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守正親自上前迎接,霍靳琛態度恭敬的和連守正寒暄,在今天這種日子,算是給足了連家人面子。連家在青城早不復當日的盛況,但今天連家一個養子訂婚,明爵的總裁霍靳琛從外地出差,還兼程趕來,讓連守正愛面子的心理得到空前滿足。
溫茹也先按下這邊和連慕堯的談話,走上前去。
霍靳琛隔着人羣,朝她微微點頭,算作招呼。餘光卻不停的環視四周,像在宴會廳內尋找着什麼。
溫茹下意識的問:“你也在找七月?”
霍靳琛敏銳的從這句話中察覺到什麼:“七月不見了嗎?”
霍靳琛出現那一刻,溫茹還以爲七月是跟他在一塊兒,眼下連霍靳琛都不知道行蹤,她倒真有些擔心了。
見她表情,霍靳琛回身吩咐了高秘書幾句,徑自走到宴會廳的主席臺上,從這裡正好可以縱觀整個宴會廳的情況,卻依舊沒有看到七月的身影。
他神思一凝,似乎想到什麼,下一刻,擡腳就朝身穿大紅旗袍的新娘走去。
溫茹正好在向溫梓言詢問,有沒有看到七月。
溫梓言的回答磕絆:“我不知道,好像剛纔聽服務員說她出去了……”
“哪個服務員?”
溫梓言一怔,有些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突然出現的男人。
霍靳琛深邃沉鬱的黑眸令她心頭一緊,竟下意識的就露了怯。
“我……不清楚……”
她嘴上說着不清楚,眼角餘光卻不受控制的瞟向剛給她帶話的那名服務員。
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丫頭,那點心思在一個34歲商海沉浮的男人眼中,根本藏不住。
他幾乎是立刻循着溫梓言的目光,拽住了那名正欲開溜的服務員。
“是你?”
“我、我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服務員驚慌的擺着手。
霍靳琛幾乎可以肯定,馬上命令高秘書:“打110報警,這裡涉嫌綁架……”
“先生,你不要胡說,”服務員被嚇呆了,口不擇言道,“我只是聽那位小姐的吩咐,把人帶到後廚冷庫去,我什麼都沒做……”
“後、廚、冷、庫?”霍靳琛敏銳的抓到這四個字。
把人往前一推:“帶路。”
那服務員清醒過來,腿還在打擺子:“先生,真不關我的事啊……”
霍靳琛擰了擰眉,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拎着對方的領子,沉沉開口:“閉嘴,帶路!”
溫茹本要跟上去,想起服務員剛纔說的話,突然間轉臉看向大禍臨頭的溫梓言。
“……是你?”
溫梓言終究忍不住哭出聲來,以前只要她一哭家裡人都拿她沒辦法的:“我只是想嚇嚇她,誰讓她總是跟我搶男人……”
連慕堯一直沉默不語的站在不遠處,靜靜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直到溫梓言說出這句話,徹底將他激怒了——
他大步上前,一把將溫梓言拉得轉過身來,擡手就甩了她一個巴掌!
溫梓言被他打得偏了頭,目光落在連慕堯那張依舊冷漠而沉靜的臉上,眼淚流的更兇了,近乎憤怒的看着他:“你就這麼賤嗎?她有人關心有人去救,用不着你爲她出頭!你那麼關心她,卻肆無忌憚的把我對你的愛踩在腳底!連慕堯,你以後不要後悔——”
“你的愛?”連慕堯微微扯了扯脣,“誰稀罕?”
溫梓言被她輕描淡寫的語氣徹底激怒了,擡起手來,要打回去,卻被溫茹一把扯住了。
“真的是你把七月帶去冷庫?”
溫梓言自暴自棄的大吼:“是又怎麼樣?”
話音未落,卻又是一個巴掌揮在她臉上!
溫梓言幾乎被打懵了,臉上火辣辣的,不可置信的看着溫茹:“連你也……”
“我在打醒你!你要害的人是你親姐姐!”溫茹幾乎是怒不可遏。
“什麼親……”溫梓言擦了一下眼淚,突然愣住,再度看向溫茹,“你說什麼?”
“我這幾次離開首都要找的人,就是她。她是你的雙胞胎姐姐。”
溫梓言輕輕搖了搖頭:“不可能……我剛纔是開玩笑叫她姐姐呢,她怎麼可能是我親姐姐……”
“怎麼不可能,你沒有發現你們長得很像嗎,尤其是眼睛……”
尤其是眼睛……
溫梓言一怔,驀的擡頭朝連慕堯看去。
他轉開了臉,但臉上的表情已經是默認。
——我對你的眼睛一見鍾情。
“原來是這種一見鍾情……”溫梓言低聲喃喃着,說着溫茹聽不懂的話,說完就撥開所有人,往宴會廳外跑去。
……
七月凍得牙齒都打顫了,在冷庫裡四處不斷的蹦着跳着,企圖產生一點熱量。
起初她還試着拍門求救,拿手機打電話。可這裡根本連一格信號也沒有。
手指碰在沾滿寒霜的牆上,只要一秒鐘,似乎就粘連起來,拿開時痛苦極力,一不小心就能被粘掉一層皮。
她也不敢在四處翻找了,只好拼命的裹緊身子,希望有人能發現她。
好笑的想:自己該不會就這樣掛了吧?
那也太憋屈了!
服務員拿着鑰匙在門外開鎖,霍靳琛看着從門縫裡溢出的絲絲冷氣,兩鬢太陽穴跳得更加厲害,他伸出手來捏了捏,控制住有些失常的心跳。
門開,轟隆一聲,沉重緩慢。
霍靳琛幾乎是一個晃身,就快步衝了進去。
七月就坐在地上,微微佝僂着身體,雙手抱膝,垂着下巴,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七月!”他伸出手來,一把將她環住,驚覺到她的皮膚上都覆着一層薄薄的寒霜。
“霍……”七月擡起頭來,似乎想叫他的名字,可是牙齒都在抖索,半天只叫出一個字來,然後便把臉埋在了他胸前:“我好冷……”
霍靳琛起身就把她打橫抱了起來,轉頭對跟上來的高秘書問:“叫救護車了沒?”
“已經叫了。”高秘書連忙回答。
霍靳琛又低頭看了一眼七月,一邊大步流星的朝外走,一邊伸手撥開她垂下的長髮。
她的臉色很蒼白,呈現一種駭人的烏紫。脣上的顏色褪的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