘛偷東西……”
“人不可貌相,你以爲只有破破爛爛的叫花子纔會偷東西?”
“是啊,說不定穿成這樣就是爲了方便行竊,別人懷疑不到他……”
葉佳瑤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自己被人下套了,這小子是故意整她的。看來,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位公子,這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如果你是因爲先前我說了什麼你不愛聽的話故而設計整我,那麼我給你賠個不是,你的錢袋你拿回去,我的錢袋還我,明兒個我留兩杯冰飲,你什麼時候來都行。”葉佳瑤無奈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眼前的形勢對她不利,不得不低頭。
琉璃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現在來認錯,晚了,本郡主是有仇必報加倍報,就這還算是輕的了。
琉璃脖子一梗,小胸脯一挺,兇巴巴道:“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這個毛賊,偷了人家東西還扯東扯西,說的我們認識似的,我可沒見過你這號人,不然,你倒是說出我的名字啊,你說啊……”
葉佳瑤暗暗叫苦,這小子難纏啊!
“大家都來瞧啊,他手裡拿的就是我的錢袋,裡面有五兩金葉子,還有一百兩銀票,大家若是不信就叫他打開來看,請大家給我作證啊,作證的,待會兒每人一兩銀子,小爺我最看不慣的就是毛賊,居然偷到小爺頭上,小爺一定要好好治治你這毛賊。”琉璃扯開嗓子喊道。
一聽作證還有賞,本來就羣情激奮的圍觀羣衆情緒更加高漲了,紛紛囔道:“小哥,我們給你作證,拉他去見官。”
葉佳瑤恨恨磨牙,臭小子,算你狠,尼瑪的,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葉佳瑤葉梗了脖子衝圍觀羣衆喝道:“囔囔什麼?囔囔什麼?你們知道什麼了就囔囔?我們兩口子的事要你們瞎參合什麼?”
大家目瞪口呆,什麼兩口子,分明就是兩男的。
琉璃也傻眼了,難道他看出她是女扮男裝?
葉佳瑤趁大家愣神之際,眉眼一彎,給琉璃作揖,低聲下氣道:“小蘇啊,你的心意我知道,我對你的心也是一樣的,絕不比你少分毫,可是我爹爲了咱們的事已經氣的病倒了,我家就我一根獨苗,若是走上這條不歸路,我爹肯定會氣死的,小蘇,你的深情我無以爲報,你怎麼怨我恨我我都沒話說,你要打要殺都隨你,能死在你的手上,我死而無憾,這輩子不能在一起,下輩子我一定投個女兒身,報答你的真情厚誼……”
聽夏淳于說趙啓軒是個彎彎後,她就去打聽了下這位世子爺的風流韻事,果然很有名,很深情,而那位不幸被趙啓軒看上的公子就叫小蘇,葉佳瑤順便拿來一用。
“原來兩人搞斷袖……”
“哎呦,真是作孽哦,好好的兩個後生,怎麼就……”
“這還真怪不得人家,換我兒子走上這條彎路,我也要氣死了。”
“就是……”
大家被葉佳瑤眼底悽楚愧疚深情絕望的神色徹底矇蔽,再看葉佳瑤就不是看一個賊,而是一個可憐的變態,但那位喊着要捉賊的小哥就是可惡的變態。人家老爹都快被氣死了,你還在這裡不依不饒的。
琉璃快要哭了,明明自己佔了上風,怎麼突然就全變了呢?
“誰是你的小蘇……”琉璃氣急敗壞。
葉佳瑤是不會再給他任何辯解指責的機會,沉痛地說道:“小蘇,不管這輩子,下輩子,還是下下輩子,永生永世,你都是我的小蘇。”
這話說的她自己都滿身起雞皮疙瘩。
“這位小哥,你也要體諒體諒人家的難處,就別鬧了。”有忠厚老實的圍觀大爺勸道。
“就是,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在大街上鬧,不嫌丟人嗎?”
大家興致缺缺,古人保守,對這種事還是比較排斥的,富家公子玩玩就玩玩算了,這樣要死要活的,實在讓人看不下去。於是紛紛都散了去。
“哎,你們別走啊,我不認識他,他真的偷了我的錢袋……”琉璃急的直跺腳。
葉佳瑤朝她挑眉擠眼,臭小子敢整老孃,也不先弄弄清楚老孃是誰,老孃可不光是會做菜,論起整人這種事,你得叫老孃祖師奶奶。
奉命躲在遠處的小雅見郡主好像沒像預想中那樣佔到便宜,反而委屈的快哭了,連忙跑過來:“少……爺……”
琉璃眼中泛着淚光,怒不可遏又無可奈何的看着一臉痞子樣的葉佳瑤。
她雖父母早亡,卻是在太后身邊長大,被太后捧在手心裡疼愛着,便是皇上皇后都要讓着她三分,從小到大隻有她欺負別人的份,誰敢給她受氣,結果今天兩次折在這個傢伙手裡,她氣的快要炸開了。
“李堯,你這個混蛋,我不會放過你的。”琉璃怒吼。
還未走遠的圍觀者,聽到這一聲,徹徹底底的相信了葉佳瑤的話,這兩人果然是那個……
葉佳瑤掏了掏耳朵,這吼聲有點河東獅吼的功力,她並不意外他知道她的身份,她在天上居罵過他,一打聽就打聽到了。
“都說你火氣太旺,這樣很不好,不僅會便秘還傷肝,影響皮膚,趕緊回家去弄點清涼瀉火的藥吃吃,要堅持吃藥,不要隨便放棄治療,以後呢,沒吃藥少出門,薰到別人就不好了。”葉佳瑤危機解除,說話就刻薄起來。
剛纔要不是她腦袋瓜機靈,這會兒說不定被人圍毆,五花大綁遊街示衆了,所以,她纔不跟他客氣。
就在琉璃氣到爆又一籌莫展之際,只見不遠處走來幾個人,頓時喜上眉梢,跑過去拉住那人:“淳于哥,有人偷我錢袋還不承認,還欺負我,你快幫我出氣。”
夏淳于定睛一看,是琉璃郡主,嚇了一跳:“郡主,你怎麼出宮了?”
“你先別管這個,你今天要是不幫我出這口氣,我就不回宮了,而且,我就說是你帶我出來的。”琉璃威脅道。
夏淳于倒抽一口冷氣,郡主,你這是想害死我嗎?
看來今天還非得管這閒事不可了。
“郡主,是哪個沒長眼的膽敢欺負你?”
琉璃手指往葉佳瑤那邊一戳:“就是他。”
就在琉璃跑去搬救兵的時候,葉佳瑤就看到夏淳于了,乃乃個熊,真是冤家路窄,難得出來逛一趟都能碰到他,是金陵城太小,還是蠢驢太閒,一天到晚街上逛?
葉佳瑤想逃開卻被小雅扯住不放脫不開身。
夏淳于順着郡主的手指這麼一望,怔愣住。
瑤瑤……
她怎麼會惹到琉璃郡主的?這可是滿金陵城最難纏的主啊!
三天不見,她捅婁子的本事又見長了。
這三天他努力的剋制着不去找她,搞得整天都心神不寧,做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本來想着,再熬兩天,若還是這樣,就不爲難自己了,想見就去見唄,結果,機會提早來了,只是這個時機實在讓人頭疼。
“淳于哥,拉他去見官,好好打一頓板子,然後把他的手砍掉,讓他蹲大獄,蹲到死。”琉璃是恨極了葉佳瑤。
夏淳于聽得眼皮直跳,安撫道:“你先別急,待我問明原由。”
“這有什麼好問的?他欺負我了,讓我出了大丑,我這輩子都沒這麼窩囊過,我要他死。”琉璃撒着嬌,並不避諱,反正很快淳于哥就是她的夫婿了,幫她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葉佳瑤掙不脫,也就不掙了,站在那裡翻白眼,等着蠢驢過來。
夏淳于讓琉璃稍安勿躁,走過來,冷冷地瞅着葉佳瑤:“怎麼回事啊?好端端的,把郡主給惹上了?”
郡主?葉佳瑤意外地看向那位撅着嘴,兩眼嗖嗖地向她射眼刀子的傢伙,居然是個女的?還是個郡主?難怪這麼刁蠻囂張。
不過,這位郡主跟蠢驢是什麼關係?兩人很熟悉的樣子,拉拉扯扯的,這年頭,不都講究男女之間要避嫌的嗎?
葉佳瑤把手裡的錢袋子丟給夏淳于,簡單扼要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下。因爲人家是郡主,所以不得不解釋,要不然,她才懶得跟蠢驢說這麼多。
“你的意思是,因爲她在天上居出言不遜,所以你就教訓了她,然後她尾隨你來這裡,叫個小叫花子換了你的錢袋,誣陷你爲毛賊?”夏淳于把經過捋了捋。
葉佳瑤挑眉,皮笑肉不笑道:“世子爺頭腦清楚,思路清晰,那麼,現在世子爺是打算幫理還是幫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