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我們不再分開好了嗎?”餘詩意蹲下身子,勉強抱住錢多多,“以後,你就跟我一起,我去哪兒你就去哪兒。”
汪汪!
錢多多歡快地叫了兩聲。
餘詩意拉它在公交站裡坐下,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心情卻有些複雜,錢多多的出現讓餘詩意情緒稍好了些,她也冷靜了下來,如果說之前是一種走投無路的絕望,至少眼瞎她不再是一個人。
錢多多在她腿邊盤着睡着了,她嘆了口氣閉上眼,現在離開駱晟堇,就真的是放棄了……
不遠處的路邊,一輛熄了燈的車裡,司安翎憂鬱的目光落在餘詩意身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他不知道將錢多多送給她有沒有用,但是也許這是自己現在唯一能讓她感受到一點溫暖的方式了吧?
他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鬆了鬆領帶,頭靠在座椅上側目看着她,瓢潑大雨中她的無助他感同身受,但是他卻無能爲力。
天知道司安翎多想衝下車將她護在懷中,可是,現在,他不能……
一小時後,駱晟堇的車劃破雨幕,嘎吱一聲停在了公交站前,車門大開,他周身上下森冷的怒氣甚是逼人。
剛一收到保鏢的電話他就趕了出來,如果保鏢說的是真的,那她就是偷偷逃走的,顯然她的不告而別是對自己說錯話的懲罰。
只是,當看到靠着站牌睡着的餘詩意時,他的怒火驀地被澆滅了,自己怎麼可以在怪她呢?如果不是失望、傷心至極,她怎麼會忍着傷口的痛離開?
“詩意……”駱晟堇儘量放低了聲音,輕輕觸碰了下她的臉。
餘詩意緩緩睜開眼,待看到是駱晟堇時,眼底閃過一抹慌張,“駱少,你……怎麼來了?”
駱晟堇在她身側坐下,“我不來,你打算去哪兒?”
餘詩意垂眸,其實她已經打定了主意,現在還不是最後,還不到放棄的時候,她原打算等雨小一點再回去醫院,不曾想卻已經驚動了駱晟堇。
不過,這樣也好,也許是自己的機會呢?
想到這兒,餘詩意幽幽地開口,“我不知道,我突然發現景城這麼大,卻沒有我的容身之所……”
只是這一句話,聽在駱晟堇的心頭倏地一疼,他原本到嘴邊的責備的話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駱晟堇攬住餘詩意的肩,生怕觸碰到她的傷口,“對不起,都怪我不好。”
餘詩意擡頭,美眸氤氳着委屈的淚霧,“跟你沒關係,是我自己沒有本事……”
“傻瓜,”駱晟堇冰冷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摩挲着她的臉,“我答應你,從今天起,我不會讓人欺負你,如果是駱家的人,我就跟他們斷絕關係。”
餘詩意忽的怔住,滿眼寫滿了不敢相信,駱晟堇苦笑,“當聽到你離開時,我承認我恨得牙根兒都癢,但是我也知道你是在怪我,我不想再讓你失望,也不想再市區你了。”
餘詩意眼眸微垂,暗暗告訴自己不要再相信他的話,但是她很清楚
在駱晟堇面前,如果不能得到他的信任,自己就算回去也沒多大意義。
她猶豫着,輕輕擡手,擁住了駱晟堇,側臉貼在他胸前。
駱晟堇眸色一怔,難以置信地看着懷中的餘詩意,自從她逃離逸溪谷之後,自己已經不記得她有多久沒有如此主動的抱過自己了。
“詩意……”
“駱少,”餘詩意擡頭看着他,“謝謝你。”
駱晟堇眼神瞬間明亮起來,所有的陰鬱一掃而光,他最愛的餘詩意終於又回來了嗎?
“我跟你回去,”餘詩意鬆開他,故作耍賴,“但是有個條件。”
“別說一個,一千個、一萬個我都答應。”駱晟堇牽着她的手,不忍放開。
“我要帶它一起。”餘詩意伸手一指腳邊的錢多多。
駱晟堇狐疑地看了眼錢多多,其實之前他就注意到了了它,只是一直沒有理會,“這條狗怎麼會在這兒?”
要知道一條金毛憑空出現在雨夜,着實是件奇怪的事兒。
“我也不知道,”餘詩意摸摸錢多多的腦袋,“我一個人等車,它就從雨裡跑過來了,我看它很聽話的樣子就讓它一起陪我。”
“好,帶它一起。”駱晟堇也沒想太多,畢竟只要餘詩意不生他的氣比什麼都好,“上車吧。”
駱晟堇打開車後座的門,錢多多一個箭步竄了上去,就連駱晟堇都忍不住被逗笑了,“詩意,你這狗倒是很精明嘛。”
“那是,我剛剛都想好了,它長得特金光閃閃,我要叫它錢多多。”餘詩意故意提起錢多多的名字,以免駱晟堇以後再問。
駱晟堇笑笑,脫掉西裝外套替餘詩意擋在頭上,扶着她上了車。
眼看着駱晟堇的車絕塵而去,不遠處司安翎打開了車燈,他握着方向盤的手用力攥了攥,最終卻緩緩地鬆開……
因爲有駱晟堇的吩咐,醫院方對於留下錢多多也沒什麼意見,倒是那兩個保鏢嚇得不輕,所幸因爲餘詩意的出走反倒令駱晟堇和她關係更進一層,難得駱晟堇並沒有爲難他們。
餘詩意躺在牀上,駱晟堇則在沙發上躺下,畢竟時間已經不早了,而且外面雨很大,他決定留下來照顧餘詩意。
當晚,除了錢多多偶爾去衛生間地板撒尿之外,兩人都睡得很沉,餘詩意是因爲折騰了一晚上太累,而駱晟堇則是因爲餘詩意終於向他敞開了心扉,他整個人難得睡一個安穩的好覺。
第二天一早,駱晟堇讓人給餘詩意準備了早飯,自己陪她吃完後這纔去公司,臨走前又囑咐她一定要好好休息。
來到病房走廊外,駱晟堇掃了眼兩個保鏢,他們嚇得大氣兒都不敢出。
“如果她再有什麼閃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是,是,駱少放心,我們一定看好餘小姐。”保鏢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
直到駱晟堇離開,他們倆這才站直身子,長出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守在病房外,生怕再節外生枝。
快到中午時,
病房外來了兩個不速之客,就連屋裡的餘詩意都被驚動了。
“駱少有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滋擾餘小姐。”
“你們是不是瞎了狗眼,也不看看我是誰,他駱晟堇姓駱,難道我老公就不姓駱了?”
裴雨茹的聲音即便是隔音效果再好的病房牆都擋不住,天生帶着一種令人生厭的音色。
“大少奶奶,您就別爲難我們了……”
保鏢簡直欲哭無淚,本以爲保護病人這事兒簡單,想不到餘詩意剛安生一點,駱家大少奶奶又來鬧騰。
“行了,我姐不過是好心來看看她,這果籃什麼的都帶了,你們要是不讓開,到時候說給駱家老爺子一聽,就是你們的不對了。”裴雨萱雖然是笑着,但言外之意很明顯。
保鏢面面相覷,裴雨茹哼了一聲,“我還能把她給吃了不成,給我讓開!”
說完,她分開兩個保鏢,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就進去了。
裴雨萱掃了眼兩人,“放心,你們不說,餘詩意不說,沒人會知道我們來過。”
保鏢叫苦不迭,但也只能小心地守在門口,祈禱別再出什麼岔子。
餘詩意半躺在牀上,不動聲色地看着進門的裴氏姐妹,說實話這倒是她頭一次見到她們兩人一起,不過不用想都知道來者不善。
“喲,還真拿自己當駱家二少奶奶了?”裴雨茹環顧四周,冷嘲熱諷,“瞧瞧這高級套房,就差沒給你配幾個傭人了吧?”
“裴姨,真讓你說中了,用人有,只是我讓他們出去忙了,在眼前晃悠着礙眼。”餘詩意拿過桌上的果盤,若無其事地吃着。
其實,她太瞭解裴雨茹的性格,你越是雲淡風輕,她就越恨得咬牙切齒。
“你……”
裴雨茹剛要發作,一旁的裴雨萱輕輕扯了下她,徑自在沙發上坐下,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餘小姐,其實細細算來,我們也算是有淵源,聽說你受了傷,我和姐姐特意來看看你。”
餘詩意心內冷笑,她們兩姐妹怕是來看看自己死沒死的吧?
見她沒說話,裴雨萱微微一笑,“不過既然來了,有些事也想跟餘小姐聊聊。”
餘詩意放下果盤,嘴角彎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裴總監,有話不妨直說。”
“既然你叫我一聲裴總監,我們就聊聊公事。”裴雨萱雙手交叉置於膝前,儼然一副女強人的模樣。
“餘小姐,據我所知,你跟駱少並沒有簽署聘用合同吧?”裴雨萱眼底閃過精光。
“沒有。”
“餘小姐跟仕逸酒店或者駱氏集團也沒有僱傭關係吧?”裴雨萱一點點引她入套。
“也沒有。”
餘詩意倒是坦然,其實裴雨萱一開口,她就已經猜到了對方的意圖,只不過既然難得有敵人上門,練練手總是必須的。
“既沒有聘用合同,也沒有僱傭關係……”裴雨萱頓了頓,“那我應該怎麼理解你跟駱少的關係呢?總不會是包養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