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內,南直隸總督所在,張府。
“欽差大人的意思本官已經明白,請趙大人回去稟明欽差大人,本官一定按照他的吩咐辦事。”
張伯倫喝了一口茶,看着下方的趙百戶道。
“如此就多謝張總督了,下官告退。”
......
趙百戶走後,一直坐着沒說話的總督衙門師爺皺眉道:“皇上竟是要動白蓮教了麼?”
張伯倫已經六十多了,留着一小撮鬍子,看起來倒像是個文人。
他悠悠的道:“此事,怕是沒那麼簡單。白蓮教盤踞江南幾十年,牽連甚廣啊!”
師爺眼神一凝,道:“要不要通知那邊?”
張伯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立馬反應過來,賠罪道:“小的糊塗......”
張伯倫思索了一會,輕輕道:“罷了,橫豎此事不與我們相干,我也不想理會這些事,他要調兵,就讓他調吧!
來人,叫田大人前來議事!”
......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賈清的房間之內,晴雯正剝了一顆葡萄,用纖細的手指夾住,欲送往賈清嘴裡。
被他突然的反應嚇了一跳,手中的葡萄也滾落在地,因此有些不滿的看着賈清。
賈清卻絲毫不在意,只聽外面的守衛道:“回稟大人,周總旗抓到一名闖進行轅的女子,說是要見大人,還說她姓吳......”
再次確定之後,賈清哪裡還待得住,便服都沒換,就衝出了房門,道:“快,帶我去見她!”
“彭!”旁邊的房門也被打開,一身男裝,手中持劍的梅劍快步走了出來。
賈清看了她一眼,沒多說話。錦衣軍的兄弟也知道她是賈清的貼身護衛,自然也不奇怪。
“快把門打開!”
一路以護衛快要跟不上的速度跑到了臨時關押的地方,賈清就迫不及待的叫守衛開門。
等在這裡的周總旗見着賈清的態度,有些不安,手忙腳亂的把門給打開。
“仙兒?真的是你?你,這是怎麼了?”
一開房門,賈清就看見裡面靜靜坐着的女子。容顏依舊,只是卻少了些光彩,神情懨懨的樣子。
正是無故在京消失月餘的吳仙兒。
梅劍也是神色動容,只是顧及有旁人在,不好開口,所以只是跟着賈清的腳步。
賈清直接走進屋,周總旗等連忙也左右護衛着進來。賈清眉頭一皺:“你們進來幹什麼?”
“這個,大人的安全要緊......”
周總旗的語氣艱難,雖也看出賈清認得眼前的絕色女子,只是到底是越牆進來的人,他不敢讓賈清涉險。
賈清道:“什麼安不安全,還不出去!算了,仙兒,走,有什麼話到我屋裡說。”
說着上前拉過吳仙兒的手,往外走。
心中卻起了心思。擱在以往,賈清要是想拉她的手,輕者只是被甩開,重則就是一掌,並賜予一個威脅的眼神。
今日,如何這般溫順了?
“好了,你們別跟着了,能有什麼危險?這是我相好的......”
到了房門口,見到周總旗幾個還是一直小心翼翼的跟着,賈清不耐煩的道。然後胸口就捱了一記柔掌,打的賈清直樂,手也被甩開。
對嘛,這樣纔好!
見到這個模樣,周總旗等總算確認了,暗自慶幸方纔沒有什麼無理的舉動。然後相互會意一笑,站了開去,把守房門。
“梅劍,你也先回屋......”賈清又對梅劍道。
梅劍眉目一皺,見吳仙兒沒有反對。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領着吳仙兒進屋,坐等着的晴雯連忙站起來,賈清介紹道:“叫姐姐......”
吳仙兒也是第一次看見晴雯,不想賈清除了攜鸞佩鳳之外,還有這麼一個標誌的丫鬟。美目一凝,果然,萬惡的貴族......
晴雯雖然也正在猜測這是哪裡來這麼美的一個女子,看樣子和二爺關係還不淺的樣子,只是對方似乎心情很不好,所以還是聽話的福了福道:“姐姐好。”
她這副乖巧的模樣,倒叫吳仙兒有些不自在起來。她又不會什麼千福萬福的,因此只道:“妹妹也好......”
賈清見她們很有些相顧無言的樣子,笑道:“你先去看看林姑娘......”
晴雯自然而然的撅起嘴,也沒多說什麼,瞄了兩人一眼,出了房門。
賈清這時候也沒心思去猜晴雯的心思,見她出去,立馬道:“仙兒快坐着,說說你們這一個多月都幹什麼去了,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們......”
一邊說着,一邊還給吳仙兒倒了一碗茶。
吳仙兒卻只呆呆的看着賈清,直到賈清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偏開頭,低聲道:“我們下到揚州救我義父來了......”
“恩?”
賈清道:“你義父不是三年前就去世了嗎?”
“是我們教中的三長老發現了我派往教中的人,然後託她們告訴我,說他發現我義父似乎還活着,只是被白池暗中關押了起來,叫我回來相助。”吳仙兒悠悠的道。
賈清了然,問道:“那你們得手了嗎?”
隨即反應過來,若是成功了,怕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還是他是騙你的?”
“沒有,海叔沒有騙我,我義父真的還活着!
就在前幾日,我們的人找到了義父的關押所在,然後闖了進去,救了義父出來,只是......”
賈清靜靜聽着。
“只是還是泄露了消息,被白池帶人給圍住了......義父爲了讓我們脫身,又被白池給抓回去了......”
然後,賈清就見到,一直在賈清面前很堅強的吳仙兒居然一如三年之前一般,眼中滴落下淚來。
賈清安慰道:“沒事的,既然能夠救出來一次,肯定還能救出來第二次。”
吳仙兒語氣艱難道:“都是我沒用,就差那麼一點,我若是行事再周密一些,又怎麼會讓義父再次落到白賊的手中!
我真沒用~!”
賈清拿出手帕,試着替吳仙兒拭淚,然後道:“你別這麼想,你能做到這一點已經很不容易了。那個白癡既然......”
“噗呲。”
饒是心中悲痛,再次聽見賈清對於白池的“雅號”,一個冷不防,給笑了出來。然後也自覺不妥,神情復又變了回去......
賈清卻已經被那一瞬間的風情所醉。那種梨花帶笑的感覺,賈清以前只在林黛玉身上看見過。
可是,林黛玉到底年紀小了些,沒有吳仙兒的天資已成,不如那麼直觀。
真是,美人一笑一千年的感覺有木有!
賈清在愣了那麼一秒之後,才餘韻未消的舔了舔嘴脣,繼續道:“那白癡在白蓮教根深蒂固,這三年白蓮教裡又完全是他說了算,誰也不知道他在你們教內佈置了多少眼線。
說不定,他早就發現你們了。你們人手又少,所以,不論你做的多好,都難免被他算計了去。
這不能怪你,你振作起來,以後肯定還有機會的!”