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先生完全不用擔心,有他在,那兩個人也不敢對夫人做什麼的。”
那小子對沉暮心的心思,封世航一眼就看出來了,儘管心裡不樂意,但是不得不承認,現在金傑希跟沉暮心待在一起,她反而是安全的。
“兩個綁架的人,留下什麼線索了麼?”
“一個是蒙面的,身手很規矩,咱們的人說一眼就看出來是部隊裡面訓練的身手,恐怕是洪日章身邊的人,另一個身手很奇怪,說是像混合了巴西柔術和拳擊,路子很雜,對了,說是臉上有一道長疤,從眼角到耳根。”
林柯在說前一個人的時候,封世航神色沒有什麼變化,在提到後一個人的時候,特別是說到那條很長的疤痕時,他眼神猛然一緊。
“是他?”
“先生知道是誰?”林柯愣了愣。
“有個人,應該比我更熟悉。”封世航嘴角勾了勾。
“是誰?”
“紀少卿。”
綁架了沉暮心和金傑希的兩個人走的是古城另一條路,方向是龍城,林柯派去的人一路小心尾隨一直沒有跟丟,這也是封世航的意思。
對方來路一個正一個野,他們去的人雖然多,但是那兩個其中一個是亡命之徒,到時候要是真玩兒命,他們在多人也玩兒不過他,所以封世航的意思是讓他們小心跟着,有機會再下手,反正既然是綁架沉暮心,還費心費力地送達龍城,應該暫時沒有危險。
封世航只需要一邊派人跟着,另一邊等着綁架的背後那人過來跟他談判就可以了。
敵不動,我不動,這是封世航的策略。
……
靳琛下午到了古城山下,聯繫好了醫院之後,親自上山把封蘇蘇接了下來,一路背下了山送到醫院裡面。
“咳咳,其實我沒什麼事,就是感冒了。”
封蘇蘇躺在白色的牀單上面,臉色蒼白地跟一張紙一樣。
靳琛握着她的一隻手,“山上條件艱苦,休息不好要是肺部感染了,後面更麻煩。”
“因爲我耽誤了拍戲,可不行。”
“拍什麼戲,什麼都沒有你重要,況且暮心現在也不在,女主角不在,這段時間,先停了沒事。”
靳琛怕封蘇蘇擔心,直接先跟她說了沉暮心沒什麼事,是山上的小毛賊搶劫,人受了點兒驚嚇,送回申市休養了,至於金傑希,就說的是他有事情先回家了,封蘇蘇一開始不相信,非要打電話給封世航,直到聽了封世航說沉暮心在家睡覺,這才相信了。
“我嫂子露臉的戲份已經結束了,剩下來的其實替身也可以完成的,但是我的還沒結束呢,我晚上還是要回山上去。”
“工作就這麼重要麼?”靳琛臉上有一絲不悅,當年沈丹妮也是覺得什麼事情都沒有她的工作重要,小貝剛出生就不管了。
封蘇蘇拉了拉他的手,“重要,但是沒有你重要,這可能是我拍的最後一部戲了。”
“最後一部?”靳琛原本有些不悅的臉色轉成了詫異,“怎麼是最後一部?”
“我不想拍戲了,以後我想在家裡多待着,演員這個工作,每天到處飛來飛去的,我怕我一上了飛機,你就跟別的女人鬼混去了!”
說道別的女人,封蘇蘇忽然瞪了靳琛一眼,手上也掐了他一把,但是因爲生病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沒什麼氣勢,倒是顯得像是撒嬌了。
靳琛的手背上微微紅了一塊,但是也只是像被螞蟻咬了一口一樣,並不怎麼疼,就是癢癢的,不光是手背上被封蘇蘇掐了的地方癢癢的,心口的地方也癢癢的。
“你…….”
靳琛被封蘇蘇的話說的一時間心裡很暖,從未有過,很多年都沒有過的那種暖,好像上一次這麼溫暖還是沈丹妮答應嫁給他的時候,但是那時候多了幾分逼迫的意味,感情並不像現在這樣兩廂情願的乾脆明白。
窗外的小雨拍打在窗戶上面,靳琛在封蘇蘇額頭上落下一個吻,眼神裡面是稍有的深情和溫柔,“你真的願意爲了我放棄自己的事業?這部戲拍完肯定會火的。”
封蘇蘇遲疑了一會兒,眨了眨眼睛,“你不喜歡的事情,我就儘量不做吧,原本我就沒什麼配得上你的了,不管是學歷內涵修養,原本還有個家世背景現在也不如你了,所以我想,要是我幫你把家裡都顧好了的話是不是也可以算是優點了。”
別說沈丹妮了,沉暮心也也有自己的事業要忙着,家裡的事情一概是保姆收拾打理,她也算不上是顧家的人。
封蘇蘇看着是個強勢的倔強丫頭,靳琛並沒有想到她這麼顧着自己的想法。
“沒事,你要是喜歡拍戲,還是可以拍的,我不會攔着你做你自己喜歡的事情的,只是別太累了,也別忘了自己是有家的人。”
說出這句話之後,靳琛覺得自己似乎是卸了一個背了五年之久的包袱一樣輕鬆。
沈丹妮常說他大男子主義,不喜歡女人在外面工作,可是他當年其實只需要沈丹妮一句話而已,就是封蘇蘇這句工作沒有你重要。
當初沈丹妮要是說了這句話,他肯定不會攔着她的工作,也不會跟她有後來那好幾年的離婚官司。
但是世事難料,沈丹妮畢竟是心裡沒他。
想到這裡,靳琛笑了笑。
“你笑什麼?”封蘇蘇不解。
靳琛握緊了她的手,另一隻手揉了揉她粉色的頭髮,“傻丫頭。”
兩個人正你儂我儂着,傑瑞站在門口乾咳了兩聲。
“靳哥,有你的加急件,剛送到醫院門口,我收了。”
靳琛眼中露出不解,朝着傑瑞手中的一個包裹掃了一眼,“加急件?”
“嗯,查了那人的工作證身份證,是真的快遞公司沒錯,早上剛寄出來的,地址就是醫院。”
傑瑞做事也是滴水不漏,確定了送快遞的人的身份這才肯簽收了快遞。
靳琛看了一眼封蘇蘇,她點點頭,“我沒事,你去忙你的。”
他這才朝着病房外走去。
是個盒子裝的包裹,比A4紙大一圈,但是在手裡掂量了兩下,不怎麼重。
撕開密封的膠帶,露出裡面一個盒子裝的光盤,還有一疊蓋了章的複印文件。
“送件的人什麼都沒說?”靳琛看了傑瑞一眼。
傑瑞搖搖頭,“他不清楚,這是公司派給他的快遞。”
“電腦帶了麼?”
“帶
了。”
“進來看看。”
應該是有人匿名想要讓他看一些東西,很多時候環亞的高層都能收到,狗仔拍到的下面力捧的女藝人,有時候是一些豔照視頻,儘管靳琛上任不久,但是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並沒有什麼防備。
靳琛走進病房裡面,病房的桌子前坐下了,把快遞箱子裡面的複印件和光盤全都拿了出來。
在看到那些紙上面的標題文字的時候,他的眼神一緊,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都已經是三四十多年前的東西了啊!”傑瑞驚歎了一聲。
四十多年前,他還沒出生呢!
“電腦拿過來。”
相比較剛剛在病房門外的淡定,這會兒的靳琛臉上是緊繃的,似乎整個神經都被吊了起來。
封蘇蘇也感覺到了非比尋常的氣氛,雖然沒說話,但是撐着胳膊從牀上坐了起來,伸着脖子往桌子的方向看。
光盤放進電腦裡面讀取之後,一段視頻自動開始播放,是高速公路上面一輛紅色的轎車疾馳的畫面,在一個減速帶的時候速度也沒有減下來,然後朝着旁邊的護欄狠狠地撞了上去。
“高速公路的錄像視頻?三十年前的?”傑瑞心裡一沉。
還有靳琛的母親是車禍去世的,看他的神情,傑瑞隱隱猜到了什麼。
公路上面的畫面一閃,又是另一個畫面,是在一個車庫門口,攝像頭正對着剛剛高速上面那輛紅色的轎車,看車牌號,在那個年代,車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加上擁有那種車牌號的,都只能是政府官員和他們的內眷。
畫面雖然模糊,但是轎車的車前,一個美貌的少婦跟小男孩說了一句什麼,小男孩賭氣轉身就走,原本似乎是要上車的,少婦也沒去追,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己上了車。
傑瑞心裡隱隱地猜測着什麼。
三十年前那個年代,攝像機監控設備的發展還沒有很完善,也僅僅處於剛試用的階段,高速公路上面投放了一兩處,更別說普通人要買得起這樣的東西,想買有錢也沒地方去買,能用得起這樣的東西的人家?
靳琛的母親是當年著名的政界交際花,是掌握國家財政大權的一名奇女子,可惜的是紅顏薄命,年紀輕輕就死於車禍。
靳琛看着這樣的畫面,猛地想起了三十年前的記憶。
三十年前,他還是個小男孩兒,母親剛離婚重新搬回到了前夫家裡住……
旁邊散落着的一張紙上面是車禍檢查報告,其中有一項是,剎車閘人爲破壞。
封蘇蘇看不清楚電腦上的視頻,只看得到靳琛微微顫抖的後背。
“怎麼了?”她遲疑着問道。
靳琛握緊了雙拳這才控制住了想要爆發的情緒。
“三十年前的一樁案子,我現在突然……突然知道是爲什麼了!”
他的聲音很冷很冷,像是在寒冬臘月裡面的聲音,帶着顫音,像是佈滿了不可思議的情緒一樣。
“我母親,不是車禍去世的,是人爲。”
靳琛回過頭看了封蘇蘇一眼,眼神中佈滿了紅血絲和即將迸濺出來的淚水,極力的隱忍,聲音沙啞哽咽,“而我這麼多年,認賊作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