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扯掉被夏雪梨緊緊拽着的領帶,楚城不以爲然勾起脣角。
“天真,既然你想搞死我,那麼從此以後我也不會手下留情……夏雪梨,從今以後我楚城的人生中,再也沒有你!”
他的人生?
夏雪梨嗤笑出聲,伸手拍了拍腦門,“得了啊,你是什麼人我們心知肚明,你有什麼損招儘管放馬過來,總之……我要是不敢接招,算我夏雪梨特麼是個孬種!”
“最好是如此。”說着,楚城轉身徑直朝着電梯口那邊走去。
曾經就是他太過天真,以爲自己的苦衷自己的努力總會讓這個女人明白,他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們兩個人好。
可她卻想毀了他,毀了他耗盡所有得到的一切!
他絕不饒恕試圖推他滾下金字塔上的男人,誰都不饒恕!
看着男人遠去的背影,夏雪梨冷着眸子,眼眶微紅。
終於……終於毫不猶豫的,她和楚城站到了對立面,曾經的一切黃粱一夢,那麼那些年她的青春懵懂,她付出的那些真心,也終於再也不會被提及。
這樣很好。
呼……
深深呼氣,收起臉上的情緒勾起脣角,夏雪梨轉眸看着眼前的門,直接推門而入。
聽到響動裴麗笑着轉頭,以爲是楚城去而復返,沒想到緩步走來的女人竟是她現在恨不得撕碎的女人!
“你來做什麼?”
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一邊,夏雪梨微笑着,目光落到了病牀上,“哎呀,傷的不輕的樣子,我纏着紗布,我的好姐姐也纏着,我們還真是難姐難妹,不虧做過一家人!”
白靜姝咬着牙一把將懷中的枕頭砸了過去,周身泛着濃烈的殺意。
“夏雪梨!你竟然還敢來!”
躲開飛來的枕頭,夏雪梨臉上笑意不減,“哎喲,這麼生氣做什麼?故意傷人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你這要是一枕頭把我砸出個好歹來,可就又要多去待幾天了……”
“你閉嘴!”
裴麗直起身子,擋在白靜姝前面,瞪着夏雪梨呼吸略顯凌亂。
“如果你是來看笑話嗎,那麼你看到了,現在請你離開!”
離開?夏雪梨搖搖頭,“不想離開,噁心人的話我還沒有說夠呢。”
說着,緩步上前直接走到牀邊,偏着頭看着牀上氣得一臉鐵青的白靜姝,夏雪梨嗤笑出聲,“幹嘛啊,一副我是你殺母仇人的樣子,這就受不了了?”
聳聳肩,點點頭,“倒也是,畢竟你是大小姐嘛,什麼時候受過這種苦……不過這監獄呢,我也不是沒有待過,裡面難免會遇到窮兇極惡的人,想當初我可是被打斷過肋骨的。”
黑暗嗎?恐懼嗎?哼……這一切她受過,在監獄兩年中,她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什麼樣的苦頭沒有吃過?
現如今白靜姝不就是被打了一頓,劃了兩道口子就弄得好似全世界屬她最可憐的樣子,看着真是礙眼。
“夏雪梨,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對不對!你太狠了,竟讓人毀我的容,你就不怕遭報應?”白靜姝低吼着,雙拳緊握渾身顫抖。
她真的好恨,真的好像要了這個賤人的命!
見白靜姝太過激動,裴麗趕緊轉身拉着她的手搖搖頭,“她就是故意來氣你的,靜姝你冷靜點!”
“呵呵,這怎麼是我做的呢?我要是有能力做這些,當年又怎麼會被你陷害進了監獄?”下巴微仰,夏雪梨伸手摸了摸下巴,黑眸中閃過一絲嘲弄,“你說報應這件事,我倒是相信的,比如說你看你現在,不就是報應?”
“夠了!”
裴麗低吼出聲,轉頭看着夏雪梨,咬着牙呼吸沉重。
“夠了!現在請你離開這裡,如果你不走,那麼我就要喊保安了!”
嘁……
微微嘟脣,夏雪梨聳聳肩,一副完全沒有盡興的樣子。
“我說你們母女兩也太不禁打擊了,明明心如蛇蠍竟然還被我說得氣急敗壞,我真是搞不懂你到底哪裡來的膽子做下那麼多惡事?”
白靜姝垂下頭嗚咽着,裴麗深吸一口氣眼底閃過一絲陰鷙,轉而紅了眼眶。
“雪梨,你鬧夠了嗎?鬧夠了請你離開這裡……靜姝已經這樣了,就算你有氣也撒夠了吧?不管怎麼說我是你的長輩,靜姝是你的姐姐,你何必非要苦苦相逼?”
黑眸中多了一絲錯愕,夏雪梨冷笑出聲,什麼情況?這話鋒一轉怎麼倒像是她成了惡人,而這母女兩個到成了被她欺負的可憐人了?
“你這個不孝女!”
身後陡然響起的聲音讓夏雪梨心底瞭然,原來演員們又開始演戲了,演一出苦情戲給白海成!
“你以爲這是哪裡容你撒野?”白海成眉頭緊蹙快步走上前,“我真是搞不懂,當初你母親知書達理,怎麼會有你這麼不知廉恥禮儀的女兒,簡直就是丟她的臉!”
夏雪梨輕笑着微微挑眉,冷漠掃過病房中相親相愛的一家人,臉上滿是嘲弄。
“你一個負心漢好意思提我母親?你和你的情人一起逼死她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她知書達理?白海成,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混賬!”氣急敗壞白海成直接擡手,觸不及防一巴掌扇下!
啪!
病房中陡然陷入了沉寂,白海成微微一愣,而一旁的裴麗勾着脣眼底滿是戲謔,牀上的白靜姝眯着眸子,脣角閃過一絲嘲弄。
臉頰刺痛,耳朵裡一陣嗡鳴,夏雪梨能感覺到臉頰變得紅腫,下手可真是挺狠的。
勾起脣角緩緩擡眸,看着對面的男人夏雪梨點點頭,伸手摸了摸。
“打得好。”
衆人皆是一愣,這個死丫頭莫不是被打傻了?
“打得好!”
低吼出聲,脣角的笑意陡然冷卻成冰,夏雪梨瞪着白海成,眼底滿是恨意。
“爲夫不忠,爲父不慈,白海成你果然是渣男中的巔峰!這一巴掌我會記着的,早晚我會十倍奉還給你!”
一旁裴麗眸子一沉,上前一步,微微蹙眉,“雪梨啊,你爸爸他也不是有意的,你別放在心上……”
“不用解釋!”白海成盯着夏雪梨呼吸沉重,“我打得就是這個不孝女!她這麼害她姐姐,打一巴掌是輕的,早知道她長大了這麼忤逆,當初我不該聽夏雪的話讓她出生!”
不想她出生?
心底咯噔一下,裴麗眼眸微閃,哪個父親會這麼想自己的孩子,除非……她根本就不是他的親生骨肉!
夏雪梨冷哼出聲,“哼,那我真是謝謝你當初沒有殺了我,白海成,我一定會做得比你絕。”
說着,冷口掃過房中的所有人,夏雪梨緩緩轉身,雙拳緊握着緩步朝着病房門口處走去。
不該讓她出生……
原來這個男人二十年前就抱着殺了她的心思!
好啊,真是好,這就是她叫了幾年爸爸的人!
走出醫院,夏雪梨一屁股坐在了馬路邊的花壇上,呆呆的看着車來車往眼眶微紅。
臉頰又紅又腫,那頹敗的身影看上去叫人有些心酸。
她明明是去落井下石的怎麼到頭來不爽快的卻是她?她這個惡人到底做的個什麼鬼?真是不專業……
太陽越升越高,眼看就要中午,馬路上熱氣騰騰很是烤人。
跟在不遠處的男人微微蹙眉,思來想去還是將電話撥了出去。
“老大,邵爺叫我看着的人,這會坐在馬路邊蒸桑拿,你說着怎麼辦啊?”
電話那頭大山微微蹙眉,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會議室,“先盯着,邵爺這會開會呢,很重要的事情……”
“可是夏小姐腦袋上還有傷呢,這麼熱的天氣,萬一傷口發炎感染了,邵爺會不會讓我和小五一樣,去流水線當苦工啊?”
電話裡沉默了兩秒後再度響起大山的聲音,“打暈了帶回南山別墅。”
打暈?
男人嚥了嚥唾沫,想要再說什麼結果對方直接掛斷了電話,聽着電話中的忙音男人腦門一黑。
這要真是打暈了,那麼他會不會被打得脫掉一層皮?
噗通……
不遠處花壇上的人突然往一旁栽倒下去,男人微微一愣,眼底閃過一絲驚喜,趕緊衝了上去一見夏雪梨暈倒在花壇中,趕緊將她抗了起來快步朝着汽車走去。
看來他不用脫一層皮了,這個女人自己暈了!
開着快車回到南山別墅,家庭醫生也已經到底,忙活了一會醫生走出臥室,看着門口處着急的孫姨搖搖頭。
“沒事,中暑了,我已經給她掛了水,等她醒了讓她吃藥,然後多吃點消熱解暑的瓜果。”
孫姨點點頭,“謝謝醫生了,那我要不要給二少爺打個電話?”
“問題不大,我覺得不用報告。”說着,醫生緩步走下樓梯,離開了別墅。
微微蹙眉,孫姨推開門走進屋裡,看着牀上面色蒼白的人,眼底多了一絲無奈。
“真是苦命的孩子……”
她多多少少也聽說了夏雪梨的經歷,二十來歲的孩子竟然歷經了這麼多,真是叫人唏噓。
沉默了片刻,伸手替牀上的人蓋好被子,孫姨輕手輕腳轉身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