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姐,你醒了?”玉嬸聽到聊天聲上了樓。
“恩,”餘詩意衝她甜甜地一笑,挽住她的胳膊,“玉嬸,害你擔心我了。”
玉嬸早就被這小丫頭收得服服帖帖,忍不住戳了戳她的額頭,“你呀,真是時時刻刻都讓人操心,老太太在用餐,下去一起吧。”
餘詩意微微有些猶豫,畢竟司安翎不在,玉嬸看出了她的爲難,“這段日子,老太太時不時就會掉眼淚,你救了她卻差點沒了命,人心都是肉長的,去吧。”
餘詩意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跟着玉嬸下樓去了餐廳,錢多多和騎士懂事地蹲在樓上沒動。
見到餘詩意下樓,司老太太竟然主動站起身來,“詩意,醒了?好些了嗎?”
“奶奶放心,我沒什麼事兒的。”餘詩意來到桌前。
司老太太拉着她坐下,“阿玉,讓廚房把燉好的補湯端上來,詩意啊,聽安翎說你流了不少血,我讓人準備了花膠燉燕窩,你多喝點。”
“謝謝奶奶。”餘詩意乖巧地點頭。
見餘詩意小口喝着補湯,司老太太眼中多了幾分柔色。
回想起那天在廢棄的集裝箱站,如果不是她自己連命都丟了,自己原以爲她巴不得看自己死,這樣她好跟安翎雙宿雙飛,現在想想當初對她的種種苛責就像是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詩意,有件事……”
砰!
司老太太話剛說了一半,門被人從外面撞開。
她蹙眉轉身,看到闖進來的司安詡,不由得目露不悅,“安詡,誰教你這麼不懂規矩的?”
司安詡身形微微有些晃,步履不穩地來到司老太太和餘詩意麪前,滿身都是一股酒味兒。
司老太太面色愈發陰沉,“喝醉了酒回房去!”
司安詡輕聲笑了,帶着幾分嘲弄,“奶奶,你當我是什麼人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來人,送他回房。”
餘詩意狐疑地看着司安詡和司老太太,不太明白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司安詡一把推開走上前的下人,徑自來到餘詩意身側,突然捏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拽了起來,“餘詩意啊餘詩意,你實在是太精明瞭,我輸了……”
“胡言亂語些什麼。”司老太太的不滿愈發強烈。
“不就因爲她救了你嗎?”司安詡將餘詩意帶至身前,憤怒地看着司老太太,“你本來就對大哥偏袒,可前陣子他不理公司和司家的事,是誰挺身而出?是我!是我!”
“現在呢?她活過來了,你就讓我從公司撤回來?在你心裡我就是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廢人嗎!”司安詡推開餘詩意,“就因爲這個女人?奶奶,你可別忘了,她不止是駱晟堇的前未婚妻,而且你已經把她介紹給了莫家!”
“夠了。”司老太太氣得臉色都變了,餘詩意忙上前扶住她,“奶奶,算了,我扶你上樓。”
“餘詩意——”
司安詡見她們要走,伸手就要抓
餘詩意的肩,說時遲那時快,一黑一黃兩道身影如同離弦的利箭一般從樓梯上衝了下來。
汪汪汪!
一時間下人都懵了,他們從沒見過騎士和錢多多這麼兇狠的樣子。
說時遲那時快,它們倆一左一右將司安詡的褲管一口扯住,它們的體型本來就大,力氣也不小,再加上司安詡喝醉了,被這麼一拽整個人直直地倒在地上。
“騎士、多多!”餘詩意見它們倆還要繼續咬,忙不迭出聲。
騎士和錢多多這纔不情願地退至餘詩意身前,虎視眈眈地等着司安詡,彷彿只要他再敢動一下,就絕對咬住不撒口。
“拉他回房,別讓他在這兒丟人現眼。”司老太太氣得直襬手,幾個人高馬大的下人這才趕快上前,連拖帶拽地拉着司安詡上樓。
被司安詡這麼一鬧騰,司老太太也沒什麼食慾,讓玉嬸準備了茶點。
“奶奶,”餘詩意猶豫了下,“剛剛安詡說的是真的嗎?”
司老太太嘆了口氣,“安詡這孩子什麼性格我會不清楚?打小就嫉妒心強,爭強好勝,可他的能力卻遠不如安翎,早幾日你出事安翎一直都心情不好,我並沒打算催他,只是讓藍禮處理公司的事務,是他自己主動去,結果桶出了一堆簍子。”
餘詩意若有所思,“其實奶奶有沒有想過,也許安詡真的需要一個機會呢?”
“你……不怪他?”司老太太微微一愣,“之前關於你和安翎的許多事,如果不是他告訴我,我都不會知道,也不會爲難你,怎麼你反倒替他說起了好話?”
餘詩意搖頭笑了,“我不是替他說好話,只是他始終是司家的人,而且奶奶你就當我有私心吧,我也不想安翎整日操碎了心,也許奶奶如果信他一次,他會做出不一樣的成績呢?”
司老太太聞言,臉上浮現出一絲鬆動,餘詩意趁熱打鐵,挽住她的胳膊,“奶奶,都是孫子,你不能這麼偏心的。”
司老太太無奈地嘆了口氣,“如果安詡能有你一半懂事,我就不用那麼操心了。”
餘詩意知道有些事點到爲止,司老太太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稍提一下就好了,說多了就是自己多事了。
“詩意,你跟凌夜的婚事,我會跟彗允解釋,”司老太太頓了頓,擡手輕輕撫了撫餘詩意的頭髮,“好孩子,有些事是奶奶錯了,奶奶跟你道歉。”
“謝謝奶奶!”
餘詩意欣喜萬分,她當時救司老太太時從沒想過會令她對自己大爲改觀,現在想來竟然是因禍得福。
司老太太這些天也沒有睡過一好覺,萬幸餘詩意安然無恙,她早幾日的倦怠悉數顯出,早早地就上樓去睡了。餘詩意在客廳坐了會兒,原想等司安翎回來,但他卻遲遲未歸,準備回房先休息。
她剛上三樓,忽然察覺到樓梯拐角處的異樣,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身影閃身出現,餘詩意下意識擡手抵擋,卻忘記了自己的手腕上有傷。
刺痛令她的行動都放緩了不少,一不留神被
身後的人反手擒住!
“餘詩意,我不需要你同情!”司安詡森冷的聲音響起。
餘詩意鬆了口氣,她不認爲在琉璃嶼司安詡能把自己怎樣,“安詡,你先鬆手。”
“你以爲你是誰?我大嫂?”司安詡冷笑一聲,“我告訴你,別說是你,就連我大哥我都未必放在眼裡!”
“如果不放在眼裡,爲什麼事事都要學他呢?”餘詩意忽的笑了,其實她明白司安詡的心情,只是他爲人處世太過偏激。
“住口!”司安詡愈發惱羞成怒,用力勒緊了餘詩意的脖子,“我的事,不用你管!”
猛然間,餘詩意的心底泛起了極度的驚懼!
她忽然回想起那天自己被神秘人反勒住脖子的情形,那種窒息的感覺歷歷在目,她的手顫抖着卻使不出一絲力氣,就連呼吸都變得愈發急促。
她就像突然喪失了所有的戰鬥力,她不知道如何反抗,腦海中只有那天瀕臨死亡的一幕幕……
司安詡並未注意到餘詩意的變化,加上酒醉,整個人下手的力道不斷加大,他心中只想將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出來!
“救……”
餘詩意回過神來,卻連掙扎的力氣都沒了,說話也氣若游絲。
砰——
司安詡一個沒防備,整個人被打飛了出去,砸在樓梯扶手上,順着扶手滑倒。
莫慧允攙扶起餘詩意,“餘丫頭,怎麼樣?”
餘詩意大口大口喘着氣,臉被憋得通紅,她怔怔地看着莫慧允,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司安詡顫顫巍巍地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雙目腥紅地瞪着莫慧允,大有不甘心的意思。
“安詡,雖然你年輕,但別忘了,你還不是我的對手。”莫慧允退後半步擺開架勢。
司安詡冷哼一聲,啐了一口和着血的吐沫,“餘詩意,下次別再多管閒事!”
直到司安詡上樓,餘詩意都遲遲沒回過神來,莫慧允也不急着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良久,餘詩意好容易恢復了些,“莫伯伯,剛纔真的謝謝你幫忙。”
“你在害怕什麼?”莫慧允眼眸中透着一絲精明的探究。
“我……我沒有。”餘詩意慌亂地掩飾,她不想讓人知道剛纔的事。
“凌夜說過你的身手不錯,安詡疏於練習,就算比你強壯,你也不至於沒有還手的力氣。”莫慧允眼神微動,“是被綁架時的後遺症?”
“莫伯伯!”餘詩意急急地開口,“可不可以別告訴別人,我不想他們擔心。”
莫慧允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錦盒,“正好給你東西,拿着吧。”
餘詩意哦了一聲,接過打開一看,裡面是一條精緻的翡翠琉璃項鍊,她正要發問卻發現莫慧允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她也沒想太多,將項鍊收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公安局。
問詢室內的駱晟堇臉色鐵青,冷冷地看着面前姍姍來遲的公安局長慕馮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