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突然騰空失去平衡,夏鬱薰下意識地一把摟住了前方唯一可抓住的男人的脖子,這纔沒摔下去。
冷斯辰彎着腰,託着她的屁股把她往自己背上掂了掂放好,同時不忘關心了一句身旁的兒子,“小白,你自己可以嗎?”
“我沒事,相濡你照顧好媽咪就可以。我用手機給你們照路。”小白開着手機上的手電筒,不緊不慢地跟在兩人旁邊。
哎,早該這樣了!讓她這麼亂晃下去,就這麼點路走到家估計要一晚上都到不了!
可惜他人太小,這事兒只能靠相濡。
夏鬱薰感覺被禁錮了自由,在冷斯辰的背上張牙舞爪地掙扎着,期間還在冷斯辰的脖子上撓了一爪子,疼得冷斯辰恨不得狠狠在她屁股上拍一巴掌,不過卻沒捨得。
最後,夏鬱薰趴着趴着發現自己趴的地方熱乎乎的,鼻息間是令人沉靜又熟悉的冷冽氣息,貌似還挺舒服的,於是也就不動了,哼哼着乖乖趴在上面。
見她終於安生了,冷斯辰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腳步沉穩地往前走去。
可是,剛走沒幾步就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嘹亮而囂張的——“駕!”
“……”冷斯辰那臉色立即變得比濃墨的夜色還黑。
小白也挺無語,真擔心相濡一怒之下別把她給扔下去了,趕緊打圓場道:“媽咪一喝酒就這樣,相濡你別介意,唔,好吧,我估計你也習慣了……”
冷斯辰:“……”
她這喝完酒後人來瘋的性子,確實沒誰比他更清楚!更瘋的樣子他都見過……
夏鬱薰大概是因爲那一聲“駕”開了嗓子,突然開始唱起歌來,“啊啊啊——啊啊啊——西湖美景三月天啊!春雨如酒柳如煙哪!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冷斯辰一開始還以爲她是忘詞了,沒想到那丫頭突然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駕,你怎麼不唱呀?快唱呀!”
“……”冷斯辰輕輕嘆了口氣,在背上的小丫頭不滿的催促下,配合着輕輕哼了一句,“白首同心在眼前……”
夏鬱薰滿意了,繼續哼哼:“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冷斯辰:“……”
夏鬱薰:“駕!繼續呀!”
冷斯辰:“白首同心在眼前……”
夏鬱薰:“啦啦啦啦啦……”
冷斯辰:“啦啦啦啦啦……”
夏鬱薰:“啦啦啦,拉啦啦啦啦……”
……
跟在一旁的小白不忍目睹地扶了扶額頭,哦,天哪,媽咪二起來他真是沒眼看了,虧得相濡還這麼配合她。
夜晚的田間小道上,女孩醉意亢奮的歌唱和男人若古箏般低沉喑啞的聲音伴隨着陣陣夏夜的蟲鳴,迴盪在寂靜的夜空之下……
很多很多年之後,冷斯辰依然會經常回憶起這一年這一天,星空下的這一幕。
想起當時的那一句,白首同心在眼前……
白首同心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