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夜晚祥和而動聽,躺在牀上,耳邊不時傳來陣陣啾啾的蟲鳴,夜風透過紗窗吹進屋內,送來一片清涼。
桑枝拿着手機不停的撥打着門少庭的號碼,卻一直都是無法接聽的狀態。
躺在牀上,儘管身體因爲走了山路的原因疲憊不堪,睏意裹着乏累席捲全身,眼皮沉重的幾乎都撩不開,可是桑枝還是無法入睡。
和門少庭結婚以來,桑枝不怕門少庭的手機關機,不怕他的手機無人接聽,最怕的就是無法接通。
幾個月時間相處下來,桑枝摸到了門少庭的規律,手機關機或者無人接聽的時候一般是他在出任務或者開會,而除此之外,他的手機一定是開機的,開機的情況下發生無法接通的情況,就說明出現了狀況。
因爲知道這個規律,桑枝的心此刻處在無比緊張煩亂的狀態下,很是擔心。
桑枝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睜開眼睛,眼前一張熟悉的帥臉正一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門少庭?我不是在做夢吧?”
桑枝一邊喃喃自語着,一邊伸手捏了捏門少庭的臉頰。
門少庭一臉好笑的看着她,伸手一把將她摟在懷裡,低頭吻上她誘人的香甜。
不自覺的嚶嚀一聲,雙手繞過門少庭的後背環住他的脖子,主動而熱情的迎合着。
“啊……”
只是門少庭的吻霸道而強硬,不似以前的溫柔,帶着明顯的懲罰,弄得她脣瓣撕心般的疼痛。
桑枝猛地用力將他推開,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不可思議的看着他,“門少庭,你瘋了!”
一隻手摸着自己吃痛的脣瓣一臉憤憤的瞪着門少庭,殘留不多的睡意頓時全無,完全的清醒了過來。
門少庭此時卻是一臉嚴肅的看着她,伸手托起她嬌俏的下巴,語氣凝重的問道:“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要將‘玥心’摘下來?嗯?”
說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門少庭尾音拉的很長,明顯是在告訴桑枝自己很生氣,真的很生氣!
看着他一臉嚴肅的表情,桑枝心虛的縮了縮脖子。
這還是門少庭和她結婚以來,第一次這麼生氣,這次桑枝看得出來,他是真的生氣了,很生氣。
桑枝故意將“玥心”留在酒店裡,自己揹着行李上了通往柳城的大巴車。
門少庭通過定位追蹤,以爲桑枝一直乖乖的在酒店裡等自己,心裡將之前她在春城不辭而別的怒氣往下壓了壓,打算坐上通往陵城的大巴前去和桑枝匯合。
沒想到的是,才坐上車,尚明就給他打電話,說他要查的人有了消息。
門少庭猶豫了一下,還是下了車,找到了尚明。
等到辦完事情,再次坐上通往陵城的大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擔心桑枝等的着急,便給她打電話讓她再多等自己一會。
可是沒想到,桑枝的電話卻一直處在無法接通的狀態。
門少庭心裡頓時一驚,可是通過定位追蹤器,桑枝確實還在酒店,他心裡也就稍微的放心了一些,想着可能是桑枝手機沒電了,而她又迷糊的沒有注意,沒有及時給手機充電吧。
門少庭心裡揣着擔心,恨不得大巴車長出兩隻翅膀直接飛到陵城,他甚至有些後悔,自己怎麼就沒跟尚明借輛車自己開着過去呢!
到達陵城已經是傍晚時候了,門少庭打車直奔桑枝住的酒店。
到了酒店,才知道原來桑枝並不在這裡。
門少庭當時就覺得腦子嗡的一下,頓感事情不妙。
可是定位顯示,“玥心”確實在這間屋子裡!
門少庭的心神有些煩亂,手足無措的感覺讓他一時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坐在牀上,摸着桑枝曾經留下的痕跡,門少庭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房間不大,陳設也很簡單,尋找起來應該不難。
鎮定下來的門少庭開始仔細尋找“玥心”,很快,他便在牀頭櫃的抽屜裡找到了那串價值高昂的項鍊。
它被放在一個零錢包裡,那個零錢包,門少庭認識,是桑枝的沒錯,他曾經不止一次的看到她在零錢包裡拿錢。
這時候,門少庭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項鍊是被放在零錢包裡,然後放在酒店房間裡的牀頭櫃上,這麼看來並非是匆忙之中或者撕扯下隨手丟掉,而是故意安排的。
也就是說,這是桑枝故意這麼放的,這也就排除了她當時有危險的可能性。
門少庭再次仔細檢查了一下房間,發現除了玥心還在之外,其他的所有行李都不在了。
看着人去屋空的房間,門少庭不由得苦笑着扯了扯嘴角兒,“看來這女人是故意整自己呢!”
門少庭又找來前臺,出示了自己和桑枝的結婚證,證明了自己是她愛人的身份,然後又仔細詢問了前臺人員桑枝離開時候的情景。
果不出自己所料,她就是帶着行李離開了,居然還特意交待了前臺讓人家帶着自己去她房間裡等。
這女人,居然給他來了一個“金蟬脫殼”,真是越來越膽大了!
想到居然被自己女人一連擺了兩道,門少庭心裡就不由得好氣。
幫桑枝退了房,直接找了輛出租車包車直奔柳城而來。
離陵城最近的就是柳城,而他們之前的路線計劃也是這麼安排的,門少庭相信,桑枝的下一站應該就是柳城。
可憐的門大上校,攜妻旅遊變成了悲催的追妻旅行,甚至來不及好好吃頓飯,直接坐上了出租車,朝柳城飛馳而來。
門少庭心裡就像長了草似的,因爲桑枝的手機一直無法接通,又是着急又是擔心。
路上和司機師傅聊天,司機師傅告訴他,陵城開往柳城的高速路有很長一段是在山上,平時信號就很差,甚至經常收不到信號,如果趕上天氣不好的時候,就更收不到信號了,這都是很正常的。
“說不定,你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坐的大巴車正在那段高速路上呢,打不通也是正常的,你不要這麼着急,一會兒再給打試試看好了。”
聽司機師傅這麼一說,門少庭的心這才稍微放心了一點。
可是想想還是不對,按照酒店前臺的說法,桑枝應該是吃了午飯不久就離開了,從陵城到柳城也就三個多小時的車程,算算時間,現在她早就應該到了柳城了纔對,如果是在柳城市裡,她的手機沒有理由還打不通啊,除非她故意不想讓自己找到她,故意將手機弄成了無法接通的狀態!
門少庭心裡分析着各種可能,最後覺得桑枝不會真的故意不想自己找到她,否則白天的時候她也完全可以不用接自己的電話的。
這麼想着,門少庭的心又不由自主的擔心起來。
汽車一路飛馳,很快上了那段沒有信號的告訴路,門少庭看了看手機確實沒有信號。
看着門少庭一臉擔心的樣子,司機師傅笑了笑好心的安慰:“別擔心了,不行等到了柳城,請當地的警方幫忙找一下吧。”
門少庭表示感謝的笑了笑,眼睛卻死死的盯着手機時間,心裡默默計算着走過這段沒有信號的高速路所需要的時間。
門少庭到達柳城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點多了。
那時候他試着給桑枝打電話,發現她的手機能打通了,當時心裡頓喜。
可是打了半天,才失望的發現,手機是能打通了,但是卻始終無人接聽。
才鬆了口氣的心,立馬又懸了起來。
不過只要手機能打通,門少庭就有辦法查到她所在的位置。
讓火狐通過無線信號追蹤,得知桑枝此時正在柳城山裡的一個村子裡,這樣看來,至少可以確定她是安全的,門少庭這才終於放了心。
於是連夜趕往三宮村,因爲三宮村在半山腰,而山上並不是旅遊景點,並未被開發,所以並沒有上山的公路,汽車根本上不去,只能靠步行。
爬山涉水這種事情對於特種兵出身的門少庭本就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所以門少庭想也不想的便獨自進了山。
進山之後,門少庭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這次出來是旅行的,不是冒險的,根本沒有想到會夜探深山,所以手裡沒有得手的傢伙和工具,只能憑着自己的經驗辨別方向。
漆黑的夜幕下,門少庭只能用自己手機發出的微弱的光亮照明,艱難前行。
因爲對地形不熟悉,加之又是半夜十分夜路難行,儘管上校同志有着很豐富的叢林作戰經驗,但還是悲催的迷路了。
知道自己再怎麼轉悠也是無頭蒼蠅似的亂躥一氣,在沒有手機信號,又沒有得手的工具的輔助下,目前這種情況,自己很難順利的走出去。
門少庭很聰明的選擇了保持體力就地休息。
選擇了一塊地勢比較平坦開闊的背風處,門少庭倚在一棵大樹下閉目養神,靜靜的等待着天亮。
山裡的夜晚很涼,山風很大,好在門少庭身體素質好,不然一夜山風吹下來,不被凍死也得凍病。
門少庭不敢真的睡着,他不知道這山裡是什麼情況,有沒有兇猛的野獸出沒。
所以他只是閉着眼睛養神,儘管幾天幾夜沒有好好休息過,他還是努力的堅持着不讓自己睡着。
直到天矇矇亮的時候,門少庭這才又重新起身,辨別了方向,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這麼說,你是在山裡過的夜啊?”
桑枝心裡無比的內疚,都怪自己,明明想着給他打電話的,結果玩的高興給忘記了。
“老公,對不起,我錯了!”
一邊說着,桑枝的眼淚就忍不住的流了下來,伸手摸着門少庭略顯疲憊的臉頰,一臉的心疼。
門少庭卻突然揚起手照着桑枝的屁股就是一下。
“啊!”
桑枝疼的一聲驚叫,“你幹什麼,家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