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葉佳瑤狠狠鄙視自己:尼瑪,葉佳瑤你就是個沒腦子的傻瓜,你就陷進去吧,繼續陷吧!你以爲人家對你好,給你擋麻煩,派人保護你,請你吃飯,替你出頭就是真的喜歡你了嗎?就會娶你了嗎?葉佳瑤你醒醒吧!
淳于是帥,是鑽石級別的高富帥,可這不是愛情至上真愛無敵的年代,就算人家喜歡你喜歡到無藥可救,他的身份也容不得他隨心所欲婚姻自主,當正妻,想都別想,難道你能忍受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
胸前的布條不知何時被解開,他的手掌覆上她的豐盈柔軟,時輕時重的揉捏着。葉佳瑤一個激靈醒過神來,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猛地推開他。
夏淳于不曾防備,被推的後仰,後腦撞在了馬車的側壁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葉佳瑤顧不上他疼不疼,慌亂的自顧整理衣裳,邊咒罵道:“你個混蛋,除了欺負我你還會幹什麼?你再碰我試試,看我不廢了你……”
夏淳于鬱悶地摸着腦袋:“我這算欺負你嗎?什麼是欺負什麼是喜歡你分不清嗎?”
葉佳瑤懶得搭理他,繼續跟裹胸奮戰,尼瑪,要把裹胸裹上,勢必要先把外衣脫了,豈不又被他看光光,要是不裹上,待會兒讓人看到她還算可觀的高峰不就露餡了嗎?在如意客棧住了幾日,那裡的夥計們可全都認識她了。
夏淳于看她手足無措的模樣又覺得好笑,揶揄道:“要不要我幫忙?”
葉佳瑤拋了個大白眼過去,幫忙?鬼才相信你。
“轉過去,不許看。”葉佳瑤兇巴巴地做出摳眼珠子的手勢,威脅道。
夏淳于撇了下嘴角,實在不想看到她繼續殘害自己的身體,伸手一把扯過布條,隨手扔出車窗外。
葉佳瑤傻了,那可是她僞裝的重要道具,他居然給扔了。
葉佳瑤惱了,一腳踹過去:“誰讓你扔掉的?你自己去撿回來。”
這次夏淳于有了防備,一手隔開她的無影腿:“這種東西早就該扔了。”
葉佳瑤踢不到他,罵又沒用,氣急敗壞道:“難道你希望那東西被別人撿了去嗎?”
夏淳于愣了一下,好像是哦,那可是瑤瑤貼身裹着的,還留有瑤瑤的體香,要是被哪個猥瑣的男人撿了去……夏淳于忙叫停馬車,跳下車去撿了回來,卻是塞進自己懷中。
葉佳瑤探出車子看情況,誰知正對上車伕投來的異樣目光。
葉佳瑤一眼瞪回去,看毛看?你以爲老孃在搞基嗎?
車伕被她兇狠的眼神嚇到,趕緊轉頭直視前方,心說:這年頭真是世風日下,斷袖還這麼囂張。
夏淳于跳上馬車,馬車繼續前行。
“還我。”葉佳瑤伸手討要。
夏淳于面無表情道:“沒找着。”
“你胡說,剛纔我明明看到你撿了。”葉佳瑤一雙眼睛在他身上瞄啊瞄,估計他是把布條藏到懷裡了,準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過去搶回布條。
“你看走眼了。”夏淳于洞悉了她的企圖,脣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就等着她行動。
葉佳瑤往窗外一指:“你看那是什麼?”
趁夏淳于扭頭之際,葉佳瑤猛撲過去,去扯他的衣襟。
東西還沒找到,自己卻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給箍住了,緊緊地。
夏淳于噙了抹壞笑,低低道:“這次可是你自己投懷送抱。”
葉佳瑤惱羞,狠狠瞪他,繼續扒他的衣服,等老孃找到東西再說。
“這麼迫不及待?可見是憋壞了,真是可憐。”夏淳于低頭看着她的小手在他胸前亂摸,忍俊不禁。
葉佳瑤沒心情跟他玩鬧,確切地說是不敢,因爲她玩不起。
“好了,這會兒坐在馬車裡又沒人看見,你且讓她們透透氣唄!”夏淳于捉住她做亂的小手,勸道。
“你不是人嗎?如果你承認你不是人,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葉佳瑤氣鼓鼓地說。
夏淳于不以爲忤,指着她敞開的衣領,從那可以看到布條勒過的深深的痕跡,讓人心疼,別看她混在男人堆裡挺自在的,她的辛苦他都知道。
“看到沒,都勒出這麼深的痕跡了,我問過大夫,說是長期束縛不僅會影響這裡發育,還會因爲血流不暢,引發多種疾病。”夏淳于認真地說。
葉佳瑤大窘,他居然去問大夫,他怎麼好意思問得出口哦!
束胸的壞處她很清楚,但是不束不行,不然她怎麼繼續混啊!
“不用你管。”葉佳瑤撇嘴。
夏淳于最不喜歡聽她說這樣的話,不要你管,你有什麼資格管我?諸如此類。
“我不是管你,是心疼。”夏淳于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擡頭面對他。
溫潤的嗓音,似嘆息,透着濃濃地憐惜之意,只這一句,像是蘊含了無窮的魔力,瞬間擊潰她心中的壁壘,暴露了她不想承認的軟弱。
自從來到這個異世,她哪天不是緊繃着神經,像根上緊了弦的發條,不敢有一絲鬆懈,她以爲自己足夠堅強,可以挺過一道道難關,在這異世艱難踟躕,終能拼出一片天來。可她終究是個女人,偶爾也會軟弱,會疲累,會想要找個肩膀來靠一靠……
葉佳瑤把頭埋在他的胸膛,不想讓他看到她軟弱的樣子,幽幽道:“淳于,爲什麼不放過我?你到底想怎麼樣?”
最討厭這樣不清不楚的,讓她茫然、困惑。
夏淳于輕撫着她的秀髮,柔聲道:“我也總問自己爲什麼?被你踢了罵了卻還是上杆子往前湊,當時氣得不行,可過後又忍不住想你,你說我是不是有病?”
葉佳瑤心說:可不是有病嗎?
“長這麼大,也就只有你敢這麼兇我,連我爹都不曾這樣罵過我。”對此,夏淳于還是有些耿懷不能釋然,有時候她乖的像大寶,有時候頑皮的像二寶,但更多時候她像一隻尖牙利爪的小豹子,用兇狠的外表掩飾她的脆弱。
“哼,自己小時候被罵過忘記了唄,我就不信你爹沒教訓過你,你這麼惡劣的人……”葉佳瑤冷哼道。
夏淳于哂笑:“也許吧!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在我心裡是跟別人不一樣的。”
葉佳瑤很鬱悶,這算是回答嗎?跟別人不一樣,怎麼個不一樣法?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葉佳瑤從他懷裡掙開來,別過臉去,心下索然,算了,即便他說愛她又怎樣?給出了承諾又如何?他可是有過違背承諾的前科,可信度已經大打折扣了。
夏淳于見她剛纔還好好的,伏在他懷裡柔順乖巧的像只貓兒,一轉眼又冷漠疏離起來,他趕忙反思,自己剛纔是不是哪句話又說錯了?
“瑤瑤,怎麼不說話了?”夏淳于笑問道。
“心裡煩,不想說話。”葉佳瑤漠漠道。
“有什麼好煩的,萬事有我呢!”夏淳于去握她的手,卻被她甩開了去。
“夏淳于,我們現在什麼都不是,我不想和你繼續糾纏下去,今晚我就退房回來福客棧,這些日子以來,謝謝你了。”葉佳瑤冷然說道。
是的,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她和淳于不合適,什麼情與愛,也不是她現在應該考慮的事情。她更不想利用他去對付魏家或是葉家,之前他所做的,就算是已經補償她了,他們之間,兩不相欠。
這樣冷漠的神色,淡漠的口吻,什麼叫我們之間什麼都不是?她又想逃了嗎?夏淳于的心沉了又沉,艱難地扯出一絲笑來,說:“好端端的,怎麼又生氣了?”
葉佳瑤沒有搭理他,只是望着那隨着馬車滾動的節奏一晃一晃的窗簾。
夏淳于想哄她,但有些話,說不出口,他也有他的驕傲,他自認從來沒有對哪個女子這樣上過心,這樣低聲下氣,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難道就因爲他犯過一次錯,就要被判死刑了嗎?她到底要他做到哪一步才能重新接納他?
兩人都沉默着,馬車內的氣壓低到了極點。
馬車停了下來,車伕道:“兩位公子,到了。”
葉佳瑤率先掀開簾子跳下馬車。
呃……這是什麼地方?他們不是回如意客棧的嗎?
“這是哪裡?”葉佳瑤問道。
夏淳于揮揮手叫車伕離去,然後拉着葉佳瑤的手往巷子裡走。
“喂,你要帶我去哪兒啊?我要回如意客棧。”葉佳瑤掙扎道。
夏淳于在一扇朱漆院門前停下腳步,叩門。
“來了來了。”很快有人來開門。
“世子爺,裡邊請。”來開門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長得濃眉大眼,身材魁梧。
夏淳于介紹道:“他叫姜離,是姜叔姜嬸的兒子。”
葉佳瑤很是意外。
姜離忙拱手作揖:“您就是三夫人吧!”
呃,他怎麼這麼稱呼她。葉佳瑤飛快地否認:“不是。”
姜離愣住,困惑地望向夏淳于,世子爺不是說今兒個會帶三夫人來的嗎?
“三夫人……”突然傳來一聲激動無比的聲音。
出門倒水的姜嬸看見葉佳瑤,手裡的銅盆都給扔了,慌忙跑過來,滿含熱淚激動地都磕巴了:“三……三夫人,世子爺說您還在,我……我都不敢相信,三夫人,我還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三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