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這纔是門少庭,他的本色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知道了,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還不知道清官難斷家務事的道理嗎?”
嘴上雖然答應着,心裡卻十分的不以爲然,當然,要是江家父母不傷害到肖菲,她自然不會多管閒事,怕就怕他們的輕蔑和不可一世,會傷害到肖菲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不過想想,江北城又不是鄭堯,自己也確實沒什麼可擔心的,相信江北城一定會把肖菲照顧好的。
“爸,怎麼樣?”
桑枝看着父親問道。
桑梓點點頭,說道:“沒事,藥還吃着呢吧,沒中斷過吧?”
桑枝搖搖頭,“沒有啊,按照你說的,一頓都沒落下過。”
爲了要孩子,桑枝可真是拼了老命,偷偷瞥了一眼旁邊若無其事的啃着水果的門少庭,桑枝心裡忍不住的撇了撇嘴,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心裡想着:“肚子啊肚子,你可給我爭點氣,一定得懷個孩子出來啊,不然我以後在門少庭面前可都會覺得低他一頭了。”
雖然明眼人一眼就知道他倆誰高誰低,但是桑枝說的低一頭可不是身高上的差距,而是心理上的。
其實桑枝自己也知道,人家門少庭並沒有太把這事當回事,每次看她喝藥時,那痛苦的樣子,門少庭都想將藥搶過去給倒了,但是桑枝堅持要喝啊,他也沒辦法,只能心裡跟着心疼,卻也只能是眼睜睜的看着她將大碗難以下嚥的湯藥喝下去。
“那就好,你這身體確實需要好好調理一下,也怪爸爸沒有及時發現,不過現在看來,喝了這段時間的藥應該還是有些效果的。”
“是嗎?”
桑枝聽了眼前一亮,這麼說就是懷孕有希望了?
想到這兒,桑枝忍不住偷偷的看了一眼門少庭,沒想到他卻根本沒搭理這茬兒似的,翹着二郎腿拿了一本中醫藥書籍隨手翻看着,根本理都沒理桑枝這邊。
桑枝忍不住心裡嘆了口氣,她知道,門少庭這是故意不想給自己壓力。
但是他卻不知道,他越是表現的無所謂,桑枝心裡就越是覺得虧欠他的,就更加的想要給他生個孩子。
“門少庭,你跟我來一下。”
桑枝說着站起身來,朝門少庭喊了一句。
門少庭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她,又一臉無辜的看了看自己的岳父,桑梓卻彷彿什麼都沒聽見似的,自己拿了塊西瓜進臥室找老婆去了。
見門少庭不爲所動,桑枝上前一步,一把將他的胳膊拽住,“走啊,跟我去臥室。”
門少庭好看的眉毛挑了挑,說道:“現在?這……不太好吧?”
說着還意有所指的朝桑梓的臥室看了看。
桑枝無聊的白了他一眼,這貨想哪兒去了!
“走啦!”
不由分說的拉着門少庭就往臥室走。
門少庭則一臉小怨婦似的跟着她,那表情好像就跟被人給強了似的,那麼的不情不願啊。
進了門,桑枝回手將臥室的門關了,一臉笑意吟吟的看着門少庭。
門少庭不自覺地後退着,緊張的雙手來回搓着,“枝枝,這……這不合適,我知道你着急着想要孩子,可是……現在這大白天的,爸媽還在家,咱們忍一忍,等到晚上回了咱們自己家,我任憑你處置還不行嗎?”
看着門少庭一臉認真又擔心的樣子,桑枝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一把將門少庭推倒在牀上,欺身上前,戳着他的鼻子笑道:“上校同志,大白天的你說什麼夢話呢!”
說完,翻身坐在一邊,從外套口袋裡掏出那張寫着一串數字的奇怪的紙條兒,遞給他,“這個給你。”
門少庭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白毛汗,堂堂一個上校,剛纔居然真的就被自己的女人嚇得差點尿了,這說出去他還有臉活嗎?
最丟臉的是,感情最後還是自己想多了,人家根本沒有那個意思!
恥辱,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門少庭一臉鬱悶的瞪着桑枝,女人,你給我等着,等晚上回了家,看我怎麼收拾你!
“什麼?”
門少庭依舊一臉黑線的瞪着桑枝,並沒有伸手去接那張紙條兒。
桑枝扁了扁嘴,“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門少庭這纔不情不願的接過紙條兒,打開,瞬間變了臉色,“這是哪裡來的?”
桑枝見門少庭臉色有些不對勁兒,心裡也忍不住有些緊張和擔心起來,忙問道:“怎麼了?這些數字是什麼意思?”
門少庭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又問了一句,“哪裡來的?”
桑枝定了定神兒,才說道:“今天在廣北廣場附近,一個戴墨鏡的男人塞進我外套口袋裡的,還說了句讓我交給你。”
“那人長得什麼模樣,你認識嗎?”
門少庭不禁有些擔心的雙手一把將桑枝的肩膀抓住。
他一直覺得今天心裡有些不太踏實,所以才偷偷的跟在桑枝身後出了門。
直到看着她和肖菲的父母從大廈裡出來,知道他們下一個地方就是去酒店和肖菲他們匯合,他才放心的回來。
可是沒想到,自己纔剛離開,就出事了。
“枝枝,你沒事吧?”
門少庭心裡有些懊惱,自己怎麼就沒有多留一會兒呢?
“沒事啊,你怎麼了?那紙條兒上到底是啥意思?”
見門少庭一臉緊張的表情,桑枝也不由得跟着心揪緊了起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還好桑枝沒事,要是她出個什麼意外,自己一定會恨自己一輩子的。
“枝枝你有沒有看清那個人的模樣?”
門少庭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桑枝有些茫然的搖搖頭,說道:“沒有,他戴了一個很大的墨鏡,而且他走的很快,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他就已經沒影了,我根本來不及看他的模樣。”
門少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一把將她摟進懷裡,“你沒事就好,不然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桑枝更加迷惑了,他這都說得什麼跟什麼啊?爲什麼自己一句都聽不懂?
“你怎麼了?沒事吧?”
桑枝輕輕的推了推門少庭,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事,他沒對你怎麼樣吧?有沒有傷到哪裡?”
門少庭還是有些不太放心桑枝,擔心她哪裡受了傷憋在心裡不跟自己說。
桑枝笑着搖搖頭,“沒有,就是那人走的太急了,我不小心被他撞了一下,差點撞到。還好我扶着了旁邊一輛汽車,纔沒到在地上。不過現在想想,那個人應該是故意撞我的吧。爲了將這張紙條兒放在我口袋裡,才故意撞我的。可是他爲什麼不直接拿給你或者大大方方的交給我,再讓我轉交給你呢?”
這纔是她一直苦思卻不得要領的地方。
見桑枝這麼糾結於這個問題,門少庭忍不住勾了勾脣角兒,摟着她笑道:“別想那麼多了,沒事的,放心吧。”
說着拍了拍她的肩頭,起身開了臥室的門,走了出去,“你要累了就在屋裡休息一會兒,我去陪爸爸聊會天。大白天的,咱倆關着門躲在臥室裡,太容易爸媽誤會了。”
說着,還忍不住朝一臉羞紅的桑枝曖昧的眨了眨眼。
桑枝無奈的瞪了他一眼,仰頭倒在牀上,說道:“確實有些累了,我先眯會兒。”
門少庭笑着點點頭,出了臥室,還體貼的幫她關了房門。
躺在牀上,雖然很累,卻閉着眼睛根本睡不着。
門少庭看到那張怪異的紙條兒時候緊張的神色,和那個戴着墨鏡的詭異的男人詭異的行爲,都讓她覺得很奇怪。
那個戴着墨鏡的男人……
桑枝努力回憶着之前在停車場的突發事件,那個男人的身影不知不覺的慢慢展現在她的眼前,而且輪廓越來越清晰。
門少軒!
桑枝心裡忍不住咯噔了一下,被腦海中突然竄出來的這個名字嚇了一跳。
噌的一下做了起來,趿拉上拖鞋就朝客廳奔了過去。
“門少軒,是他,沒錯!”
一邊跑着,一邊大聲的喊道。
客廳裡,門少庭正陪着桑梓喝茶聊天,莫青蓮也已經睡醒了,正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節目。
見桑枝這麼匆匆忙忙的跑了出來,幾人都是嚇了一跳。
門少庭趕緊起身,將她攬在自己懷裡,輕聲說道:“沒事,別急,也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在他溫柔的安慰下,桑枝劇烈跳動的心,終於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但是手卻死死的抓着門少庭胸前的衣服,一臉鑿鑿的說道:“是門少軒,那個人是門少軒,錯不了,一定是他!”
門少庭點點頭,“我知道,我相信你,剩下的交給我,沒事的,別擔心。”
門少庭最不放心的反而是她,依舊不斷的安慰着她。
“枝枝,你怎麼了?”
莫青蓮和桑梓一臉疑惑的看着他們兩個人,不明白桑枝爲什麼會突然跑出來,還一臉慌張的樣子。
“發生了什麼事嗎?”
桑梓也問道。
桑枝深吸了幾口氣,才從門少庭的懷裡掙脫出來,勉強笑着說道:“沒事,什麼事都沒有,就突然想起以前的一個朋友來,沒事的。”
“哦,看你,多大的人了還成天的咋咋呼呼的,真是不像話。”
莫青蓮一邊數落着她,一邊朝她伸出手,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
“你現在別的什麼事都不要管,你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趕緊懷上孩子,給門家傳宗接代。”
對於桑枝爲了給自己做肝移植,而瞞着所有人做掉了孩子的事情,莫青蓮比任何人心裡都覺得難受,都覺得愧疚。
她一直覺得是自己害了桑枝和門少庭,也害了門家,覺得自己愧對他們。
所以現在莫青蓮比誰都希望桑枝能趕緊再次懷孕,只有那樣她覺得才能減輕自己內心的罪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