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名評審也交相點頭,他們雖然是門外漢,但氣場和演技這些是相通的,既然鄧老師都說唱得好,那這丫頭肯定有點功底。
但誰也不敢拿決定,最終還是把目光投向霍靳琛。
他的表情很平靜,深邃的眸子落在七月身上。
“如果你獲得這個角色,憑藉這部劇的話題度和宣傳力度很可能一炮而紅。你現在還只是個學生,不擔心影響學業和生活嗎?”
七月道:“紅不紅都是未知數,如果我拿到角色,只會想着如何演好她。”
“連小姐這樣想,那你男朋友也這樣想嗎?也許以後你們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約會。”
“我沒有男朋友。”七月答得理直氣壯。
霍靳琛的動作一停,眼神頗深。
……
試鏡結束,結果會在一週內公佈。
鄧芝是挺喜歡這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的,編劇則認爲起用新人風險太大。其他人都沒有發表意見,大家都不傻,不會看不出霍靳琛格外針對這個叫連七月的女孩,在霍靳琛沒發話前,全都識趣的緘口不言。
程總巴巴的上前問:“霍總,您覺得呢?”
霍靳琛骨節好看的手指放在膝上輕敲了幾下,轉頭問鄧芝:“她唱的這段是?”
“《西廂記》裡的崔鶯鶯。”
“那她的角色是?”
編劇回答:“戲班裡的貼旦,就是演丫鬟小妾那一類的,分量大概有兩三集吧。”
霍靳琛問完這些便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他的手機響起,他看了眼,理了理衣襬起身:“就到這吧,公司還有點事。”
程總忙起身相送,剩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覷。
崔琰琢磨着:“劇裡是配角,卻唱了段主角的戲,霍先生的意思……應該是不滿意吧?”
衆人都這麼覺得,紛紛點頭就要把七月的名字劃掉。
這時程總從外面回來,招手便叫秘書:“去,把那唱戲的丫頭電話找給我。”
崔琰不解:“還是要把尚小云的角色給她?”
“不,我再想想……”
崔琰剛鬆了口氣,便聽程總自言自語的嘀咕:“要是現在換女主角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話落,一室人驚掉了眼珠!
……
不過一個禮拜,程總愁得白頭髮都出來了。
他始終琢磨着霍靳琛最後那句話,是不是暗示他把主角給那丫頭。可原來內定的主角也是霍總的緋聞女友付敏,兩邊都不好得罪。唯一肯定的是,霍總對那唱戲的丫頭肯定有點什麼,以往他送去那些美女,人家連瞧都沒多瞧一眼。
正愁得不可開交,突然一則實時新聞跳入眼簾……
*
“有人拍到霍靳琛和新晉嫩模出入高爾夫會所,疑似與付敏已分手。昨晚付敏連夜被救護車送進醫院,說是爲情自殺……”蘇景唸到一半,停了下來,“這女人真傻,哪個公關幫她想的這麼LOW的主意,這麼一來,別說博公衆同情了,不被人罵死就不錯。”
七月正在上鋪疊被子,動作突然一頓:“哪個付敏?”
“就是靠炒緋聞上位的那個。你不是還和她拍過廣告?就幾天前的事兒吧。”
七月記得,廣告開機那天,付敏還是坐霍靳琛的世爵來的,羨煞了一干吊絲女,當時多麼風光無限,一轉眼卻……
“也許她不是爲了博同情,是真的喜歡那個男人呢。”七月感嘆。
“那就更傻了,我告訴你,男人最煩這些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你想那霍靳琛,34歲,也是閱盡千帆的人了,能被這點小把戲拿住嗎?”
七月的眼前又浮現出那個穿黑西裝白襯衣戴百萬名錶的男人,以及,他的指節握在自己肩頭的溫熱觸感。
逢場作戲……是啊,那樣的男人,又哪裡會有真心。
正說着,七月手頭的電話響起,她對蘇景作了個“等等”的手勢,到走廊上去接聽。
“連七月小姐嗎?我這邊是華誠影業,恭喜你通過了試鏡,想與你約個時間簽署正式的片約合同。”
“……”
“連七月小姐?”對方見她一直沒回應,又叫了一聲。
“啊,我在。”七月纔回神,有點不可置信。
距離公佈結果的一個禮拜早就過了,華誠那邊一直沒消息,七月還以爲自己鐵定沒戲了。
“簽約時間定在週五,沒問題吧?”
“沒、沒問題。”
“荀秋硯的對白和唱詞都很多,距離開機沒多久了,還請您多花點時間熟悉劇本。”
“等一下。”七月出聲制止對方掛電話,“你是不是搞錯了?我之前試鏡的明明是尚小云……”
“這個啊……”對方稍有遲疑,“那天您在試鏡時唱的崑曲段子得到一致好評,大家都認爲你和荀秋硯這個角色的形象很符合,換成別人的話,開機前還得進行一段時間的崑曲訓練,你也知道,原定的女主角付敏這兩天發生了些事,還在住院,恐怕不能如期進組了。”
所以……她就是個替補。
不過,就算付敏住院,女主角也輪不到自己吧?
七月心中雖有疑慮,但也沒再追問對方。
……
港城某私人醫院。
嘭——付敏一把將餐盒掃落,地上湯湯水水,一片狼藉。
“這個華誠,簡直落井下石!我纔剛住院就把女主角換了,連個負責人都不露面?”
“那邊說是怕打擾你靜養,等你好些再登門探病。這圈子你也知道的,個個都是勢利眼,一聽說你跟霍先生掰了,馬上就見風使舵。”
“放屁!打電話給導演,我倒要看看,趁我不在上位的是哪個狐媚子。”
經紀人照做,過一會兒,回過頭說:“陳導在開會,他的助手說,女主演是個新人,以前從沒在圈裡漏過臉的。”
“哪個新人這麼有本事?她背後老闆是誰?”
“……聽說是戲劇學院的學生,還沒畢業,沒什麼背景。”
“怎麼可能!沒人捧能輪得到她當主演,用用你的豬腦袋!”付敏氣得臉色發青,靜了一會兒又說,“今天沒給霍先生打電話嗎?那邊怎麼說?”
“霍先生換號碼了。打到公司是他前臺接的,說要見霍先生得預約……”
“啊啊啊——”
經紀人剛說完,水杯也被付敏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