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臥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走進來的男人眼底帶着冷色。
轉眸看着陰鷙的男人,白鷺微微蹙眉。
“興師問罪?”
尉遲畏眯着眸子,走上前,扼住女人的喉嚨。
“你把原液樣本給了別人?”
仰着頭,冷笑一聲,白鷺挑起眉頭壓根就沒有將尉遲畏的暴戾放在眼底。
“沒憑沒據的你可別誣陷我,我知道你想要跟我離婚,但是尉遲畏……你想一毛不拔,做夢。”
大手收緊,尉遲畏眼底泛着殺意,這個女人手中竟然留了原液,該死的,這麼多年她不動聲色的在他身邊,他都快忘記這個女人原本就是一隻毒蠍。
“給了誰,說!”
呼吸苦難,白鷺依舊冷笑着。
“你怕了是嗎?你怕夏雪梨得到原液有辦法救邵戎軒,你的齷蹉念頭就無法實現了!”
嘭!
狠狠將面前的女人甩在一邊地上,尉遲畏直起身子,轉身掃過門口。
“把她丟進狗籠。”
荼蘼的原液何其珍貴,那種東西更是不能外傳的機密。
微微一怔,白鷺面上的笑意僵持,眼底多了一絲恐懼。
“不要!”
幾天不吃不喝,別的什麼懲罰她都不在乎,可是狗籠……
那根本不是什麼狗籠,那是尉遲畏這個男人養的幾頭藏獒!
“那就說,你給了誰!”
白鷺呼吸凌亂,猶豫了半分,還是開了口。
“是分家的杜璇,可是尉遲畏,你也看到了,現在尉遲煊和杜璇要結婚了,夏雪梨還是屬於你的,所以……”
“所以你就敢擅作主張,吧那種東西給別人?”
轉眸,倪着眸子,眼底帶着殺意。
“白靜姝,我看你是好日子過多了,忘了你的身份了,一旦你是白靜姝……信不信邵戎軒和杜南笙,分分鐘撕了你!”
她是白靜姝……
垂下眸子,白鷺眼底帶着頹敗。
沒錯,這個身份是她的死穴,一旦被拆穿,那麼在夏雪梨身後的那些男人,一個都不會放過她。
“可是這一切……這一切你也有份的!”
尉遲畏冷冷勾脣。
“你蠢嗎?我可沒有動手。”
“你……”
所以現在是吧一切都歸咎於她一個人?
當年是這個男人給了她荼蘼,是這個男人縱容她做了那麼多事,爲什麼要她一個人承擔?
門外,剛剛過來的男人堵住了腳步,聽着裡面男女的對話,眉頭一點點皺起。
白鷺叫……白靜姝?
和邵戎軒還有杜南笙都有仇?
呵……他哥和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秘密?
房中尉遲畏懶得在和這個女人廢話。
“立刻從滾出尉遲家,還有,去吧原液給我拿回來,若是少了一點……白靜姝,你就是那羣畜生下一頓的口糧。”
說着,擡步走出臥室,在門口處看到尉遲煊,尉遲畏眼底閃過一絲沉色。
“來了多久了?”
尉遲煊聳聳肩,一臉的吊兒郎當。
“剛過來……對了,我從醫院回來,那個女人雙腿又瘸了,哥,你是尉遲家的家主,你不會娶一個瘸子做主母的對吧?”
看着尉遲煊似笑非笑的臉,尉遲畏轉眸,眉頭微蹙。
她的腿又不好了?
“我再說一次,我沒有娶夏雪梨的打算,煊,你不要被別有用心的人迷惑了。”
別有用心……尉遲煊笑而不語,擡步朝着前面走去。
在他看來,對夏雪梨最別有用心的人就是他尉遲畏!
看着尉遲煊離開的背影,尉遲畏眼色越發深沉。
因爲下過大雨,外面有些冷,尉遲畏自己開着車出了門,來到醫院原本是想悄悄看看夏雪梨,可他來時,夏雪梨已經出了院。
獨自上了車,原路返回,腦子裡總是閃過那個女人時而嬌俏時而野蠻的模樣。
尉遲畏啊尉遲畏……你這是中了荼蘼嗎?爲什麼要對她那麼在意?
另一邊尉遲別墅中,見尉遲畏出了門,尉遲煊來到房中,看着臉色不太好的女人微微勾脣。
“喲,臉色不太好。”
白鷺瞥了一眼尉遲煊,轉頭看着窗外,冷冷一笑。
“我可是爲了咱們的計劃,現如今你哥恨透我了,可是邵戎軒要娶杜璇,難道不是對尉遲家好嗎?”
“所以你吧原液給了杜璇,讓她以此去要挾邵戎軒?”
她可沒有,若是杜璇老老實實吧原液給了邵戎軒,那個男人又何來要娶她這一說?
只能說明,是杜璇在中間搗鬼,她想借着能救邵戎軒的東西,霸佔他這個人。
“我只是給了東西,我可沒有給她出主意,是你太小看女人的嫉妒心了,它能讓一個女人……變成魔鬼。”
就如她一般,從開始嫉妒夏雪梨有高不可攀的家庭,到嫉妒她生得比她好看,到嫉妒她有楚城那樣的男友,到嫉妒她的一切!
她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嫉妒變成了不死不休的恨,總之她活得不如意,那個女人也別想好過。
就算是死……
她還要拉着她一起下地獄。
不以爲然的點點頭,尉遲煊上前幾步來到白鷺身邊,突然俯身在她耳畔。
“白靜姝比白鷺好聽……”
轟……
一句話掀開了她腦子裡不願回想的畫面,轉眸看着身邊的男人,白鷺喉嚨哽咽。
“你……你……”
“別激動啊,嫂子啊,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你是不是恨透了尉遲畏?”
看着眼前勾着脣的男人,白鷺眼眸微閃,她第一次覺得她看不透他。
以前是她在出謀劃策把他當槍使,可是現在這一瞬間,她突然覺得自己在他眼裡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丑,從頭到尾,都是他在戲弄她!
“有話你直說。”
點點頭,尉遲煊伸出食指挑起面前女人的下巴,臉上只剩下深不見底的晦暗。
“我大哥爲什麼吃藥?”
白鷺眉頭一緊,搖搖頭,她不能說,說了尉遲畏立刻就會殺了她。
見她不說,尉遲煊突然俯身,啃噬過她的脣瓣。
白鷺瞪着眸子,被眼前男人的舉動嚇到。
一把推開尉遲煊,白鷺呼吸凌亂,臉上一片煞白。
“你瘋了?我可是你個的女人!”
冷笑出聲,尉遲煊微微挑眉,眼底帶着戲謔。
“怕了對嗎?我哥一旦知道我碰了你,你猜他會用什麼辦法弄死你?”
搖着頭,白鷺癱坐在一邊沙發上。
“你哥四年前受過傷,傷口就在心口處,所以他心臟不好,需要吃藥緩解!”
她不敢賭,因爲尉遲畏很看重尉遲煊,而她……從頭到尾不過就是他身邊的一隻狗罷了。
誰會在乎一個狗的死活?
就算當年她救過他,可是這麼多年他看着她心如蛇蠍,縱容她做了很多事,只怕在他心底,他根本就不希望救他的人是她。
原來如此……
他哥竟然連這個都瞞着他,看來是害怕他的身體不行,他奪走了他的家主之位唄。
“嘖嘖嘖……”
輕笑着,尉遲煊轉過身,眼底依舊晦暗不明。
“你的味道很難聞,比起夏雪梨差太遠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白鷺眼底滿是錯愕,等男人出了房間,白鷺纔回過神來。
她這是譏諷她不如夏雪梨?
“呵……”
輕笑出聲,白鷺狠狠一拳砸在了沙發上。
“夏雪梨……夏雪梨!你爲什麼非要纏着我!”
這一輩子,她的不幸,她的落魄,她的狼狽……她的一切都和她脫不開關係。
若不是她,她還是白家的小姐,還是跋扈卻不惡毒的小姐!
現在所有人都討厭她,可是曾經明明也有人愛她的……
“媽……爸爸……”
眼中的淚水滑落,白鷺伸手捂住嘴,不讓自己嗚咽出聲。
曾經愛她的人,一個進了監獄,一個失去一切成了殘廢,爲什麼?
連她的父母都要遭此一劫?
夜深了。
可是白鷺沒有睏意,呆滯的坐在沙發邊,看着外面濃重的夜色,一顆心也跟着陷入了無盡黑暗。
一旁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白鷺回過神垂眸一瞧,脣角多了一絲笑意。
她差點忘記了,還有人也不想讓夏雪梨好……
拿起手機,劃開接聽鍵,對面傳來女人的聲音。
“小璇的事情沒有謝謝你,白小姐若是得空,改天一起坐坐。”
白鷺勾着脣,緩緩開口。
“杜太,你可知這一次爲了幫你,我被我先生責難了……”
對面薛採娥淺笑出聲。
“白小姐的好我放在心裡的,當然了,爲了禮尚往來,我可以告訴白小姐一個消息。”
消息?
白鷺脣角的笑冷了幾分,臉上多了一絲嚴肅。
“但願杜太的消息夠還我幫你女兒的情。”
“夏雪梨有一個女兒。”
微微一怔,白鷺驚呼出聲。
“你說什麼?!”
薛採娥就知道對方一定會這麼驚訝,因爲夏時初存在,可是杜家的一個秘密。
原本她也不打算拿孩子開刀,可是沒辦法啊,爲了保險起見,她必須讓夏雪梨無暇分身,必須要讓小璇和邵戎軒順利的結婚。
“夏雪梨有個女兒,已經四歲了,這可是杜家的秘密,所以這消息夠分量吧?”
她竟然有女兒?
白鷺咬着牙笑出了聲,她因爲夏雪梨一輩子不能做母親,憑什麼她有了孩子?
“夠,太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