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過浴之後,又吃了午飯,收拾了一番,賈清又去了他讀書的院子。
他是真心不想去讀那勞什子的四書五經,學堂裡也乾乾淨淨啥玩的都沒有。不過一想到現在得罪不起的賈敬,還是不情不願的去了。
繼俞淵晨給他蒙授了《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後,賈敬檢查之後,發現賈清的啓蒙已經十分到位了,不用再學其他啓蒙讀物,只需要再拿幾本當做課外讀物就行。就開始給他上四書之《孟子》、《論語》了。
其他孩子這麼大的時候還在背《三字經》呢,他就已經開始學四書了。對此,賈敬給的解釋是:既然前面都學會了,幹嘛不早點學四書呢?早學完四書五經將來就能早些下場,萬一中了舉人,早幾年和晚幾年就是神童和普通人之間的差距了。
對此,賈清是沒有發表看法的,他還沒想好要不要參加科考呢,他知道,在古代要中舉絕對比在現代考北大要難得多,更晃提金榜題名了。
而且,在古代作弊的風險可是無比巨大的,沒看賈母老太太看重的小兒子賈政,那麼愛讀書,家裡又有權勢,還是沒能混上個進士的功名,只能靠恩蔭做官。
當然,昏君**臣當道的時代不算。
不過,賈敬等人也不會在意賈清的看法的。在這個和平時代,讀書入仕是每個有追求的人都應該有的目標,這是大勢!
坐在“私人學堂”的凳子上,賈清將手中那兩本學了快兩年,已經要學吐了的書打開......
這兩本書賈敬已經反覆給他講解了很多遍了,這個月是最後的溫習時間,下個月就要開始學《中庸》和《大學》了,所以這個月學堂裡一般只有他一人。一想到後面還有五經要學,這樣非人的折磨還要至少持續幾年,他就無比糾結。
他也問過賈敬,爲什麼不讓他去賈家族學裡上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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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敬敷衍說:族學人太多,你太小,以後再去不遲。
不過,賈清還是感覺到了賈敬對族學的鄙視。也是,族學的先生賈代儒是賈敬的族叔,讀了一輩子書,好像才一個童生功名,連秀才都不是,這樣的人又怎能教出‘高徒’來呢?
只是礙於賈代儒是長輩,不好斷了他的‘飯碗’,纔沒給族學另起先生。不過要讓他的小兒子也去混日子,那是沒門!
興致懶懶的賈清,草草翻了一下手中的書,隨即就丟在一邊。
“真是無聊至極!”
小聲吐槽一句,隨即又想到要是攜鸞、佩鳳在這就好了,這個天氣躺在凳子上,頭倚着這攜鸞的玉腿,享受着這頭上的按摩與旁邊不時遞過來的小塊的水果......那纔是神仙的日子呢。
可他怎麼敢把丫鬟帶到這兒來?被賈敬知道了,非打斷他的狗腿不可!那纔是...不能忍受的滋味!
輕輕起身,踱步到院門處,悄悄往外看了看。咦,沒人!正好補個覺。
把院門合了,閂上,又悄悄地回到凳子上,躺下,不一會就進入夢鄉。
賈珍今天心情不是很好,睡了個午覺,起來也不想做什麼事。想起上午的事,又覺得還是得去看看他的那個庶弟到底是不是個能威脅到他的人,就準備找他聊聊,探探虛實。
他知道這個時候賈清多半都在學堂裡讀書,也沒叫人跟着,直接去了賈清讀書的地方。
隔着老遠,就見學堂的院子門是關着的。賈珍心裡想:莫不是今天二弟休假?
懷着一探究竟的心思到了近前,覺得有些不對,這門不是從外面鎖的。
心下好奇,又往前幾步,微微傾首,透過門縫隱約可見一個小孩子躺在裡面的凳子上。再定睛一看,不是賈清又是何人!
賈珍心中一笑,果然還是個孩子,竟在學堂裡睡起了大覺。
再仔細看了看,瞭解到賈清睡得十分香甜,顯然是習慣了在這睡覺,賈珍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搖了搖頭,輕輕的走了。
這樣的人,能有什麼作爲?
賈清一覺醒來,已是日頭漸昏了,咕嚕一聲翻起來,望了望天,然後也不整理書本,跑到院門前,抽出門閂,一路跑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晚飯時,一個婆子前來傳話,說二門外一個叫王順的小幺兒要見賈清。賈清很高興,暗想這麼快就有消息了?匆匆出了院子。
在二門外見到了王順。
“小的見過二爺。”
“恩,快說找我什麼事?”
王順斟酌了一下,說:“二爺不是要我們留意西邊的動靜嗎,恰巧今天我們就得到一則消息,不知道是不是二爺想要的消息。”
上午他兩個雖不明白二爺要他們打聽西府的動靜幹嘛,下去之後還是照辦了,恰巧就打聽到了一則不大不小的消息,連忙來回,想驗證驗證是不是這樣的消息,免得以後做無用功。
“那你還不快說!”
“聽西邊守西角門的張有財說,他們府上嫁到到揚州巡鹽御史林家的姑奶奶死了,政老爺打發賴大去揚州幫忙協助處理喪事,聽說還要接一個表小姐來京呢。哦,對了,賴大就是西邊的總管。和府上的賴總管是親兄弟。”
賈清當然知道賴大是誰,不過現在的他一點不關心。他腦海裡全是林妹妹那懸懸欲泣的眼淚了,哪裡還有心思想其他,直到王順把他叫醒。
回過神來,賈清對王順道:“你們這個消息不錯,二爺先給你們記着功,以後有賞,現在你就先下去吧,好好努力,大好的日子在等着呢!”
是的,大好的日子在等着呢。
告別了王順,賈清反身回了後宅。他這幾天心情都很好,而且,推算林妹妹也就還有大概兩三個月就到京了,心情不由得更加好。
俄而,賈清又想到:可惜我現在還進不了榮國府的上層,看不到林妹妹進賈府那一段了。就算勉強混進去,當個綠葉做賈寶玉的陪襯也實在不是他的風格,想想還是有些小憂傷。
管他呢,到時候再做打算,能看到最好,看不到就算了。這樣想着,總算將唯一的一點不快都拋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