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兒,容貌有五六分像極了他妻子年輕的時候,又有幾分,神似年輕時的他。
她的容貌,集合了他夫妻倆的所有的優點。
他並沒有懷疑葉清瓷是整容。
因爲容貌可以改變,眼睛卻沒辦法改變。
葉清瓷的眼睛,像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有一雙世界上最漂亮的眼睛,而如今,這個女孩兒和她的妻子一樣,有一雙漂亮到無以復加的眼睛。
黑漆的眼珠,純淨清澈,彷如一汪清泉,乾淨透澈,細長的睫毛,微微卷翹,彷彿蝶翼一般,展翅欲飛。
他的心臟急促的跳動,指尖微微顫動,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發不出一點聲音。
江承曜走過來,“爸爸,她就是葉清瓷,我們先做親子鑑定好嗎?”
因爲江君盛一直不相信自己的女兒還活着,堅信他是被葉清瓷給騙了,所以安排在醫院見面,先做親子鑑定,再說其他的。
以免到最後發現,其實一切都是一場騙局,說什麼都是白搭。
“不用做了!”江君盛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眼睛依舊緊緊盯在葉清瓷臉上,“她就是我的女兒,一定是!”
他激動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伸開雙臂,用力將葉清瓷抱進懷裡,大顆的眼淚滑出眼眶。
他哽咽着說:“不用做什麼親子鑑定!這一定是我女兒,一定是!我的女兒還活着!居然還活着!”
他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在巨大的驚喜下,所有的語言都變得無比蒼白。
他想大哭,又想大笑。
他覺得他好像已經瘋了。
他妻子用性命換來的女兒。
讓他妻子二十年鬱鬱寡歡,不見笑顏的女兒。
他以爲早已經夭折,被埋入地下的女兒。
此刻居然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讓他怎能不激動?
他的眼淚落在葉清瓷的肩膀上,透過葉清瓷的衣服,燙着葉清瓷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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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知道江君盛有可能是她的父親之後,葉清瓷偷偷查過有關江君盛的信息。
這是帝國第二世家的當家人,表面溫和儒雅,實則殺伐果斷,心機深沉,八面玲瓏,喜怒不形於色。
可此刻,他忘形的抱着她,四十多歲的男人,竟然毫無形象的哽咽出聲。
葉清瓷一下被他震驚了。
她早被江承曜對她的態度傷透了心,對自己的親爹親孃,雖然好奇,卻沒抱太大希望。
總覺得,他們也許和江承曜一樣,會讓她有種“她幹嘛要出現?她的出現,帶來這麼多麻煩,還不如小時候死了的好”的感覺。
可現在,她才知道。
不一樣!
爸爸和江承曜的反應,一點都不一樣。
她能感受到他的狂喜。
因爲她此刻活生生的站他面前,他整個人幾乎歡喜到癲狂了。
他緊緊抱着她,似乎生怕這是他的一場夢。
他的手臂一鬆,她就會化作空氣,不見了。
她想叫“爸爸”,可那兩個字眼,對她來說太陌生了,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見江君盛死死抱着葉清瓷,葉清瓷臉色雪白,眼眶發紅,簡時初臉色越來越難看。
終於,他忍不住輕咳了一聲,抓住葉清瓷一條胳膊,“江叔叔,你太用力了,你抱疼瓷瓷了!”
簡時初的聲音,拉回了江君盛的神智,他從癲狂中醒過神,連忙鬆開葉清瓷,上下打量,“抱疼你了嗎?你臉色怎麼這麼差?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找醫生來檢查一下?”
他的目光,關切又緊張,一種陌生的感覺縈繞在葉清瓷心頭,像是感動,又像是受寵若驚,讓她連忙來搖頭,“我沒事,我很好。”
“沒事就好。”江君盛還想把女兒抱進懷裡,可不知道爲什麼,站在葉清瓷旁邊的簡時初,讓他有種像是護食的大犬,盯着自己肉,別人要敢動,他就會撲上來的感覺。
江君盛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把自己想要把女兒再次抱進懷中的衝動壓下去。
“星爾,快坐,快和爸爸說說,這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江君盛拉着葉清瓷的手,在長條桌邊坐下,目不轉睛看着葉清瓷,眼睛都捨不得眨。
“我……”葉清瓷猶豫了下,“我們還是做一下親子鑑定吧?好嗎?我知道,您已經全都安排好了,再做一次,您安心,我也安心,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您。”
“不用做了,”江君盛斷然說:“你肯定是我女兒!你自己不知道,你和你媽媽年輕的時候,長的有多像,嗯!也有幾分,像年輕時候的我,不過比我和你媽媽,長的都漂亮!”
江君盛眼中,盡是“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自豪和驕傲。
這是他的女兒!
是他最心愛的妻子不惜生命生下來的女兒!
他的女兒還活着!
這幾個念頭,不斷的衝擊着江君盛的神經和心臟,讓他遲遲無法平靜。
葉清瓷笑笑,“這不是小事,爲了以後不必要的麻煩和流言蜚語,我們還是做一下親子鑑定,好嗎?算是我拜託您了!”
“好吧,做就做,反正肯定是!”江君盛有些不情願的把早就準備好的醫生叫進來,給他和葉清瓷抽了血。
抽完血,江君盛自己按着止血的棉籤。
簡時初給葉清瓷按着。
葉清瓷的手臂很漂亮,纖細修長,淡青色的血管浮在肌膚上,幼嫩的肌膚,細白的幾乎透明。
看着棉籤上暈出淡淡的血色,簡時初有些心疼,安撫的輕輕摸摸她的頭髮。
葉清瓷衝他笑笑,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一點都不疼。
看着兩人無聲的互動,兩人之間是什麼關係,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江君盛目不轉睛盯着葉清瓷,“星爾,你和阿初,感情很好?”
簡時初的母親時青檸和江君盛的妻子阮月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手帕交,所以,簡時初算是江君盛的晚輩。
江君盛習慣隨她妻子的叫法,稱呼簡時初“阿初”。
葉清瓷看了簡時初一眼,抿脣笑笑,有些羞澀,“我和七爺已經……領證了。”
“領證?”江君盛疑惑,“領什麼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