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詩意一點點掰開他的手指,美眸浮現出不加掩飾的厭惡,“你也不是我當初認識的駱晟堇了,對嗎?”
駱晟堇盯着她看了良久,“不過,我更喜歡現在的你,太過軟弱的對手,豈不是很無趣?”
餘詩意掃了眼桌上的計劃書,不想再看着他,徑自起身離開。
她剛走到門口,駱晟堇幽幽地開口,“記住,我之所以變成這樣,跟你有莫大的關係。”
餘詩意聞言,身子微微一頓,緩緩轉過身,“我,很榮幸。”
見餘詩意出來時臉色有些難看,司安翎拉住她的手,“他難爲你了?”
餘詩意搖頭,抱歉地看向萬湘寧,“沈伯母,對不起,他要把萬恆的資金調去投資地產,美其名曰是要建造影視城,但實際上是爲了駱氏集團牟利。”
萬湘寧搖頭嘆了口氣,“詩意,這件事我早就想到了,他既然拿這萬恆這塊大肉,定然會從中獲利的,倒是你,別因爲這個事兒太着急,萬一動了胎氣,我纔會內疚。”
“這件事從常再議,先走吧。”司安翎不希望一會兒餘詩意見到駱晟堇,拉着她的手跟幾人道別後離開。
沈夢兮眼神緊張地盯着司安翎,穆逸熙看在眼底心下一動,“沈小姐,怎麼了?”
“沒……沒事兒啊,”沈夢兮冷不丁回過神,連連擺手,“媽,爸說好久沒有回外公家吃飯了,特意讓我來接你一起,今天咱們和大哥一起去外公家。”
萬湘寧點了點頭,經過萬老爺子生病的事,她雖然擔心萬恆的生意,但更擔心他的身體,眼下能多陪陪家人,對她而言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
坐在車上餘詩意意識到好像不是司家的路,“安翎,我們去哪兒?”
司安翎微微一笑,“你不是說天天嚷嚷着在家裡太悶了嗎?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見他如此是神秘,餘詩意也就沒再多問,他一路開車出了城,最後停在一處宅院外。
下車後,餘詩意環顧着這片復古的大院子,門口沒有車也沒有見到人,“這裡是什麼地方?”
司安翎牽起她的手,“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院落的建築物高低不同,最高的有三層,低的只有一層,來到正廳,一個正在打掃的中年人看到司安翎有些意外。
“司先生,您怎麼來了?”
“陳叔,來想你這兒偷點陽光,享受一下。”司安翎笑了。
“這位是……”陳叔看向他身側的餘詩意,但旋即眼神亮了下,“司太太……哦不,司小姐?”
餘詩意嘴角一抽,看來自己已經很出名了。
司安翎看出她的小心思,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陳叔,叫她司太太就好,詩意,陳叔是負責打理這座酒窖的。”
“酒窖?”
餘詩意有些意外,她在法國學習時見過的酒窖都是有大片大片的葡萄園,就算是隻做貯藏地方也很大,可這個莊園分明很小。
“司太太有所不知,這裡的酒都是從世界各地選回來的,都收藏在地下室,而且因爲只供司家和Long Island,所以
不需要很多,貴在精品。”陳叔開口解釋。
“陳叔,我帶詩意上樓,幫我做點簡餐,她懷孕了,不能吃生食。”司安翎拍拍陳叔的肩膀,徑自帶着餘詩意上了最高的那棟樓。
閣樓的樓梯狹窄,司安翎在後面小心地攙扶着餘詩意,生怕她會磕碰。
好容易爬到了三樓,餘詩意也長出了一口氣,“下次你再買酒窖,我一定要個有電梯的。”
嗬,司安翎忍不住笑了,“有電梯,你是要把復古和現代化結合在一起了?”
餘詩意撇撇嘴,來到閣樓的陽臺,陽光正好照下來,三四月份的陽光不是很熱,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窩在沙發裡別提有多舒服了。
“你經常來這兒嗎?”餘詩意忍不住問,她之前沒聽司安翎提過。
“不是,陳叔不太喜歡人多,所以這個酒窖只選酒送酒。”
餘詩意望向遠處綠意盎然的山坡,閉上眼享受着難得的片刻安寧。
司安翎盯着她,眸色微動,但並沒急着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陳叔端來兩份簡餐,“司先生、司太太,這些漢堡和薯條是我自己做的,你們嚐嚐味道如何。”
看着外形粗獷的薯條,餘詩意有些猶豫,不過出於禮貌還是吃了一根,甫一入口不由得愣住,“陳叔,你的手藝真好!”
“忘了告訴你,陳叔跟你也算是校友,”司安翎擡手替她撫掉嘴角的薯條渣,“他也在藍帶學廚過,不過比你早多了。”
餘詩意大感意外,原來司安翎不光收藏了個酒窖,還藏了個大廚,可惜放在這兒真是浪費。
“司太太,其實是我這個人不好客,司先生體恤我,纔給了我這麼一份好差事。”陳叔不好意思地笑了,“司先生,這有一瓶我上個月選回來的酒,產自法國南部,算得上是上品,你可以試試。”
“不了,我開車,我帶回去吧。”司安翎示意他先下樓去了。
餘詩意忍不住切開漢堡,當中的牛肉更是嫩而不散,香氣十足。
“慢點吃,不夠我把這些都給你。”司安翎無奈地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寶寶變得越來越大的緣故,我胃口特別好,”餘詩意愁苦地捏了捏自己的臉,“感覺我又胖了。”
“胖點好,我就喜歡胖的。”
餘詩意像是想起來了什麼,放下了刀叉,“你帶我來不會真的是散心的吧?”
司安翎先是眸色一滯,但很快就啞然失笑,“差點忘了,你已經長成了一隻小狐狸,我做什麼事都騙不過你了。”
“什麼事?”餘詩意知道顯然不是因爲駱晟堇的資金調用計劃,畢竟這件事他也是剛知道。
見司安翎沒說話,她試探着開口,“跟夢兮有關?”
她依然記得開會前沈夢兮擔憂的神情,似乎沈夢兮有意避開自己。
“夢兮跟我說了一些事,”司安翎目不轉睛地盯着她,“我覺得也許你應該知道。”
“恩。”餘詩意點頭,下意識地揪住了衣襟。
“你說過凌夜在雨林救了你,對嗎?”
餘詩意心下一
凜,“你知道了什麼?”
司安翎不由得蹙眉,“這麼說你真的有事情瞞着我?”
之前餘詩意只是說莫凌夜爲了她做了很多事,但從沒說過他去東南亞是幫毒販。
“凌夜哥,他……”餘詩意深吸了一口氣,“認識查泰。”
“你說什麼!”司安翎神色猛地怔住。
“沒錯,在雨林那次也是凌夜哥出面,可他這麼做都是因爲我,他知道我是因爲自己的身世被駱少威脅,留在駱少身邊的,他想通過查泰證明駱少的話。”
司安翎若有所思,“還有呢?”
“在我跟駱少的訂婚儀式之前,凌夜哥先你一步來找我,”餘詩意頓了頓,“就是他告訴我,我可能是你的妹妹。”
司安翎愈發狐疑,“可後來、包括那天在安詡的發佈會上,他都沒有提起過?”
餘詩意苦笑,“當我知道一切的時候,凌夜哥問過我,他擔心我真的是你的親妹妹,卻還是要跟你在一起,我騙他說查泰告訴他的都是假的。”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所以當他從司安詡那兒知道一切的時候,的確有些生氣,索性他已經不怪我了。”
司安翎沒想到莫凌夜竟然早就查清了所有的事,而且是通過國際毒販。
“安翎,”餘詩意拉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凌夜哥不是我們的敵人。”
“可他做的事,會給莫家、給他自己帶來無盡的麻煩。”司安翎軒眉緊鎖,“除非,他能夠跟毒販徹底斷絕關係。”
餘詩意心下微動,“你是想讓我跟凌夜哥談談?”
司安翎點頭,“恩,如果我直接找他,怕是他不會跟我說任何事。”
餘詩意輕嘆了口氣,“可你希望他怎麼做呢?他已經因爲我欠下了查泰一個人情。”
“這人情,司家和言沈寧莫司家都可以幫他還,但不是用任何違法的方式。”司安翎的神情有些嚴肅。
良久,餘詩意輕咬了下嘴脣,“好吧,我試試。”
司安翎坐到她身側,握住她的手,“詩意,我知道你爲難,但是我們本意都是好的,都不希望凌夜出事。”
餘詩意勉強笑了笑,“我知道。”
“我幫你約他明天一起吃飯,”司安翎揉了揉她的腦袋,“司家還是莫家?”
“去莫家吧,我好久都沒見到莫伯伯了,你會跟我一起去嗎?”
司安翎搖頭,“我去你和他反而不好聊了,到時候我送你過去。”
餘詩意知道司安翎這麼做對莫凌夜而言也是件好事,沒辦法也只得同意了。
當聽司安翎提起餘詩意要來莫家吃飯,雖然莫凌夜有些意外,但還是讓人做了精心準備。
翌日中午前,司安翎將餘詩意送到了莫家,他藉口還有事先行離開。
莫慧允已經在餐廳等候,餘詩意將那瓶從酒窖帶來的紅酒放在桌上,“莫伯伯,好久不見,這瓶酒是安翎精心選的,希望你喜歡。”
“餘丫頭,來還帶禮物幹嘛,坐吧。”莫慧允並沒有像旁人那麼糾結,徑自照之前的稱呼叫餘詩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